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长醉不醒是天涯（4）（1 / 2）

夜夙尤在看亭外，萧风眠就看着夜夙尤的侧脸。安静不笑的夜夙尤的眉目显得含蓄了许多，眼角没有如平时一样上挑着，也没有笑得眉眼弯弯时的微垂，就那样平和的目光，看着亭外的小雪，莫名就有些恬静的味道。

夜夙尤突然转回头来，两人目光撞在一起，夜夙尤笑了笑，也不避开他的目光，只是问：“你看了我这许久，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萧风眠看着她，心里禁不住想着，这个人，会到言衡身边，言衡喜欢她，重视她，但是言衡终究是一国世子，将来也会继位为王，之后夜夙尤难道要在他身边，做他的王后吗？她是多么需要自由的一个人，怎么会甘愿困在宫墙之中？

“夙尤，”萧风眠突然开口。

“嗯？”夜夙尤一直看着他，看他眼里闪过的种种不明的情绪，她自己也觉得心头一跳。

“你想过吗，言衡终究会是一位王。深宫凤凰，夙尤可愿意被困在笼中？”

萧风眠一言一出，夜夙尤的目光瞬间就冷了下来，她手中酒杯往桌上一放，因为力道太大，杯中的酒被震出来，在桌上洇出一片水痕。夜夙尤眼一眯，眉目中生出了几分危险的意味。她说：“萧少主，你管的，似乎有点多了。”

萧风眠知道夜夙尤生气了，但是话已说出口，也没有收回来的道理：“夙尤，你不可能不懂这个道理，你真的仔细想过将来吗？”

“萧少主，我生性最不喜欢别人管我的事，谁也不行。我还有事，失陪了。”夜夙尤突然笑了，凌厉的眉目收敛了，但好像也将心事完全收住，再不表现给他看了。她看了一眼桌上的酒，慢吞吞地说完后站起来便往外走，那个侍女见了赶快拿着伞赶上去，不过她追了一路也没有追上夜夙尤的步子。

小亭里只剩了萧风眠一人，看着夜夙尤的身影消失在小院门口，他禁不住自嘲地笑道：“真是多管闲事啊。”

他拿起酒壶，把两个人的酒杯都满上，然后一杯接一杯地喝着自己面前的酒。

雪停了，酒也喝光了，萧风眠放下酒杯站起来，最后看了一眼桌上一空一满的两个酒杯，转身就离开了。

夜夙尤原本打算在洛城待到年后，但是小亭的插曲却让她改变了主意，次日，腊月二十八，她便向洛城府尹告辞，带着穆青霭离开了洛城，往青州赶去。萧风眠也是这天离开的，他从洛城出来的时候夜夙尤和穆青霭两骑马已经晃晃悠悠走出去很远，迎着正午的阳光，他站在城门外看着她的身影，直到再也看不见。

“昭雪，走吧。”平素萧风眠喜欢一个人行路，昭雪往往隐在暗处，不多出现，但是最近一段时间，他愈发觉得一个人有些发闷，总想起和夜夙尤同行的日子，便一直让昭雪待在身边。

萧风眠和昭雪两人也顺着夜夙尤走得那条路离开了。

夜夙尤从洛城离开的时候已经是腊月二十八了，走了没几天，就是年关。过年搁在寻常人家，可是头等大事，一年到头也就这几天能吃两顿好的，可以吃到热腾腾的肉，一些简陋但有滋有味的点心，可以不用管明天，放开地吃饱肚子。这本来是万家欢喜的一天，可夜夙尤这天却过得非常地坎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