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2 / 2)
当赵瑔再次恢复知觉时天已亮了,阳光疏朗鸟鸣啾啾。他猛地坐起来环顾四周,厉风子就躺在他一臂开外,三元和雪风子则躺在桌凳旁。来不及多想,他扑到三元身边俯身按其颈侧,片刻后松了一口气,回头又摸了摸两名道人的颈脉,还好,都活着。
蜘蛛!赵瑔突又记起夜间密密麻麻的毒蜘蛛大军,到门口探头一看,远处除了两个手雷炸出的浅坑以及不多的死蜘蛛,毒蜘蛛群已踪影全无。
他不放心又跑出去绕着小小的山坳巡视了一圈,一只毒蜘蛛也没见到,仿佛昨夜的遭遇是一场离奇的梦境。
毒蜘蛛从何而来?又到哪里去了?为什么昨夜蜘蛛们不进木舍?雷霆闪电又是怎么回事?赵瑔拍着脑门想的头痛,依然是无数个不可解。
“日!日!”这鬼山不能再逗留了。他脚步虚浮地挪回木舍,“起床了!”
“谁?”厉风子醒来便下意识地抓紧长剑,另一只手摸上自己的脸,“哎哟,谁敢偷袭……贫道……师弟、师……”
“师兄”,雪风子摇摇晃晃坐起,肿胀的脸庞与厉风子相差仿佛。
赵瑔把住小厮肩膀细看了看,“三元,你感觉怎么样?”小的头有点点晕,“三元懵懵懂懂,八字眉无力地垂着。“小官人昨夜的雷比咱们的雷还要骇人,小的不知怎地就、就……”
“没事了没事了,这破地方一分钟也不能呆了,走走。”赵瑔拖着他出了木舍。
“你们不能走。”厉风子“嗖”地拦在他俩身前,雪风子在侧亦是长剑横胸。赵瑔主仆忍俊不禁,双双笑弯了腰。俩道人的脸肿得像南瓜,再想作出冷硬的姿态也只是徒增喜剧效果。
清晨时分,天气睛朗的一塌糊涂。赵瑔的视线越过两个南瓜头飘向远方。“我去,太清观的炊烟好壮观啊。”
远处山峦间几缕黑烟直上天际,下面依稀可见星星点点的金瓦红墙。厉风子疑惑地回首一望,扭身纵向崖边。
黑烟升到空中逐渐散开,云层中的烟雾越积越厚。“着火了,太清观的火势定然极猛,三清道祖啊,这、这……?”厉风子喃喃低语,与雪风子骇然相觑。
“妙极!”赵瑔自然大喜。低头望向脚边灰沉沉的雳霭,小心翼翼地后退小半步。
“说甚昏话!”厉风子勃然怒斥,“小小年纪居心不正,幸灾乐祸何其狂悖。”
“狂悖?你们百般刁难于我,居心叵测强拘我们在这鬼山上,昨夜更差点让我们丧命,到底是谁他妈狂悖?”赵瑔越发看厉风子不顺眼,尼玛自以为是谁都一身毛病,就是不知道揩净自己屁股上的那坨屎。
“日!滚边去!”“没有令谕,你们哪里也走不得。”
赵瑔火冒三丈,厉风子态度强硬。正在两人斗鸡眼时,索桥动了。钢索滑动铁链摩擦,吱吱嘎嘎声音刺耳。此刻赵瑔却认为这声音宛如天籁。
厉风子和雪风子一步步退向索桥端口,仍然死盯着赵瑔主仆以防万一。
一条人影从雾霭中闪纵而至,在索桥尚未完全拉起前已疾若惊鸿般落了地,是谢春风。
“你们……阿也,甚好甚好,都在便好。”
谢春风凝神打量惨不忍睹的两位师兄,“师兄的脸……你们昨夜……快走,回去敷药治伤。”
“师弟可有师长令谕。”厉风子强撑着没动。脸上的肿痛令他心烦意乱,太清观上空的黑烟更令他心急如焚,恨不能身生双翅飞回去。
“小弟奉了冲云师伯和师尊的口谕来迎接你们。”谢春风侧身让开道路,“二位师兄请先行一步,治伤紧要,客人便交给小弟了。”
谢春风上前左右打量赵瑔一番似是松了一口气,“晤,这下子某算放心了。”
折腾了一昼夜,一旦确认安全了,赵瑔的疲累饥渴一下全涌了出来。“狗日的,你们这是草营人命呐。”
“昨夜天降异象,观里、观里大乱。”不知何时谢春风面对赵瑔多了些小心,绷着面皮讷讷而言。“请随我走,师伯他们要见你。”
“我要回赵家庄,不去你们鸟道观。”
“见一面便可以走了,到时我陪你回去。”
“这样嘛,来,背我下去,我走不动了。”“……你……某乃……罢了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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