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书生番外:一步错步步错(1 / 2)
他,姓于,名江,字南州,冀省沧州县人。
十四岁得中秀才,少年成名。
十六岁,父亲病逝,缺考当年秋闱。
十八岁,母亲积劳成疾而亡。
守孝一年,次年正值秋闱,却因撞破书院与主考官买卖考题的阴私,而被迫落榜。
他韬光养晦三年,可最终满腔抱负,仍败在了三年前那同一个主考官的手上。
他忍辱负重又熬了两年,终于打探到,这一届秋闱将换主考官。
他满心以为次年秋闱终于可以一展抱负的欣喜,却不想被嫉恨他的同窗钻了空子,设计他醉酒,将他丢进了隔壁猪肉西施的闺房。
他一夜酒醒,穷酸秀才的名号之上,便又多了个登徒子的污名,不得已,只好娶了那被他“坏了清白”的猪肉西施。
他一直以为,母亲病逝后的那几年是他这辈子过得最落魄最屈辱的几年,而这种屈辱在他成婚那天达到了顶峰。
是以,尽管他的新婚妻子貌美如花,温柔体贴,事事以他为重,他依然心硬如铁地无视她,冷落她。
甚至在她委屈地向他表白心迹,倾诉对自己早已倾心多年时,他感到的不是心动,而是厌恶和一种讥诮的了然——
他们往日并无多少交集,却竟是因她存了此等心思,才伙同那些小人算计了他。
这般心思深沉且不正的女子,便是再如何情深不寿,他又岂会看得上眼。
于是,他誓要抛开的人事物中,她便成了首要的那个。
成婚以来,他未碰她一根手指,抛弃她,他自是全无愧疚。
临近秋闱,他将父亲收藏的几幅珍贵字画变卖典当,凑够了路费和前往京城的花销,赶在秋闱前两天的清晨,悄然离开了沧州。
之后的一切,都如他预计的那般顺利。
秋闱韬光养晦考了个不前不后的名次,春闱则厚积薄发一举得中会元。
接下来的殿试,意外得了圣上青睐,最后更是被钦点为状元。
所有的屈辱在捷报送来的那一刻彻底成为了过去,只剩了那个烙印一般与他同在一纸户籍上的那个妻子。
抛弃发妻的污名他还承担不起,可他又着实不愿再与她有任何瓜葛。
却不料,就在他心烦之时,左相向他提出了联谊的提议。
左相是当届春闱主考官,且为他拿下状元之名有力保之恩,便是不联姻,他也已被打上了左相一派的记号。
而左相之女,端庄娴静,温婉可人,和他理想的妻子一般无二,他一见便隐隐感觉到了心动。
他毫不犹豫地便答应了与左相之女的婚事。
却在左相要求他写下休书时,他莫名地犹豫了,最后写下的并非休书,而是和离书。
和离书由左相差人出面送去了沧州。
有左相出面,他这桩短暂的婚姻便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再也没有人提起。
而那名姿容艳丽,却满身市井气的女子也彻底消失在了他的世界中。
娶了左相千金,他顺利地进了翰林院,成了天子近臣。
有左相相助,他仕途一片通畅,但渐渐的,他却发现,左相与自己的政见,出现了根本上的分歧。
所幸,官场中几年沉浮,他已算是站稳了脚跟,且深得圣上信任,此时便是脱去左相党的标签,也于他无碍。
于是,他开始在圣上面前大谈将自己对新政的理念。
圣上大为动心,着他规整妥当,书写成奏折。
他踌躇满志,花了足足半月的功夫,精心整理了所有的文献资料提交了上去。
迎接他的,却是圣上的勃然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