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不会再给你机会(1 / 2)
关蓁蓁是什么人。
当年她敢违父母之命逃婚,敢义无反顾嫁叶天遥,敢孤胆争下如今家业,岂会真是那莬丝花。
而她的夫君,相伴二十余载,又怎会不知。
他只不过是,愿意把她捧在手心,疼她宠她入了骨。免她忧,免她惧,用心护着罢了。
她这夫君呐,说他憨,有时候却很精明。刚夸他聪明吧,又能发现他粗心到让人无话可说。
早几年,弯弯那丫头继闵州小霸王之后,又混成了什么二当家。总归是在闵舟山,还有叶天遥护着,她只当女承父业,睁只眼闭只眼了。
但若连闺女重伤也瞒她,关蓁蓁可就再难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了。
先前她不提。
一来是相信罗行虎的医术,也从叶天遥的神色中明了,弯弯那丫头没出大事。她心不慌。
二来是时机不对。
那会儿流亡闵州的灾民,太多了。稍有不慎,可能就会瘟疫横行。施医布药,济粮赠衣,诸多事务着实让她分身乏术。等忙过了,又赶上顾清宴他们登门拜访。
是以过去一个多月,她能做的,仅有安排大夫和马夫,好生照料肉多多。
再和弯丫头的马儿一起,等她早日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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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厩。
叶弯弯一边喂玉米粒,一边给肉多多顺毛,“所以娘亲早知道了?爹,你这次又要睡几天书房啊,要给送枕头不?”
“嘿嘿,没几天。等你娘看完那本书就可以。嘿嘿……”
“让你糊弄娘亲,这下倒霉……”
叶弯弯幸灾乐祸回过头,却发觉他爹一脸傻笑,不由哑了哑声,狐疑道,“…抽风了?爹??爹!!!”
大嗓门一吼,叶天遥耳朵都炸了,回过神没好气道,“嚷嚷啥,瞎嚷嚷啥。你老子好着呢!”
叶弯弯顿时舒了口气,“还好还好,不是老年痴傻。爹你刚笑的吓到我了。”
叶天遥,“……”
去他的老年痴傻,他这是幸福的笑,幸福懂不懂?!
媳妇儿还貌美如花呢,他哪里老了?!哪点儿老了?!!
这不会说话的死孩子,怎么就是自家崽子?
他是该揍一顿,还是胖揍一顿呢?
叶天遥深呼吸,再深呼气,最终大蒲掌呼上叶弯弯的后脑勺,“老子真后悔,真的。老子当年怎么就没再多生一个。”
整天对这么一块糟心棉。
他都怕老的快,真衬不上媳妇儿。
“爹,你现在也来得及啊。”
叶弯弯眨巴了下眼,“隔壁街的宋员外六十多,前年不是照样生了个儿子?你就不行吗?”
你就不行吗……
对上自家崽子纯洁无辜的眼神,叶天遥努力不让自己多想,却还是忍不住吼了回去,“你给老子等着!明年添了弟弟,总有你这臭丫头哭的时候!”
叶天遥气冲冲走了。
看着那道火急火燎,转瞬不见的背影。
叶弯弯手抚肉多多马背,重重叹了口气。
她是说过现在也来得及。
但爹爹这般急切……
难不成忘了,最近他只有睡书房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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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昼尽去。
转眼已是华灯初上。
纪温闲约了顾清宴告别。
“听说你退亲了?”
纪温闲动作稍稍一顿,继而斟好酒,递给顾清宴一盏,漫不经心道,“是退了。那小丫头,不禁吓。”
昨晚心心念念的影灯,今早送去都不敢收。
他还能如何。
顾清宴听了,既不好奇,也无喜色。
他缓缓转动着酒盏,又问,“那你接下来,打算去哪儿?”
“走哪儿是哪儿呗。”
纪温闲饮着酒,笑意懒散,“本公子家大业大。到处走走,查查账簿,看看美人,岂不快哉。”
顾清宴抿抿唇,音色更沉,“何时回来?”
纪温闲微愣,旋即拿起酒盏与他一碰,怨道,“本公子大好的逍遥日子,问什么归期。延之你扫兴了啊,罚酒罚酒。”
不问归期…
还是他自己都不知归期…
顾清宴没再问下去。
他仰头喝完杯中酒,再次提壶自斟。
一杯、两杯、三杯……
纪温闲见他已面色微红,一把压下酒壶,“够了,罚三杯就够了。”
这哪是什么罚酒。
作为情敌,他们注定无法把酒高歌“天涯何处无芳草”。
作为好友,彼此却也说不出任何劝阻离开或赠予祝福的话语。
顾清宴饮的,分明是情义两难全的苦闷之酒。
“这是我和小月牙的事。”
纪温闲拎过酒壶,倒是看得很清,“与你无关。也和我们之间的事无关。”
见顾清宴望过来,他勾了勾唇道,“别多想,这话可不是安慰你。”
“本公子怎会轻易放弃。不过是昨晚表白失败,出去散散心,顺便给小丫头时间缓缓。”
纪温闲摇着杯盏的酒,桃花眼一挑,“你说她聪明吧,本公子喜欢这么久,还察觉不到。但你要说她笨,倒也警觉得很,连喜欢的东西都舍得不要。”
战略性离开…
还没死心……
顾清宴不由眉头微蹙,他真是越来越容易心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