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宫闱丑事(2 / 2)
蓬莱阁里洒扫的一个老太监,平日里蜷缩成一团,一到冬日就抖成了个摆子似的,好像随时能抽过去一般;可是一年一年的过去了,宫里老人换了一茬又茬,他还活着。
这个干瘪成核桃一般的老宫人,如今正顺服的跪在蓬莱阁内殿的地上,因为外殿处有嫔妃守夜,他才有资格进到内室。此时恭恭敬敬的五体投地,整个脸都埋在地上。
他的身侧,躺着一一个人,被捆缚着,嘴里塞着核桃再缚着绳子,缠的密密麻麻,动弹不得。
如果梁柒在这,她一定能认出这个人来。
他是小顺,那个几乎是她一手捧起来带到王喜身边的小顺。
太皇太后不认识他,可是婉容嬷嬷在这个人出现在太皇太后跟前的时候,自然会把他的信息一一打探清楚:“这布顺年仅七岁就进了宫,初时是爱元宫外做洒扫太监,跟着海大贵吃了不少苦;后来得了聿合公主的青眼,将他和黄汤一道给了王喜调训,被王喜收了干儿子。前几年,姚妃缺了人伺候,陛下做主将他赏给了姚妃做领事太监之一。”
简洁明了,把布顺的前因后果甚至是因缘都说的清楚明白。
“……咳咳,不顺……聿合居然给姚妃挑了一只狗……”太皇太后冷笑,这次小柒回来,只和黄汤联络,只怕也是知道自己当初看走了眼。
她抬眼看着地上那个白净面皮的太监,他被缚着,不见挣扎,也不动弹,好似也看不出恐惧来。
她忽然失了审问的心思:“拖下去烧了吧!”
地上的布顺弹了一下,跪在一旁的老宫人只伸手一探,布顺瞬间动也不动,但是脸上的一层冷汗却是唰的就下来了。
婉容嬷嬷忽然『插』嘴道:“皇太后,那柔安公主如何处置?”
满室一太皇太后忽然又咳嗽了起来,她垂着眼好似叹了口气:“这孩子……这孩子太糊涂了……只是皇室的尊严……”
她轻轻抬了抬手,似乎很简单的一个动作,却又似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伏在枕上重重的喘息起来。
婉容嬷嬷赶紧上去顺气服侍。
地上的小顺开始挣扎起来——老宫人『插』在他身体要命处的针随着动作再次深入,也疼的更加厉害,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挣扎起来,嘴里也在呜呜呜的叫着。
“钟槐,别让他惊着了小姐!”婉容嬷嬷这样说着。
老宫人想要抬头看一眼床榻上的贵人,却还是不敢,只是用手捏着小顺的嘴巴,从绳索的缝隙处再度『插』入一根针去。
小顺顿时双眼暴睁,身体挺直,但是眼神却是笔直的看向太皇太后处,眼神里写满了哀求。
“……住手吧!”太皇太后开了口,她看过去,仍旧是淡淡的语气:“柔安贵为公主,却行不端之事,不管驸马行了何事,她终究还是行了错着。”
她说着话,老宫人便抽了针松了力道,把小顺摆成了跪伏的姿态。
小顺把头埋在地上,把头磕的梆梆作响。
这么久,爬了这么久,他没想到,他依旧还是一条狗,一条只会在公主之尊上沾染污秽的狗。
就算是什么都说了,布顺依旧逃不过一死。
他想要临死之前再见梁楠一面,老宫人却没有听取他的哀求,只是在伸手捏断脖子之前,用尖细得宛如抽刀的声音道:“既知污秽不堪,如何敢去高攀劳贵人惦念?既然无用,不如早死超生重新投胎吧!”
念着一片痴心,与你死的轻易些,已经是老奴对同类的最后一点仁慈罢了!
把布顺的尸体骨节处寸寸捏断,老宫人悄无声息的把他放在了姚妃的枕畔,然后又回到了蓬莱阁之外——既然小姐还活着,他就不能出事不能死,他的誓言还不曾完成,这幅残躯就必须还得跪在她的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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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的宠妃早上被惊着了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宫内,又传到了宫外。
相比宫外的其他大臣家,梁柒自然是早些得到了消息,而且比一般人还要知道的多些——她知道是宫里死了个太监,而且还有人把太监放在了姚妃娘娘的床头上!不仅把姚妃娘娘吓得花容失『色』,听见她尖叫的公主梁承月也见到了!
这些消息是贺远洲告知她的,可是再进一步的消息,他却是打探不到了——入朝为官之后的贺远洲,随着官位的高升,有些力量确实薄弱了,不然梁栎也容不下他的势力。
却是黄汤打探了消息告知了杜若,杜若来府上同她说的。
“居然是小顺?”梁柒还是有些诧异,毕竟前几日她才知道小顺投了姚画扇,成了她的心腹,可是这才几日就出事了,还是这样一种打脸的方式?
“据消息说,布顺公公和姚妃娘娘是同乡,幼年时便相识了。”杜若说的自然是黄汤说的消息:“布顺公公投靠之后,与黄汤生了嫌隙,两人各为其主也有不少龌龊。只是一次在王喜公公生辰宴上,布顺忽然酒醉,微醺之际说了这个消息。”
“黄汤……王喜……梁栎……布顺……姚画扇……梁……”梁柒敲着手指,一个一个数着这些名字,忽然一抬眼:“原来是他!”
杜若不知梁梓在宫中的发现,自然串不起这些事情,只是他也不问,只是静静的看着梁柒。
梁柒还是有个疙瘩解不开,好似怎么也想不通的似的,她想了想,决定还是问杜若:“霍步轩和梁楠感情如何?”
杜若却是不防被问了这个问题,倒是有些猝不及防似的,他虽身在朝堂,一些旁枝末节的事情却也是知道一些,可是柔安公主夫『妇』的感情之事,却是了解得不多。不过,他仔细想了想,还是想到了一些:“柔安公主成婚七年有余,却是一直未曾有孕;驸马没有妾室,大将军也没有催促过,后宫里却还是有些流言传出。”
具体流言何如,梁柒不用问也知道,不过是公主不能生养之类;她素来豁达,这些流言蜚语不知听了多少,还算可以忽视。梁楠自小娇惯,除了在她手上吃了些亏之外,其实太皇太后还算照拂她,这些流言只怕将她伤的不轻。
梁柒还在思量,既然那晚的人是布顺,可是还是有些想不通的地方——梁楠如此骄傲之人,为何会屈就一个宦人?她和姚画扇也有不和的传言传出,布顺又是姚画扇的同乡,那霍步轩……又在其中是什么态度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