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太子延业(1 / 2)
不知确切地从何时起,李晗明里暗里都察觉了东阳宫人对自己态度潜移默化的改变,也是发现在这披星殿内“伺候”的人是愈发地多了。
东阳皇倒是许久未曾见着了,李晗向高准打听过,高准只说皇上忙于战事已在书房多日不曾见来客,让李晗安心在披星殿住下便好。
反是李晗无意中听到披星殿内洒扫送饭的宫人私下里议论,说是南风军边城大胜后并未打道回府,而是长驱直入,踏入了东阳境内。
话语间,不难听出这几个宫人对南风的不屑,但隐隐又透出了那几分于前景无知的惶恐。
李晗闻言很是诧异。
尽管他在皇城时不参与政事,可旧时在府中或多或少地也会听父亲提及——南风对外一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态度,最多只是抵死守卫边境,而绝无侵入他国领土的心思。
如今朝中这是发生了什么,竟会让皇上同意慎王不顾一切地去争一时意气,全然不管打破东阳,北海和南风三国平衡的后果。
李晗走上前去,拦住来了那几个议论的宫人,想再仔细地问些什么,最终却是只被回了几个白眼和一句“奴婢不知”,便再得不到其他的消息。
而自那日后,披星殿内的宫人就好似开了先河,各种花式白眼以及无礼的态度层出不穷。饶是李晗再大大咧咧的性子,也是轻易地一天之内可以尴尬个好几回。
而如果说东阳皇的长久不现身让披星殿内的宫人们理所当然地将李晗划作了无关紧要之人,从而省去了对他基本的尊重;那么东阳太子的到来则是打破了众人最后的桎梏,把李晗未曾明说的质子身份挑破,将他的尊严肆意地揉碾。
东阳太子,姓代名延业,乃是东阳皇宠妃文氏所出。代延业刚至牙牙学语之年就因其天分斐然被立为太子,备受宠爱,享尽尊荣。
如今约莫是二十三四岁的年纪,在东阳皇的有意培养下,他外可统兵驭帅,内能上书谏言,真正地是民心所归,坐实了自己的太子之位。
不过代延业的生母却在其被立为太子后不久惹怒了东阳皇,至此被打入了冷宫,无人知晓个中缘由。
对于生母,代延业倒也是不忌讳,隔三差五地到冷宫探望,东阳皇听说了也只是沉默应下,并无过多责怪之意。
代延业生得儒雅,天生挂着一丝浅浅的笑意。
可随着他的年岁愈长,那抹笑意背后暗藏着的狠厉,亦是成为了他在东阳朝堂拥有着不小话语权的关键所在。
南风使团来东阳出使的那段时间,代延业正巧在军中阅兵,后来得知了南风欧阳慎领兵出征的消息,这才被东阳皇一纸诏书速召了回宫共商对侧。
面对朝中一应老臣的“严阵以待”,代延业却是不在意地道了声:“无名小辈,何须以牛刀试耳?”。
说罢,代延业便丢下了众人,以去探望生母为由匆匆离开。
来到了冷宫之内,代延业与阔别已久的文氏促膝长谈。
文氏虽久居冷宫,可这么多年封号犹在,且其儿子为太子,由此在冷宫中也称得上是尊贵的存在。再加上出手阔绰,宫女太监都是乐意为她通禀消息,文氏倒也算得上是消息灵通。
代延业离宫数月,文氏便朝堂后宫的各种动态一一告知,自然地,说话间也是提及了南风使臣一茬儿。
许是不少东阳人骨子里就对南风心存鄙夷,文氏亦是没有再李晗身上多做文章,几句话便匆匆带过。
然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代延业却是生出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