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1 / 2)
只不过,在日历上打标记这种事情,好像太有象征性或者说是指向性了。
半夜时叶棠捂着肚子起床快速走进洗手间,片刻后出来,沮丧着一张略显苍白的小脸,拿着手机打开日历,在标记了‘恋爱第一天’的那个格子上,又加进去了一个星号。
代表着:例假来了。
恋爱第一天例假就来了,叶棠忍不住无奈想到,程漠你究竟是什么妇女之友啊。
程漠全然不知道这些,在叶伟盛生前的房间里,睡得也丝毫没有心理负担,酣然无比。
也难怪有句话说得好,一切不能将你打败的,都会使你变得更强大。虽说程漠幼时的经历在所有人听起来都觉得挺惊心动魄,挺值得同情的。
他也的确因此受到了不少的心理创伤,但他的胆子明显也比普通人要大,别说在死人生前的房间里睡觉了,就是让他在停尸房睡觉,在公墓睡觉,于他而言也不是什么多可怕多难接受的事情。
曾经沧海难为水说的就是他这样的。
他躺在叶伟盛生前的床上,裹着被子,不止睡得毫无压力,甚至还做梦了,尤其是,他还梦到了叶伟盛。
这要换做别人,睡在死人生前的房间里,还梦到了这人,那潜意识里都得告诉自己,这是值得害怕的事情,得赶紧醒来!
但程漠却没有,梦境里的他都淡定得要命。
梦境里的时间轴是错乱的,程漠不愿醒,因为梦里的自己,才第一次被叶伟盛带回家里来,也算是对他这人才的重视。
那天,阳光太好,叶棠穿着一身简单的T恤和牛仔短裤,修长的双腿白得发光。她在前院浇花,水珠从她手里的水管里喷出来,被阳光折射出虹。
她站在阳光里,她站在彩虹里。美得那么不真实。
其实程漠曾经好多次想到这一面,每一个细节都能想得清楚,但却不如在梦境里这般直观清晰。
梦里的自己,一走进屋子,画面就穿梭了,屋子里是病房,加湿器还在床头喷吐着薄薄的白色雾气。
病床上的中年男人形容枯槁,病床被摇了起来,他靠坐在病床上,头微微朝一侧歪着,消瘦的手背上淡青色的血管浮凸,扎着留置针头。
他一手氧气罩扣在口鼻上,被病痛折磨得神采黯淡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程漠的方向。
“小程。”叶伟盛叫他,声音非常虚弱,说一句得对着氧气罩吸一口。
程漠能感觉到当时的自己其实并不太耐烦,他并不是什么良善之辈,经历过太多的事情,承受过太多的残酷之后,他的善良早就成了限量品,只供应给自己所在乎的人。
与叶伟盛之间这雇佣和被雇佣的关系,显然不涵盖要提供自己的善良这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