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盛怒(1 / 1)
可还未等岑羽晴走出房门,就见到在外面已经等得有些迫不及待的岑大人冲门而入,看着站在面前的人,岑羽晴依旧笑如春风拂面,轻而浅:“父亲,出了何事,竟然让您如此的怒火中烧?”
看着面前一脸云淡风轻,事不关己模样的女儿,岑大人当即便有些气不打一处来,他横眉怒目的瞪着岑羽晴,不知是急于赶来的缘故,还是气的心中郁结的缘故,站在岑羽晴的面前,竟然有些呼吸急促了起来,他咬牙切齿的模样吓得梅香和竹儿两人有些瑟瑟发抖。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他一个健步上前“啪”的一声脆响,骤然而起,狠狠的巴掌就落在了岑羽晴的面颊上,顿时那犹如凝脂白玉的面颊处,便泛起了五个清晰可见的深深指痕。
“老爷——”梅香和竹儿同时惊唤出声。
“轰”的一声,带着炸裂的痛意在岑羽晴的脑中袭来,她的唇角处在脆响之后,瞬间便被血腥之气充斥在了整个口中,她眼神依旧倔强的看着岑大人,没有半分的委屈之意,更没有其他少女被父亲掌掴之后想要委屈哭泣的感觉,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之中,透露出的只有万般的恨意。她的手轻轻捂上了方才被岑大人掌掴的地方,口中却仿若无事一般的带着轻笑意味,看似毫不在意的问道:“父亲,您这般不由分说的进来就给晴儿这么一个见面礼,是不是有些太过贵重了?”唇角的血在一点点的流出,可谁都不知道,此时的唇角处的血,就仿佛是在岑羽晴的心头被人取出一般。
看着岑羽晴如此坚毅,倔强的眼神,岑大人恍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是好,对于这个女儿,他一直以来都是疏忽的,全然没有放在心里,并不是说她不够优秀,只是她并非自己心中在意的那个人所出,在他的心里,岑羽柔才是他的亲生女儿,无论是才情,还是美貌,都继承了他全部的优点,而她们这些出自妾室腹中的孩子,对于他来说,根本就是可有可无一般的存在。
“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吗,竟然还来反问我?好,那我问你,东南部蝗灾的救灾之策,可是出自你手?”
岑羽晴没有说话,只是站直了身体,梗着脖颈依旧从容不迫的看着岑大人,听着他继续把话说完;
“我刚自宫内出来便去了天牢,见过你姐姐,她亲口对我说,这救灾之策本就出于你手,是你给她的。你现在到底做了什么,你自己难道不清楚吗?”
听到了岑大人的话,岑羽晴忽然之间勾唇一笑,这样的笑意实在太过于轻蔑,但很快,她便露出了一副天真的模样,眨巴了一下那双看似极为清澈无波的双眸,长长的睫毛忽闪之间,模样倒是变得很是委屈了起来,她看着岑大人道:“父亲,你这是在说什么,晴儿怎么不懂,那救灾之策不是大姐想出来的吗,怎么就是出自晴儿的手了呢,大姐姐这是何意,为何要说是晴儿给她的?”
一连串的疑问加之岑羽晴现下的无邪模样,倒是让岑大人有一时的恍然,心中也有了怀疑之色‘莫不是柔儿急于想出天牢,想要冤枉雪儿,用雪儿代替?’但很快,他便打消了自己的这个想法,他了解柔儿,这般的情况下依照岑羽柔的性子是绝对不会说谎来冤枉其他人而为之的,那现在的结果就是这救灾之策一定是出自岑羽晴的手。
“岑羽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柔儿还会说谎冤枉你不曾?”
只见岑羽晴忽闪着眼睛,将刚刚抚在面上的手轻轻放了下来,那刚刚被岑大人掌掴的脸已经开始了红肿,加之那五个指痕附着在那肿胀之处,让本就美的不可方物的一张脸,现下变得尤其的狰狞可怕。其实刚刚她完全可以抵挡住岑大人的掌掴,但是她没有,她只是想看看究竟她的这个父亲会恼羞成怒到何种的模样。然而,这一巴掌也让岑羽晴彻底的清醒,什么父母之爱大过天,都是一些虚无之谈,眼前的人,是她的生身父亲,却对她没有尽到一点父亲之责,相反,却带着兴师问罪的态度来给了自己一个断恩斩情的巴掌,她唇角的笑意更浓,带着面颊处传来的丝丝痛意,眼神依旧是那不肯屈服的倔强:“父亲,在您眼里,晴儿又是怎样的人呢?竟然可以去陷害大姐姐;父亲您别忘了,这主意归根究底还是大姐姐出的啊!”
岑大人一愣,看着眼前很是陌生的岑羽晴,他突然之间感到一阵的陌生,但救人心切的他已然顾不上那么许多,可就在他要开口问话之际,岑羽晴轻飘飘的声音再次响起:“哦——我想起来了,原来是那日.....”
岑羽晴脚步轻移,走到了自己的书桌旁,手中拿着一本书,抬眸很是狡黠的道:“那日我在后花园抄写《陆至游历记》当中有一篇是治蝗灾之法的文章,本来是闲着无事抄录一番,却被大姐姐瞧见了,说是我的字体好看,她想要去临摹看看,就将这个帖子取走了,难不成是那篇文章被大姐姐交上,说是救灾之策了吗?”说着,她却好像尤为惊讶一般,瞪大了双眼:“这可是万万不行的啊,那只是一篇文章,并没有实际的施行。”她轻轻叹息一声:“唉,大姐姐是否太过急于邀功了啊,怎么能将涂鸦之呈为救灾之法呢?”
屋外的烈日高阳,风吹着早秋的树叶沙沙作响,禁不起轻风而过的枯叶在此时飘飘然然的旋转而落,阳光透过细密飘落的树叶洒进剑拔弩张的雪境居正屋之内。而此时屋中站着的几人都带着不同的神色,梅香和竹儿的面上皆是一片慌张的惊恐,岑大人则是一副怒火中烧,额间青筋暴起的模样,可岑羽晴却与这三人的神情全然相反,她仍旧是一副淡如清风冷月的感觉,唇角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
听着岑羽晴如此的言语,岑大人当即便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现在的脑中一片混乱,想起方才在天牢之中岑羽柔害怕的神情和哭求的话语,那真是句句如刀绞在他的心头一样:“你......你说什么?混账东西,这是......你们这根本就是在胡闹!你怎么不拦着她,怎么就让她将这东西堂而皇之的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