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问责(1 / 1)
岑大人看着那双熟悉又美丽的眸子,心尖一动,随即点头,他虽然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看着怀中人如此恳求的眼神,那被眼泪湿润过的眼睛此时更是分外的清亮动人,就想两个幽深,但又极为清澈的水潭。但这样美丽的水潭里却忽然涌上了一股子的幽怨和哀伤,还未来的急想清楚,就见她忽然松开了岑大人,竟直直的双膝跪在了地上,随后在怀中抽出了一枚令牌似的东西,双手呈递到了岑大人的眼前:“老爷,这个东西想必您是知道究竟出自哪里的,还请老爷看看,还染儿一个公道。”
岑大人被乔慕染这番的举动惊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你先起来,有什么话慢慢说。”他将乔慕染小心翼翼的福气,看着乔慕染双手中的令牌,他缓缓的将其取过,可真的当这枚令牌拿在手中的时候,金铜质地有些暗黑色的纹路,那周边皆是祥云图案,这熟悉的质地,熟悉的纹饰,加之那令牌上赫然写着字,他极为的不可置信瞪圆了双眼‘护军督府’猛然他将令牌翻了过来,看着那枚令牌署上的名字‘钱四——’
岑大人更加惊骇,怒目而视裴姨娘的方向,他眼神中起初还带着一些迷惑,后来接转为了暴怒一般的戾气,此时他的面上已经不能说是吃惊,乔慕染紧紧的抓住了岑大人的袖口,很是哀怨的道:“是因为染儿占了老爷的宠爱,裴姨娘才这么容不下我吗?还是因为我初来府中,她认为我贪图老爷什么,竟然用这般的手段谋害与我,可是我实在是舍不得老爷,若不是方丈前来相救,我真的怕是就要......”说着,泪竟已经犹如泉涌,奔泄开来。
这样的话,加之手中的东西,让岑大人的脸都在此刻变为了青紫色,他几乎对着已经倒地的裴姨娘怒吼着:“你这个贱人,好好看看这是属于谁的东西,竟然能在此佛门重地,干出如此手段毒辣之事。”
“老爷!”乔慕染死命的哭喊着,但即便是这样,她也不忘那股子柔媚,怯懦的神情:“老爷染儿实在是害怕,若是这一次他们没有顺利的将我掳走,下一次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再来,还请老爷放过染儿吧,让染儿离开尚书令府。我知道老爷真心待我,我也对老爷倾慕不已,可是.....”说着,她别过头泪眼朦胧的看着裴姨娘的方向,唇角勾出一抹冷笑:“老爷,就让我们相忘于天涯吧。”
岑大人听见乔慕染这番的话后,简直心疼的无以复加,一时间也愣在了那里。
这边,站在尚书令夫人王氏身旁的岑羽秋悄然间慧心一笑,若不是当前有人在,她真想在心中为乔慕染唱出如此的戏码拍手叫好,先是一招请君入瓮,再来一招瞒天过海,最后瓮中捉鳖,倒是用的妙极,看来后宅之事,乔慕染也算是得心应手了,日后尚书令府之中,可真的如她所想,必定是好戏连连。
听了乔慕染的那一席话,岑大人的脸上出现了前所有为有的阴鸷,他怜惜的抚摸这乔慕染的面颊,对着他道:“染儿你无需担忧,就算她裴姨娘是镇国将军府的嫡女又如何,我是靖远候,堂堂朝中一品大员,我自然有法子护你周全,一世无忧。我这尚书令府其会是她郭氏翻云覆雨的天下,我定然会让她没有办法再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也不让她不敢再做。”
“老爷,可是...”乔慕染的声音已经细弱柔棉,那感觉就像是如果岑大人在一意孤行,她怕是就要命丧当场一般:“我一想到自己要让老爷陷入如此的境地,就觉得自己好生无用,竟然让老爷为我这样的殚精竭虑,倒不如老爷就此放我离开吧,也好过让老爷这般的为难,毕竟我只是一介民女,没有强大的背景撑腰,想要在这世间让我消失,就如同让一只蝼蚁消失一般的简单,还请老爷就此放过我吧......”
意思很明显,就是怕若是岑大人不让她走,她在尚书令府之中就要时时刻刻的提心吊胆过日子,只要裴姨娘在府中一日,她就一日不得安生,毕竟那是镇国将军府的嫡女,就算做出什么违背律法之举,那也有护军督府护着,而她只是小小一介贫民,出事之后,大不了就是丢去乱葬岗,又有谁能真的为她的冤死而想要平反昭雪呢。现在的世道就是如此,背靠大树好乘凉。
这番言语上的可怜兮兮,听在岑羽秋的耳中却并不是这番的意味,有些话说出来是一个意思,想要表达的又是一个意思。乔慕染刚刚的话,最重要的是后者,用其身份的低微,来显出郭氏的嚣张无度,这般好的言语机巧,还真的是之前让人对她小看了几分。
“我不会让你走的。”岑大人将乔慕染扶起,定定的看着她,道:“你是我的人,怎么可能就这般的让你离开,既然进了我尚书令府的门,就生是我尚书令府的人,死是我靖远候府的鬼,明日我便上表,让陛下封你为贵妾,用这样的身份,在我尚书令府,除了老夫人,夫人,嫡子嫡女之外,无人在敢压你一头。”
话,显然是说给已经装着跌倒在一旁,神智上有些发懵的裴姨娘听的。可谁也没有想到,在岑大人说完话后,竟是大步的冲到了屋内,与其说冲,倒不如说是猛进,因为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岑大人的动作竟然是如此之快。
就见着岑大人径直的进入到屋内后,在桌子上取过了一盏茶,转身大步的走了出来,猛然间将一杯早已冷却的茶泼到了倒在地上,有些神智丧失的裴姨娘的脸上,使得裴姨娘在瞬间连装都装不下去了,一个激灵在地上坐了起来,很是怔愣的看着岑大人,只见她眼里本来带着的怒意稍稍褪去,却散发出一种很是不解的神色来。岑大人骤然间掀开前襟的裾摆,一脚踩在裴姨娘身旁的台阶处,抓住了裴姨娘的头发,大声的呵斥道:“你个贱人,你究竟让你的母家都做了什么,你以为你仗着护军督府我就不能拿你如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