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隐喻(1 / 1)
男子扶着几欲炸裂的头,试图让自己更加清醒:“那是该加紧时间赶回去了。”
话音刚落,一片瓦从屋檐上落下,在地上摔出清脆声响,侍卫慌忙拔剑,将男子围住。一只黑猫从屋檐上跳下,叫唤两声,踩着雨点消失在雨幕之中。
“一只猫,紧张什么!糊涂的东西,怎么比我还看不清眼前的路。”
男子有些不悦,推开四人,自顾往府中的方向走去。即使是这般深沉的夜色,也不能阻挡他快些回去的念头。想着,脚下步子也快了些。可没想到,他才走出几步,便没在听见身后四人追上来的声音。在最近后劲的驱使下,他的反应没有清醒时的快,可当他扭头看去时,那里已经没有了任何人的身影,就仿佛他们是凭空消失了一般,他只是感觉鼻尖充斥而来一股浓重的血腥之气,可还未等他回过神,一阵阴冷的风从右边疾驰而过,他隐约瞧见一根粗壮的棍子朝着他袭来,接着他的眼前便是一黑,失去意识。
本就夜色笼罩有些阴郁的天空,在顷刻间积蓄了层层的雨云,就像一张密布的网,覆盖在京畿城的上空。不久后狂风呼啸而起,电闪雷鸣夹杂着滂沱大雨倾盆而下。突然一道闪电好似将天空划出一条极为阴森恐怖的裂缝,轰鸣的雷声在闪电划破天际时震耳欲聋的仿佛在身边响起...
一间庞大奢华的府邸在如此大雨之中显得份外恐怖,闪电的炸裂,带着银白色的光芒,让府门上方的牌匾,都带着极具危险的气息。
后远处的马厩内,马儿在不断的发出嘶鸣之声,就好像是不安于这样的天气。府内的人在这场大雨之中依旧安然入睡,谁也没有听见,在几匹骏马不断的嘶鸣生中,还夹杂着一个男子撕心裂肺的呼喊,可此时的天空之中“轰隆隆”的雷鸣,闪电之声不断的袭来,就好像是想将这样的声音淹没一样。
而这样的声音,直到半个时辰之后才稍稍的安静了下来,雷声渐缓,闪电也在此时撤去了它狰狞的面孔,骏马没有了嘶鸣,马厩之内静寂如初。
第二日清晨,一整夜的狂风暴雨戛然而止,大雨的积水在院子中险些没过了脚面,在这样渐凉的秋日里,就算是那最为勤劳的奴仆起身后,也要先行打扫院内所残留的积水已保家主的出行不沾半分水质。
马厩的管事因着一夜的雷鸣暴雨并未怎么熟睡,直到天方渐亮的时候才沉沉的睡去,今日的他是真的错过了时辰,等到醒来的时候匆匆忙忙的起身,趁着初升的太阳,他一边朝外面跑着,一边裹紧了身上的腰带,早朝,自家的家主是定然要乘马车入内,这个时辰了马车还未套好,免不了待会会遭到家主的一顿责骂。心里担忧着,他脚下的步子也就快了。
马厩内,马儿依旧安静的吃着昨晚入夜后马厩管事所放的粮草,一匹匹骏马毛色发亮,一见便知,这里的马都是上等的良驹。管事也敢怠慢,可是越靠近马厩,他越是感到有些不安,也不知今日是怎么了,这马厩竟然与往日不同,心中也犯起了嘀咕。直到距离马厩越来越近,那原本有些臭气的马厩内,竟然有一股浓重的腥味扑面而来,险些将他熏了一个酿跄,管事的手当下就有些颤抖:“这怕不是哪匹马在昨夜出了事,这可怎么得了,让老爷知道了,定会打死我了。”想着,他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可就在他走到距离马厩十丈之内时,腥臭的味道更佳的浓烈,让人忍不住想要反胃,等他走近,那渗透了马厩的雨水混杂着粉红色的东西在缓缓流淌而出。马厩的管事瞪大了双眼,看清了马厩内的情况后,接连退后了两步,突然发出了一声惨叫:“啊——”
此时的阳光已金色铺满了早晨的京畿城,因着前夜下雨的原因,那雨水结合着温暖的朝阳,将马厩里的一切显现的格外清晰,尤其是那参着血的雨水,自马厩内流出,就像是蜿蜒的一条小河,潺潺流动,而就是这样的小河,飘着红色的雪融,还有几块透着森森阴寒的白色骨头,白红色浸染的衣衫。在马厩前的一片凹地上,这些截然而止,就仿佛是那人在挣扎时想要求生所爬的方向,而马厩就是他阻断了生路的门。
马厩管事这一声的惊喊之声震侧了整个府邸原本的安宁,身穿朝服准备上朝的老人和男子因着下人惊慌失措,语无伦次的回禀时,显然有些怒意,但他们知道,当下不是处罚侍婢的时候,他们依照下人的引领来到了马厩所在的北苑之中,可还未到马厩旁,那浓重的血腥之气,即便是下了一夜的暴雨,也无法掩盖的朝着他们扑面袭来.....
马厩内的原本用于铺垫的荒草杂乱不堪,角落处,杂草被染成了醒目的血红色,那就仿佛是狰狞的带着阴气的彼岸在此盛开。如此用血染红的杂草之中,一颗头颅定定的躺在了那里,这有些带着贵族傲气公子的面孔是那般的沉静,昨日还是潮气蓬勃的脸上,现在仅剩下了惊恐,痛苦的表情。那一双眼,至死未闭,瞪的极大,根本就是无法闭上的模样。
周围的人都不忍去看他的脸,只有在一位老人和一个年岁已入中年的男子来到后,几名在马厩管事惊叫之声后就赶来的下人才缓缓的退出了马厩之中。老人见到了马厩内的情景当下便觉得如昨夜的惊雷炸裂在了脑中,一个酿跄便晕了过去,幸亏被下人搀扶着,才不至于倒地不起。中年男子下令:“快,将父亲扶回后院。”而他自己,在话音落后,慢慢地,慢慢地转头朝着那颗头颅的方向看了过去,他双眸通红,双拳在身侧紧握。
马厩里,尸体的身子泡在血水里,周遭都是红色的肉块和白色碎骨。尸体已经没了血色,只剩一副已经没有了骨头的皮囊,被经过一夜的浸泡,已经变得浮肿,在已经残破不堪的脸上,一双眼圆圆的瞪着,充满着恐惧,这尸身下的脏腑在两腿之间堆砌,血肉模糊,他是被人生生的自后扯出了自己的脏腑,然后在肩甲处开了一个小口,将他周身的骨头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