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61(1 / 2)
沈韵在新干线上研究了好一会儿的电车时刻表。
日本推理小说里面有一个相当正经到简直堪称变态的流派, 就是电车时刻表流。
从松本清张的《点与线》为开端,以电车时刻表的发车时间为诡计的推理小说层出不穷, 沈韵自然也曾经想写写看这个流派。
挑战自我也挺有趣的。
但是一直没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去研究时刻表。
现在正好有时间,不如仔细研究一下好了。
之前上列车之前, 她就从站前的报刊亭收集了好几本的时刻表,就怕坐错车。
错了二十秒就会多等一个小时。
不同的班次根据停靠站点的不同, 票价不同, 到达的时间不同。
铁路经营的公司不同,列车的行程停靠路线也不同。
不同的车票价格会有不同的使用时段,月票和日票就依照价格分不同档次的优惠价格。
“这玩儿意也太复杂了吧。”
能够研究出电车时刻表的松本清张真是天才。
但是相关的推理小说也只是涉及到了某个地区的某些运营线路,依照时间差的诡计制造了诡计有趣的推理故事。
当沈韵带着“护身刀”前往京都的时候, 赤司征十郎则带着自己雇来的阴阳师登门而入。
讲真, 让第一次认识的人进到沈韵的房间——
从心理上是抵触的。
但是理智压过了心理的拒绝, 赤司征十郎面无表情的将皇昴流迎入了沈韵的房间。
(真是不爽。)
皇昴流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可是生平第一次进入女孩子的房间。
而且不是自己的双胞胎姐姐皇北都的房间。
是素未蒙面的同龄少女的房间。
无论什么年纪的男性,进入青春期少女的房间都会有些不自在。
光是想到这件事情——
(超尴尬啊。)
皇昴流看到的是普通的2dk的公寓。
两个卧室, 一个客厅,一个卫生间,还有一个厨房。
厨房的餐具和厨具都整整齐齐,看上去不像是在近期使用过的样子。卫生间也收拾的整整齐齐,毫无问题。
客厅里面的各种柜子上摆放着数量不一的精灵宝可梦的毛绒玩偶,随便数一数也要二十只左右的数量了。
两间卧室, 一间被改成了三面全是书架的书房。
密密麻麻的书籍数量,让皇昴流有一种踏入了神秘领域的错觉。
几秒钟后,他才发现自己会有这种错觉的原因, 可能是书架上有一大半的书籍脊背上全都是看不懂的外文。
如果是罗马字母的话也就算了,但是为数不少的书脊上的文字像是俄罗斯文又像是希腊文。
毕竟那些字母构造都太奇怪了。
还有一些看上去像是韩文的书籍,以及许多的中文书。
这种密密麻麻的数量和排列方式,看上去简直像是个小型图书馆。
赤司征十郎站在书房外面没说话。
终于在震撼中回过神来的皇昴流本想说:“这里没什么。”但是他准备说出这句话之前,忽然在暑假堆中发现了“异样”。
他走上前,弯下了腰。
在左侧墙壁的右下角的角落里,塞着一本封面和书脊上没有任何文字的怪书。
皇昴流将这本书抽了出来。
这本书的封面像是动物的皮——
“羊皮?”
这个时代还有谁会用羊皮做封面的书?
而且这个泛黄的羊皮封面和背面的边角上镶上了黄金。
(真是豪奢。)
皇昴流觉得这本书有问题,全在于这书上散发着不详的黑气。
但是这个黑气太微弱了。
微弱到如果没仔细看,就会忽略的程度。
他打开了这本书。
前七页一片空白,到了第八页开始,则是密密麻麻的符号和又小又难懂的字母。
偶尔出现的插图,显示出了这是一本不太“正常”的书。
根本和正常扯不上边。
但是危险也没有危险的气氛。
赤司征十郎有些不太高兴的开了口:“我可没想过皇一门的阴阳师对这些西洋魔法也会感兴趣。”
“西洋魔法?”皇昴流一脸的奇怪,“这本书的内容是西洋的神秘学吗?”
“虽然我知道东洋的阴阳术和西洋的魔法没什么共同点……但是——”相当的不爽。
感觉赔了。
(性价比超低。)
赤司都想要投诉货不对板了。
(为什么没有人搞一个阴阳师的评价系统?)
他甚至想到了这些没有任何用武之地的事情上去。
(也许遇上没用的阴阳师,结果人家就死了。)
人都死了,那还给什么差评。
能力不足把命都赔上了,难道还要穷追不舍吗?
这样恶人就成了被坑的委托人了。
但是总觉得是消费欺诈啊。
但是赔偿是命的话……
(人都死了,那这事情就结束了。这种处理方式可真遭。)
即便如此,赤司征十郎还没直说什么抱怨的话。
因为皇一门派过来的阴阳师,可不是什么死了也不心疼的弟子,而是他们的继承人。
货真价实,独一无二,没有任何替代的继承人。
“这本书是右代宫金藏的收藏品?”
皇昴流翻到了最后一页,在最后一页上印着片翼之鹫的图案。
这是右代宫家从右代宫金藏开始使用的家纹。
赤司征十郎回答:“是的,卖书的那个收藏家是这么说的。”
在昭和年间,日本的右代宫家所在的六轩岛上所发生的惨案,震惊了全世界。
岛上唯一的幸存者右代宫绘羽为了获取流动资金,拍卖了右代宫金藏的藏品。
那些藏品中有大量梦幻般的书籍。
或者是称之为“噩梦般”也没错。
只在典籍中记录的,本来以为是胡编乱造的炼金术的书籍,从未现身世人面前的召唤书,这些大量的书籍让右代宫家的惨案更是充满了谜团。
之后还发生了描述六轩岛上惨案的两篇署名为“右代宫真理亚”的文章。当然了,这是后续的发展了。
赤司征十郎出生的时候,这起案件已经成了“旧闻”。
时至今日这个旧闻已经陈旧到从皇昴流的口中听到“右代宫”这个姓氏,他都觉得有些意外的地步了。
那些通过拍卖会流通到市面上的“噩梦”之书,其中的一本被赤司征十郎从某个缺钱的收藏家手中买了回来。
作为写作参考用的书籍,赠送给了他的青梅竹马。
但是这本书上缠绕着不好的气——
“但是这本书本身没有问题。”
不是什么恶魔召唤书,也不是什么隐藏着真实可以使用的魔法的魔法书。
只是中世纪的炼金术师,凭借着自己的想象力和信念写下的毫无用武之地的书籍。
排除掉这本书本身的历史价值,它的实用价值等于零。
少年阴阳师随手一拍,书上那些不好的气就不见了。
接着是最后一个地方。
女孩子的卧室。
皇昴流看着赤司征十郎面无表情,镇定自若的从口袋里拿出了钥匙,打开了受害者的卧室房门。
(这俩人是什么关系呢?)
就算知道不应该去探究委托人和事件受害者的关系,但是皇昴流不由自主地好奇。
尤其是这位受害者还逃去了东京。
没有留在事发地点的京都。
这是相当明智,也是正确到没有动摇立场的做法。
但是很多侥幸逃得一命的受害者会留在原地等着二次受害。
这是皇昴流不太能理解的一个举动。
如果要说这是什么心理问题的话——
赤司征十郎打开了房门,屋内整整齐齐。
单人床。
书桌上放着一台笔记本和厚厚的一叠稿纸。
“事发地点是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