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暗潮涌动知之否（3）（1 / 2）

言衡在枢密院中接到罗幕的禀报说言祁到访的时候，就在猜测言祁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了。言祁从前和他也算是政治上的对手，但是自从言墨被抓之后，言祁就突然沉寂下来，虽然平时见到还是那副阴郁而高傲的样子，但是做事上却小心翼翼了许多。不过这也是正常的反应，毕竟他的靠山倒了，他又非长非嫡，甚至向来都不怎么得晋王的喜爱，母亲红素夫人在后宫中也不算受宠，他根基不深，现在唯一的靠山倒了，自然要收敛一下。

不过最近一段时间，言衡愈发觉得言祁有些奇怪，他已经不只是小心翼翼了，而是开始有些向言衡依附的趋势了。这当然是好事，不过言衡的确没想到言祁会这么做。从小言祁和言衡言月就都不对付，他一直以来都是和言墨关系比较好，就算言墨倒了，言衡也没想过一时三刻把他拉到身边，那天红素夫人哭着说她可以劝劝言祁的时候，言衡心里其实也是不屑的——言祁会听才怪。不过现在看来，言祁也不是那么油盐不进，或者说他学会了识时务者为俊杰，看出了目前的局势下和言衡对着干没有任何好处。

所以言祁会向他示好，言衡心里早有准备，但他没想到言祁没有主动示好，反而越过了这一步，直接以他身边人的姿态和他讨论起了益弊。

言衡和夜夙尤对视了一眼，不知道言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不去管他卖的什么药，他的这些话都在情在理，无可争议。

“四弟来找我说这些……是有什么想法了吗？”言衡没有去猜言祁究竟打什么主意，反而直接把问题回踢给了言祁，看他会怎么说。

言祁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说道：“父王这次昏睡过去已经十天了，王兄应该很清楚，恐怕时日不长了，现在局势不稳，一旦父王——就更容易出现问题，几天之后王兄要主持代政之后的第一次朝会，据我所知，已经又众多朝臣联合起来，准备再朝会之上向王兄发难，要让王兄向皇上妥协，将质子押送王域。”

言衡闻言神色微变：“哦？四弟从何处所知？”

言祁的表情也有了一瞬间的裂缝，不过他很快掩饰过去，笑道：“王兄知道，臣弟家的一位侍妾与兵部侍郎钱哲的一位小妾交好，前几日她从钱侍郎家中回来之后，一直支支吾吾地，臣弟一逼问，她便说出来了，她在钱侍郎家中意外听得钱侍郎说几天后的朝会，还说和大理寺卿周睿，刑部侍郎梁方约着在祈月楼见面详谈。臣弟得知消息后便名人在祈月楼打听，然后便听得了他们的‘详谈’。”

有根有据，言祁的话的可信度还是非常高的，言祁选择用这样的方式表达投靠之意也算是聪明。言衡以手抵唇，思量了一会儿，又问：“你怎么看？”

言祁知道言衡不只是在问他，还是在试探他，当下道：“王兄的想法臣弟明白，其实一直以来父王也有此意，不过没有合适的契机，此时此地，臣弟支持王兄的想法，但是王兄以后想要更方便行事，还是应该在朝会之上辩个胜负才好。”

言祁表了态，言衡心里也放松下来，大抵红素夫人真的是说服了言祁，或者他自己想通了什么。虽然他并不太把言祁放在眼里，但是少一个敌人，也是何乐而不为的。

要谈的事情谈好了，剩下的就是些联络感情的闲谈，恰逢夜夙尤在此，言祁很感兴趣似得旁敲侧击了几句，言衡都没有明示，但是话语中已经把夜夙尤当做了言祁的嫂子来说。夜夙尤听得出来，不过也没有反驳，她既然跟着言衡回了晋国，就有这样的意识要面对什么样的情况。虽然言祁是这么多年来首次向言衡和言，但是三个人还算是相谈甚欢。

没多时就到了午膳的时间，言衡正打算着留言祁吃饭，结果外面远远地就传来了言月的话音。

“夜姑娘，青霭在不在啊，整天和军营里那些武夫打，实在有些想念青霭了。”他一边说一边往这边走来，一进来却看到言祁坐在屋中，一下子就噤了声。言祁看着言月，言月看着言祁，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对视着的目光里却都透露出了一些激烈的战意，两个人从小就不和，现在也一样。

“隔着老远就能听见你大喊大叫，愈发地不像话了。”言衡淡淡地打破了两个人的沉默，言月被言衡一句话说得低了头：“是，王兄。”

言祁还看着他，言月转向他，点头道：“四哥。”

言祁点头示意，一脸温和地道：“六弟还是这么毛毛躁躁地，像个孩子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