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路见不平(1 / 1)
路见不平
饱饱一觉,早也是日照三岗,下了一夜的小雨,终于疲倦下来。
春的脚步隐隐传来,光突的树枝拼命挤出丝丝嫰绿。寒意似乎还是不忍离去,阵阵大风吹得树枝哗哗作响,狠不得将那丝绿撕去,以此彰显自己的严酷。
相对这股寒意,郭桐,柴荣心情反而狂热万分!一夜囫囵大觉之后,缓缓醒来,昨夜父子几人秉烛夜谈,都不觉累,反是现在不想起了。伸个赖腰,全身上下一阵作响,郭桐舒服万分,很是享受,却也顾不得多躺,一骨碌翻起身来,叫上了柴荣,就匆匆行到郭意房间,自从离开郭家庄,一直都没好好逛过这洛阳城呢!今天可要好好游玩一番,强行唤起老大后,迫不及待地拉出门去。
早听说了京城的热闹与繁华,如此天气之下,街上行人仍是络绎不决,一出府门,或许是朝廷大赦天下之故,街道上更是暄杂。这可合了二人心意,郭侗与柴荣犹如鱼入大海,早不知了去向,只留得郭意独自细细体会着这京都之味。
反是郭意甚不喜欢这股繁闹,思索着才出门,回去也是无聊。看到路边有条清静些的巷子遂转身入内。胡乱绕上几条街,感觉到了别一世界般,完全没了刚才的繁华喧嚣,小巷周围一幢幢古色古香的小楼,也是无了城内大房大瓦的宏伟,却为这尘世羸得了一份清宁平静。
前方不远处,正有个茶厮,茶番随着轻风缓缓摇擈着。见得此番,不觉感到口中干燥不已。快步来到小楼之内,二层小楼很是精巧。十数把木窗、木椅未经过精雕细凿,粗旷中却也带着一丝古雅,豪放的气息尽显其中。满楼淫浸着一股淡雅的茶香,还未得饮,早让郭意如痴如醉,半响才回过神来。
屋中客人很少,稀稀拉拉坐着几位老者独自自饮,只有靠着墙角旮旯的两位老翁在默默下着棋。众人似乎没感觉到来人一般,也无人转头一脾。郭意并未在意,找了张桌子坐着,等了片刻,不见有伙记上来,不由叫道:“伙记,上茶呀!”,半晌之后,仍未有动静,郭意又加重口气唤了几声。
“毛毛糙糙的,喧哗什么!要喝自己倒去,水在炉上,茶叶在柜上。”两位棋手之中,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开口道。
“前辈见凉,小子初到,不懂礼数。”郭意未将老者的脾气放在心上。
那老者仍就对弈着。
“这老头真是奇怪,有生意了也爱搭不理,甚是有趣,算了人性各异,还是先喝上一口,解解渴吧!”郭意心道,独自找了张桌子坐着,倒好了茶,细细饮着。避街一侧的窗外一条如镜般平整的河流静静懒散地躺着,几页偏舟似动非动地围睡在河面的怀抱里。
随军北上了一年多,终于在此时完全放松,心旷神怡地看着眼前美景,也不失为一种享受。
“噼里啪啦。”几声喧哗传划破了此刻的宁静。郭意不禁忍心皱起了双眉。
“别让那小娘子跑了,竟敢对本公子出言不逊,呵呵,我到要让你看看,什么叫王法。”几声的声音传入小楼,此时两位老者仍在聚精会神地对奕着。似乎对外面的吵闹闻所未闻。
此时的喧哗声更大了,其间还夹杂着各种撞翻东西声、跑步声、马蹄声、呼救声。茶楼的清雅之感瞬间消失殆净。几匹好马飞奔过小楼门口,勒住缰绳,立刻齐刷刷停了下来。堵住了前方。刚刚那令人心生反感的奸笑声又传了过来:“你们几个给我堵好了,嘿嘿现在看你往哪跑。”
接着就是马蹄慢慢踏击着青石路面传出的令人心中忐忑之声。
“你想干什么?”传来了一女子带着恐惧与不安的责问声:“这可是京城。天子脚下。”
“想干什么?你说呢,本公子看上的人,别说是在城里,就是皇宫中,也没有带不走的。”
“小娘子,你就从了我们家公子吧,每天都有好吃好喝供着,你还怕什么?”
“你们别过来,要不然我就一头撞死在这,看还有没有王法收拾你们。”
“哟!看来还是一烈女子,本公子就是好这口。那些莺莺燕燕真是不能和你比呀!呵呵,正好本大爷换换口味。”
此时的郭意早就坐不住了,路见不平,拨刀相助,才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为,看来又是那家大户仗势欺人,要再无动于衷,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的。
一抬腿,飞身来到小楼之外。正对着茶楼门口两边,各有五六位身骑马上之人。正得意洋洋地看着正当中的一位女子。马上为首的那公子一看就是非富即贵的大家之人。轻浮得意地偏着脑袋,抚弄着手中的马鞭。身后那几名家丁也是狗占人势,一脸的得意。“住手!”郭意低沉而浑厚的音突然响起。
那公子哥平日里横行惯了,也没有人敢管过一声,忽然有人大喝,稍有一惊,定眼细看,见得对方一身粗布,纵身形有些魁梧却是不怕,嘴角冷哼道:“哟!哪儿冒出这么个庄家竖子,竟敢喝吓到你爷爷,看鞭。”
话音未落,就是一鞭下来,郭意轻轻一闪,鞭子落空,“叭”一声脆响,二丈有余的牛筋鞭,鞭尖狠狠抽在青石地上画出了一道白痕。
“呵,竟被这小子嗐猫碰上死耗子给躲过了,兄弟们,让我们替少爷好好教训教训这小子!”那群家丁纵下马来,当中领头的大叫道,边说边撸起了袖子,表现的时候又到了。
“算了,一个庄家人,不用跟他一般见识!”郭威看似轻松的一躲,对于这个还算有几手底子的公子哥还是看出些门道,不愿再节外生枝,当务之急是抱得美人归。心里似猫挠一般,片刻等待不及地对手下道:“将他轰走,不要坏了小爷的雅事。”
几个家奴诧异非常,这小主可是和平日一点都不像呀,换往日,这郭威非被他几人玩得非残即死,可小主发话也得作罢,耷拉着脑袋,不解恨地道:“我家少爷人慈,看你进趟城不容易,就侥了你狗命,还不快滾!”
“一群狗占人世的东西,这还轮不到你在这狂吠”郭意道。
“你说什么!”当头的那个家丁,哪里受过这气,大叫一声,恶恨恨地扑将上来。
还未近身,郭意单腿猛然抬起,就是一脚,只听扑的一声,那家丁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就飞出三丈开外,躺在地上,还未来得急叫痛,一口气没提上来,昏死过去。
“不知死活的东西!”那公子哥顿时暴怒,也不再去管那少女,两腿一夹马肚,挥着鞭子冲杀过来。
“兄弟们,不要放过这小子”其余家奴也大叫着冲向郭意。
郭意冷冷一笑,迎着家奴们就冲了上去,一个跃起,踹倒了几个,踏着家奴们的身体借力朝马上的那公子哥就迎了过去,那公子哥想到郭意可能会点武功,但没想到这闪眼间就飞腾到自己面前,心中大慌,忙使出十二分力气,挥出手中牛筋鞭。力大形拙,往日灵动无比的鞭子此时好像摸满了油,挥动操控好生吃力。
郭意很是轻松就躲过了迎面扫来的鞭子,一伸手,顺着那鞭子扫去的方向一把抓去,稳稳将其抓在手中,一脚点在马头,反将鞭子一拽,那公子哥狠狠摔下马来,一个狗吃屎。
郭意借着一拽之力,反身坐到马上,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毫无半分停顿之感。一抬脚,跳下马来。
余下那些家奴现在都还没反应过来。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情景,半天才回过神来,愣愣不敢向前。郭意大步走到那公子哥面前,一抬腿,又是一脚,将那斯狠狠踩住。对待这种人,要就不管,否则就要让他知道怕。
“啊!”那公子哥痛得大叫:“大侠挠命!”
郭意一猫腰,将其提起道:“挠你我说了不算,你还是问过这位姑娘!”
说完朝其脸猛打几拳,瞬间一股污血直冲而出,那脸也是肿胀得不能再看了。
“姑娘挠命。。。”断断续续从其喉咙之中吐出一句话来。
“少侠,挠了他吧!我也没有什么事。。。”那女子早怕此景吓呆了,弱弱道。
“哼!看在你悔过态度良好的份上,今天就放过你”郭意说完又是一顿饱拳,打得那公子哥,几近昏死过去。这才解恨,将其仍到那家奴堆中。
那几个家奴忙将那公子抱起,巴不得长出翅来,马上躲开这恶魔,连马都不敢要了,几人连滾带爬地散了。
教训得也够了,郭意并未追去。转身看向那女子,道:“不知姑娘可好。”
“一切都好,好,多谢谢公子救命之恩。”此时的郭意全没了刚才那可怕凶残之像,反而俊美的脸庞之中带着一股可爱,前后反差如此之大,那女子略有些惊慌道。
“看姑娘样子是来找人吧!”那女子右肩之上斜挎着一青布小包,应是随身换洗之物,一看就是从外地奔波而来。
“是。。。”
“那几泼皮应不敢再找姑娘麻烦了,你快走吧!”
“哈哈哈,真是痛快!”一道饱经沧桑之声传来,郭意与那女子侧头望去。那茶厮之中走出一老者,正是刚才那鹤发童颜下棋人。
“老朽今天这棋下得整是痛快呀!让了五子真是不容易,痛快。”好像自言自语一般:“只是这打斗也太短了,一点都不过瘾,扫兴。”
“姑娘所受惊吓不浅,不如到我这茶摊之中,吃上一口,压一压惊如何。”那老翁走近前道。
“谢过老先生,只是小女子还急着寻找哥哥,不敢再耽搁了!”
“呵呵,看姑娘初来咋道,京中想必不熟吧,不如在此稍做休息,待会我寻个小子送你去。”
姑娘一听,惊喜不已,连忙谢谢过。
“对了,那小子,茶钱还未给呢,待会喝完后,记得把钱给我”老翁对郭意道,语毕,径直带着那女子进了茶厮。
“这老头真是个怪人,算了,即然那女子有人愿意照顾,就随他去吧!反是这些好马,军中缺少得狠,让这群恶人使了,倒是心痛,即然不要了,那我就笑纳吧。”郭意将那几匹好马拉来了,随手栓到茶番之下。进到厅中,打算付了茶钱就走。
见得茶厮内原先那几人,像木雕一般,仍就闲雅自如地喝茶、下棋,好似门外之事见得惯了,根本毫在关心,那女子紧促地坐着,见得郭意来了,忙起身再次谢过,郭意本是路见不平,也不原与此女子纠缠过来,也就敷衍几句。
那老翁此时正在柜台后准备煮茶,其从柜中拿出一砣茶叶,抛到空中,待落下之时,单手顺着落式用力打在茶上,感觉那手绵软无比,却有粘力一般,那茶并未被击飞,反是紧紧附着,那手由下至上、由外至里,画出一道漂亮幅线。接着对着那滾滾开水,就是一仍,一道均细的茶粉末准确射入壶中,又不紧不忙从柜中拿出姜、葱、陈皮等物仍入水中,顿时整个茶厮内香溢四溅。
“又有口福了”茶厮中众人终于证明自己是活物一般,闻得这香味,纷纷围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