第一百七十八章(1 / 2)
房间里一时安静下来,微弱的光线落在顾墨宁的身后。
屋外的喧闹被术法挡住,屋内角落里放着冰玉。冰玉降低温度,使炎热的天气下,房间内仍沁凉舒服。
良久,顾墨宁说:“你不是最清楚?”
章柳真:“我只记得十一年前的那次。”
顾墨宁:“那便是初见。”
“别骗我。”章柳真竖起食指摇了摇,表情严肃:“你知道我问这话的意思。你知道我还未恢复记忆前,为什么那么快就接受你是我道侣的事吗?”
顾墨宁轻飘飘一句:“不是你看中我的脸?”
“那叫一见钟情,别概括得那么肤浅。”章柳真反驳,顿了顿又说:“因为我在芥子空间里找到一枚留影石,留影石记录我追求‘朱雀王’的全过程。我以为他是你,你们背影、身形和气质都很相像。后来想起乾坤秘境里遇到‘朱雀王’的经历,但我对朱雀王完全没有印象,我也不记得八百年前的事。”
“我怀疑自己可能连八百岁都没有。”章柳真握着顾墨宁的手掌,有一下没一下的描绘他的手掌心:“我当时怎么进的天城?你说世界意识将你囚困于天城,必然不许出入,这便是天城最为神秘的缘故。那么,我怎么进去?”
顾墨宁:“误闯。”
章柳真:“那么巧?”
顾墨宁:“兴许你我本就有缘。”
章柳真:“当日清幽殿里,你推演的卦辞我还记得。”他突然就不画掌纹了,执起顾墨宁的手贴在脸颊,抬眸望过来:“老郁,别瞒我啦。”
顾墨宁:“杀了世界意识后,我再一五一十告诉你。”
章柳真:“现在不可以说?”
顾墨宁颔首。
章柳真:“为什么?”
顾墨宁:“我怕你没忍住,扛刀闯进天城剁世界意识。修为不足,反而被气哭。”
章柳真:“……”这种哄三岁小孩的理由真是连敷衍都懒了吗?
顾墨宁戳戳章柳真鼓起的脸颊:“生气了?”
章柳真不说话,拿眼睛横他。
顾墨宁把他抱怀里,拍着章柳真的后背,拿他当小孩来哄:“不就是再等一两天?好了,你好奇心本也没那么重,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哗!话说得那么轻松?
问题就是他现在心里跟挠痒痒似的,实在是太好奇了。
那么多疑问堆积到一起全都没答案,关键还都和顾墨宁有关,怎么能不着急?
章柳真使劲百般手段,顾墨宁就跟入定似的不为所动,说过两天就绝不松口。
任凭章柳真怎么说,他就是岿然不动。
平常时候的顾墨宁其实挺好说话,哪怕是不肯答应的事叫章柳真缠一遍也应了。
但若是态度明确,便是章柳真来说也不能动摇顾墨宁的决定。
顾墨宁提议:“不如睡一觉?睡醒后,事情便都解决了。”
章柳真:“你不带我去?”
顾墨宁:“你能做什么?”
章柳真:“给你鼓励?”想想还是算了。他去掺和指不定被当成人质抓起来,反过来耽误顾墨宁除掉世界意识的计划。
思及此,章柳真从顾墨宁的怀里滑落,恹恹地摆手说:“去吧去吧。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你了。我睡醒后,你一定要告诉我,不准赖皮。”
他倒在床上,从顾墨宁身旁滚开,滚了几圈缩在角落里摆出自闭的姿势。
章柳真多不会自寻烦恼的人啊,顾墨宁根本不信他会难过。
顾墨宁赤着脚落地,到外头办了点事,再回来见章柳真还是那个自闭的姿势,心里有点惊讶、也有点犹豫,难不成真那么难过?
他想了想,出去一趟再回来,手里拿着城东、城西特色小食,全是章柳真平日里喜欢吃的。
章柳真还是蜷缩在床角面对墙壁的姿势,肩膀细瘦、背影落寞,或许是真的难过了。
毕竟事关重大。
顾墨宁犹豫了一会,心里已有些妥协。
他把买来的小食放在桌上,来到章柳真身后,握住他的肩膀说道:“起来吃点你喜欢的零嘴。”
掌心感觉到章柳真在微微颤抖,还能听到他的抽气声,竟是在偷哭?!
顾墨宁心里一慌,忙扶住他的肩膀掰到正面:“你若真想知道,现在也可告诉你——”
哪怕章柳真面上又哭又笑,但顾墨宁还是能清晰的‘感同身受’他此刻疯癫抽搐的喜悦之情。
正沉浸在傀儡戏精彩、跌宕起伏的剧情里又突然被打断观影的章柳真:“啊?”
顾墨宁:“……”
章柳真暂停留影石:“怎么了?”
顾墨宁:“没什么。你继续。”他面无表情的走开,并顺手从他芥子空间里拿走蛇鳄之毒,连带此前没有归还的断剑一并带走。
“毒和剑相融需经过炼制,否则容易伤到你自己。”说完以后,他又指了指桌面的纸包说:“刚买来的小食,趁热吃。”
章柳真:“哦。”不知为何,感觉错过了什么。
不知道自己错过顾墨宁心软的机会的章柳真,下来吃点东西填饱肚子。忽听得外面有东西在撞窗户,他便过去开窗,外面一纸鹤立刻飞进来。
纸鹤化成缩小版的徘甚和侯明明两人,徘甚:“苗道友,别来无恙。”
侯明明:“秃驴,你少点废话。苗道友,我们被光圣宗抓了。目前被囚禁在乾坤秘境,此处还关了很多反对光圣宗和兰斯洛特的修炼者,包括乾坤宗一众人等。你没事就别来了,我担心光圣宗利用我们引出你,再利用你牵制神主。”
徘甚点头。
侯明明:“如果景簪白找你,你告诉他我们的行踪就行。还有,兰斯洛特猎杀天城凶兽,重造无上杀阵,等神主自投罗网。”
徘甚结语:“对,就是这样。”
总结结束,纸鹤烧成灰烬。
乾坤秘境不就在浮云城外面?挺近的。
章柳真愁眉苦展,武道友他们就在距离挺近的乾坤秘境,他知道是个陷阱,去不去都是个令人痛苦的选择。
他思索了一会便开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