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2 / 2)
丈夫掌理亡妻的嫁妆天经地义,任谁都不会多话,可是娘的嫁妆一旦落入徐家人手里,他们再也别想沾,更可怕的是,身为父亲,他能够决定儿女的亲事,好替徐家争取更多利益,到时候别说除籍,便是脱身都难。
“那我们该怎么做?”徐宥善问道。
一时间,两人皆无语。问题在徐宥慈的脑海里盘旋数日,她仍想不出好办法,徐氏一族早已没落,族老死的死、病的病,几尽凋零,到徐国儒这一代,只剩下他和几个堂兄弟,可是其中唯有徐国儒念过书,还考上举子,其他的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夫,他们事事以徐国儒为首,谁敢同他对峙?
在这种情况下,即便许以重利,她也不认为能够成功。
尽管如此,该做的事,她还是一件件有条不紊地处理着。
娘给的首饰,她挑几样小东西留做念想,其他的连同现银换成银票,分别缝在衣服夹层中,贴身带着,两姊弟常用的东西也分批带到铺子里收妥。
那三间铺子是娘十几年来的心血,从刚开始的处处碰壁,到现在生意稳定,若不是非走不可,她实在不愿意卖,但她也不会傻得让铺子落入徐家人手里。
徐家人是群喂不饱的白眼狼,这些年吃穿用度全靠娘亲,他们何曾心存感激?
徐家人如何对待他们母子三人,她一桩桩、一件件都记得清清楚楚,在这种状况下,让她留下半瓢油水?想都甭想!
她低着头,一脸心事重重,她不断在心里盘算,还有什么事漏想了。
一辆马车从远处迎面而来,徐宥慈抬目望去,那是徐府的马车,更正确的说法是,娘买的马车。
早上她让人备车,这才知道二夫人和二小姐乘车出门了。
哼呵,徐府哪来的二夫人?莫非徐国儒动作飞快,神不知鬼不觉,已经把赵姨娘的身分往上提了?
淡淡一笑,徐宥慈假装没看到,任由她们嚣张作态,她倒想看看,那些人可以得意到几时!
就在她别过脸的同时,一只全身雪白的大狗叼着小狗从巷子里猛窜出来,大狗的体型硕壮,将近半人高,它一冲出来,惊了马,马蹄扬起,车夫控制不住,马车往一旁歪倒,当马蹄落下时,正中大狗的身子。
意外发生得飞快,尖叫声、哭喊声顿时充斥着整条大街。
车夫挣扎着下车,跑到后头将赵姨娘和徐宥菲扶到车外。
徐宥慈疾奔上前,跑得近了,才发现大狗早在惊马之前全身已是伤痕累累,再被马蹄重重一踩,只能躺在地上,嘴角冒着血泡,喘息不定,可就算如此,它还是不舍地舔着摔在旁边的小狗。
小狗刚出生不久,尚未开眼,大狗满嘴的血,舔得小狗身上血迹斑斑,教人看着心生怜悯。
人群中,不知是谁喊道:“魏郎中,你帮着看看吧,挺可怜的。”
一名穿着青色儒衫的男人靠近,蹲下身,摸了摸大狗,上下检查一番后,摇摇头道:“小姑娘,别忙,已经没救了。”
徐宥慈轻抿着唇,抱起小狗,一手轻抚着母狗,柔声道:“别担心,我会照顾你的孩子,放心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