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得救(1 / 1)
接下来的几日,事情变得急转直下,尚书令岑大人内外交困,内是岑羽柔已经在天牢之内足足呆了七八日,他即便召集了所有能人异士的门客,也无人想出来任何解决救灾之策的办法。而尚书令夫人王氏更是每日在他面前哭哭啼啼,让其设法救出岑羽柔,可尚书令夫人王氏也心知肚明,她这几日间不断的来往于王氏一族的府邸之间,就连她的娘家对此也是束手无策,无奈她只能依靠岑大人可以尽快的想出办法,将岑羽柔救出天牢那种肮脏不堪的地方。
外,是北崇皇帝每日早朝之上不断的施压,让他实在不知该如何解决这场对于尚书令府来说数年难遇的灾祸。东南部灾区的难民暴动,更是在短短几日之内就攻陷了当地守备军营,就地斩杀守备军将领,将军粮用于温饱粮食,发放在了难民之中。民间更是有文人墨客将岑羽柔愚蠢坑害灾民之事写成一首诗,广为流传;
‘皇城所在候府旁,一颗老树发新芽,麻雀也飞上枝头,叽叽喳喳自娱人,可恨西北蝗满天,不曾晓得她去食。’当中有百姓不懂,询问之才解‘尚书令府女,愚尔骄心结,祸国冤民灾,坑皇至军亡。’
几日内,原本在北崇有着至高地位的尚书令府,竟然成了北崇百姓共愤的敌人,茶余饭后连连咒骂岑羽柔是个祸国殃民的罪人不说,甚至还有人将这件事写成了纸张,沿途发放给了百姓,一人一口唾沫星子都能将尚书令府沉没在了其中,这简直让岑大人和尚书令夫人王氏两人气的怒火中烧,可就算是如此,她们依旧还是迟迟没有办法,将岑羽柔救出那阴气森森的天牢之中。
午后,岑羽晴一人在自己的书桌上写着什么,竹儿和梅香立在一旁,梅香负责研磨,看着小姐认真的神情,料想这东西已经是极为重要的,不多时,就见岑羽晴抬起笔,放在了一旁的笔架上,将几张信纸小心翼翼的折好,装入了信封当中递到了竹儿的面前,道:“将这个东西给陈卓,让他三日后的未时三刻前去敲响登闻股,熟记信中之言。切记,不得提起任何与我有关之事。面见陛下时,只需按照信中所讲如实照诉就行。”
竹儿看着自家小姐递过来的信,忽然间响起那日小姐说想要陈卓提前入仕,莫非.....
“小姐,依照这个就可以让陈卓提前入仕吗?”说着就双手接过了岑羽晴递来的信笺,眼神极为认真的看着她。
岑羽晴点头:“嗯,这个就可以让陈卓提前进入官场了,若是我所料没错,这次陈卓的功绩,怎么也能让他得到一个从六品的官位。”她低眉看着书桌上的一角处,摆放着一本《黄石公三略》端末未见,人莫能知;天地神明,与物推移;变动无常,因敌转化;不为事先,动而辄随。她心中低念,今生她提前了原本应该属于顾安的人生,那其他的事情,是不是也会随其而变......
竹儿点了点头,应下了岑羽晴的吩咐后,就转身走出了书房之中。
随后,岑羽晴缓缓起身,莲步轻移的来到了窗台前,看着院中飘零的落叶,她唇角纤出一丝极轻的笑意:“入秋,天气也渐凉了。”
这几日来岑大人每每回到了府中都会召集门客集思破解这次的尚书令府之难,可无论结果怎样,谁都没有一个极好应对的办法,只有一人大胆的提出了卸甲保家之策,静等东山再起之时。岑大人经过了深思熟虑后,三日后的早朝之中,岑大人将手中统领北崇三十万精兵的虎符交出,呈于陛下面前,算是散尽了一身的功勋,保住了岑羽柔的性命。北崇皇帝见状,也没有再过多的为难,只是下令,死罪可免,命岑羽柔禁足一月,静思己过,手抄百卷经文,为因受灾而亡故的西北部百姓超度。
而就在岑大人前往天牢接岑羽柔出来的时候,北崇国京兆尹府门前的登闻鼓应声而响,京兆尹听闻来人是进献救灾之策时,半刻不敢耽搁,当即就带人步入北崇国皇宫之中,不消一个时辰的功夫,就传来北崇皇帝下旨,开仓放粮十万担,设州府施粮处,每家按照总登记人口配发相应粮食以足温饱。下发赈灾银两一百万两,每户依照各州府县衙登记可领灾银十两。用于解救灾民困苦之时。免受灾之地三年赋税,恢复耕种后,再另行收取。
另,命各省辖区官员相互起监督之责,发现将钱粮中饱私囊者,一经参奏,奖参奏者黄金百两,官升两级,贪墨者轻则斩首示众,重则灭三族之命。且同时又一道圣旨而下,命西北部临近处的守城将领,带领士兵前去驱赶蝗虫,以人为扑打为主,用竹竿撑起八尺长白布做帆,以顺风方向三面尾追,将蝗虫驱赶到一处,在用火烧掩埋之法将其歼灭。去除虫卵为辅,凡事蝗虫兹生之地,地上都会有似蜂巢细孔一样的存在,必须果断挖土铲除,喷洒陈醋汁液,杀灭虫卵......
当日午后岑羽柔就在岑大人的陪同下回到了尚书令府,本想去先去老夫人的湘雅院参拜,但老夫人以午间小憩为由,拒绝了岑羽柔的拜见,这也算是名副其实的将她拦拒在了门外,以表老夫人的不满之意。而另一边,早已久等在正堂的尚书令夫人王氏见到岑羽柔回来,一把将女儿抱在了怀中,掩面而泣:“女儿啊,我的女儿,这几日,你可是受苦了。”
岑羽柔浑身脏乱不堪,原本时时整齐的发髻现如今也如披头散发一般,她丝毫不顾以往的仪态,趴在尚书令夫人王氏的怀中委屈的大哭起来:“母亲,是岑羽晴害我,是她害我,母亲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夜色终于在嘈杂的白日中沉寂了下来,初秋的夜总是分外的清凉,若是人走在外面,阴凉的风仿佛可以透过肌肤深入骨髓一般,叫人哪怕是动一下,都觉得分外的冷意森森。
灯火通明的尚书令府后院中,宽大的卧房内,窗外的风呼呼而过,让在卧房中的床榻上早已瑟瑟发抖缩的人更是蜷缩成了一团。她将身旁的那床绣着华贵云纹的锦被紧紧的裹在了身上,只露出了一个小小的脑袋,好似费劲了全身的力气,想要张口,让身旁的侍女将那扇被风吹的乱摆的窗户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