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泥沼身陷(6)(2 / 2)
萧寒道:“爹,这大金皇帝倒也大方,如此厚待我父子。”梁王道:“他现在是用得着我们,谁知今后怎样?想我堂堂一个王爷竟落到背井离乡,亡命异国的地步,真是可悲。”萧寒道:“你现在不仍是王爷吗?”梁王道:“狗屁王爷,这个王爷是虚的。”萧寒道:“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梁王道:“我倒想先听听你的想法。”萧寒道:“我有什么想法,我就想杀了王伯昭报仇雪恨,只要能杀了他我什么都不在乎,再说我们已经将大辽的所有机密说了出去,还能回头吗?”
梁王叹息一声道:“是啊,万没料到如今女真如此强盛,又和宋国联了盟,大辽恐怕不能保全了。”萧寒道:“那不正好,如此才能解我心头之恨,幸亏我们来了大金,要不然也免不了和大辽一起灭亡,这样算来我们也是大金的功臣,我看那皇帝挺仁义,定不会亏待我们,等大辽一破我一定要亲手杀了王伯昭,还有那小畜生和琼嘉那贱人。”说着脸上的肌肉跳动了几下,咬的牙齿咯咯作响。
梁王叹道:“也罢,开弓没有回头箭,走,随父王转转,看看这大金的河山。”说罢同萧寒走出门去。
秋高气爽,艳阳和风。驸马府里,王伯昭同琼嘉公主正在院子中逗乐王云天,突然耶律宗术带同耶律丽姬和耶律苓来到,一家三口忽地伏地跪倒。琼嘉公主大惊诧异,忙道:“大哥,这是做什么?”耶律宗术低头不语,满脸羞惭。耶律丽姬道:“妹妹,妹夫,宗术对你们不起,我们一家特来请罪,任凭你们处置绝无怨言。”琼嘉公主蓦然变了脸色,说不出是喜是忧,是尴尬还是愤怒。
待了片刻,望着王伯昭努了努嘴。王伯昭轻叹一声道:“起来说话吧。”琼嘉公主躬身去扶他们,道:“先起来吧,来,苓儿。”三人不肯起身。耶律苓哭道:“娘亲说爹爹做错了事,求求姑姑原谅爹爹。”说着重重磕了一个头。
王云天这时也不再嘻笑,拉着耶律苓的手道:“苓儿不哭,我在犯错的时候爹爹才罚我下跪,你是不是也犯错了?”说着给耶律苓抹去眼泪。
王伯昭缓缓展开皱眉,微微一笑,躬身扶着耶律宗术道:“起来吧大哥,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耶律宗术羞愧满面,在自己脸上狠抽一个嘴巴,道:“伯昭,我不是人,畜生不如,你……你……”王伯昭笑道:“也不尽是你的错,没有梁王从中挑唆你也不会中计,我不怪你。”耶律丽姬道:“多谢妹夫大人大量,幸而他没有铸成大错。”耶律宗术咬牙恨道:“这老狗,让我遇到非剁碎了他。”王伯昭道:“如今也不知他逃到了哪里,探子回报说最近大金风向不对,要是他到了大金恐怕对大辽会很不利,要早做提防才是。”耶律宗术脸色忽变,道:“你是说大金要侵辽?”王伯昭抬头望着东方的天空道:“恐怕不远了。”
自王伯昭兵打梁王府以后满朝文武众皆哗然,在耶律宗元痛述了梁王的罪过之后众文武便不再多言了。时下辽国诸臣只求祸不沾身,哪还管他人的生死,梁王的作为虽无实证但大臣们心中也有三四分明白,王伯昭既是奉了皇上密旨,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但却为难了耶律宗术,他同梁王密谋加害王伯昭,今已事败,忧心更甚,既担心王伯昭在众人面前揭露自己,又害怕他寻机加害,苦的他夜不安睡,日不甘食,连日来忧心忡忡,郁郁寡欢。耶律丽姬问他他才照实说了,只惊得耶律丽姬胆裂魂飞,忙带着他来向王伯昭请罪,心想王伯昭同琼嘉公主都是仁义之人,定然不会太过绝情。王伯昭也复找那送信之人了解了事情的详情,但对于耶律宗术用心之狠实极痛恨,这时看在琼嘉公主的面上才原谅了他。
两月之后完颜晟钦封完颜宗弼为征辽大元帅,梁王为随军导师,萧寒为前路先锋,完颜泰,完颜佐,完颜木里,完颜佩恩等大将随军出征,统兵二十万由东而进,气势汹汹,直攻大辽东部边城黑木关。同时宋朝起兵二十万由南北上,出雁门关,直攻大辽南京府。两国联兵四十万大军分两路而下,不宣而战。
辽国仓促应战,两面受敌,兵无战心,将无良策,不消五日黑木关便被金兵攻破,一路势如破竹,仅一月金兵便兵临东京城下,震惊辽国朝野。宋军因畏惧辽兵凶暴,不敢大肆强攻,只在南京城下同辽军对峙周旋,时进时退,时攻时守,辽军也不敢放肆追击,因此宋军虽无攻城略地之功但却牵制了辽国不少兵马,确保了金兵后方的安全。
大辽皇宫众臣惶恐难安,彷徨无计,耶律宗元犹似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道:“都说呀,有什么办法?说话呀。”众臣面面相觑,皆无言以答。耶律宗元怒道:“一帮脓包饭桶,养你们何用?”说着伏在龙案上痛哭起来。
众臣低头不言,脸色苦楚。
枢密使耶律千阳忽奏道:“皇上,那金兀术极会用兵,又有梁王熟知我军情形势,我看只有驸马能与之匹敌。”耶律宗元拍案而起,怒道:“狗屁梁王,卖国贼,叛徒,挨千刀的畜生。”
王伯昭近前道:“皇上,不如让我带兵去吧?会一会那金兀术。”耶律宗元道:“朕现在手里只有八万禁军,再说你走了万一敌兵偷渡,京畿重地谁来保护?不行不行。”王伯昭皱眉不语,长叹一声,心道:“看来辽国的气数已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