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1 / 2)
怎样才能给美妞一个惊艳的出场印象呢?赵瑔退回几步,做了几个扩胸运动,又左右扭了扭腰,然后双手互捏嘎吧嘎吧一阵乱响。他身旁有一张案几,案上有琴,准备优雅抚琴的士子愕然的神情像见到了大猩猩。
周秉义,谢春风、三元缀在后面看直了眼。赵瑔的举动完全就像一条狼崽子大摇大摆闯进了载歌载舞的羊群。
戳!彪悍的泡妞就是这样!周大郎这一刻只想顶礼膜拜。
“今日诗会小兄却不过同窗盛情,只得现丑了。琴娘请稍待,小兄去应付一二。”王冠雄笑的温雅自矜。不断有人过来催他赋诗并预祝诗会夺魁,身为武昌第一公子,书院士子中多的是想攀附的人。
“王公子请自重。”雷淑贞俏脸陡现冷意,“奴家闺名非雷家长辈不可轻唤。”
王冠雄神色不变,依然温和地笑道,“你我即将成亲,呵呵,小兄身为夫婿实算不得外人。你呀,邀你踏春散心总板着脸做甚,嫁到我王家后你这脾性可得收敛些个,否则公婆那里须不好看。”
“奴家自小脾性粗疏愚鲁笨拙,怕是王公子要失望了。”雷淑贞丝毫不暇颜色,冷着脸看过去如对陌生人。
王冠雄的眼角跳了跳,笑意僵在脸上,“莫耍小性子,你我两家乃武昌首望,万不可人前落了笑柄,到时岳丈面前小兄也不好交待。”
“王公子严重了,我雷家不过一商贾之家,如何敢与你官宦之家相提并论。”雷淑贞自始至终就不给他好脸色,“还请王公子慎言,你我两家能否结为姻亲尚无定数,我父亲难当王公子岳丈之称。”
“贱妇!给脸不要脸。”王冠雄高大的身躯向前微倾,令武昌许多妙龄女子痴迷的笑意不改,他的话音降了几分,却字字如锤擂响在雷淑贞耳畔。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便是当今圣上也改变不得。你这蠢妇,以本公子家世文才看上哪家闺秀不是她的福气?偏你邪了性不愿嫁我王家。且等着,待过了门看我如何消遣于你。”
雷淑贞惊恐地睁大了双眸,褐色圆瞳亮晶晶闪烁着寒意。这一时她如遭雷击怔立无言。
“莫忘记你是雷家的女儿,除非你死了,不然必须遵从父母之命!”父亲铁青着脸咆哮,“既已与王家有了婚约,你生是王家的人,死也是王家的鬼!”
她的视线模糊着,父亲的脸与王冠雄的脸重合了,又演化出一张狰狞不已的新面孔。惶然仿佛无数个冬季一股脑降临,寒冰彻骨冻僵了身躯,而心魂却困在躯壳里无助的绝望着。
不知何时,琴音从天而降,叮叮咚咚敲碎了雪山玄冰。雷淑贞莫名地心底一暖。曲调记忆犹新,恍惚有鲜衣怒马的少年怀着万丈雄心踏上怔途,山高水阔风急浪涌,但少年视若等闲意气风发,凭着一颗不屈不挠的心无畏面对。……那样的骄傲、那样的朝气蓬勃勃。
一滴、两滴、三滴……泪珠扑簌落下,雷淑贞不知道为什么要哭,心里又酸又暖。她记得,这首琴曲是《沧海一声笑》,一个穿道衣却不是道人的少年奏给她听的,那个少年还会弹唱许多闻所未闻但动听的俚曲,那个少年还曾遣人送她一面罕有的银镜,那个少年……是他在奏琴吗?
不、不会是他,怎么可能是他。雷淑贞暗笑自己痴傻,香腮这又落下一串晶莹的泪珠。曾经、那个少年莽撞地闯进她的视野,却又用琴音温柔了一方天地。她无奈返家,甚至把心里的那方天地也留存在了太清观。因为,她的未来不配再保有那方天地。
琴能这么弹?周秉义梦游一般挪到赵瑔旁边,嘴巴大张着甚至能看到咽喉处的小肉垂。
谢春风环视一圈没发现有身怀武功的同道,于是放松下来,用指甲掏了掏耳朵,眯起眼睛聆听琴曲。三元小眼圆睁,双手屈握若鸡爪,似乎要把自己这二两力气借给小官人以助奏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