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与“东坡棋”(1 / 2)
五老峰前,白鹤遗址。长松荫庭,风日清美。我时独游,不逢一士。谁与棋者,户外屡二。不闻人声,时闻落子。纹枰坐对,谁究其味。空钩意钓,岂在鲂鲤。小儿近道,剥啄信指。胜固欣然,败亦可喜。优哉悠哉,聊复尔耳。
除了美轮美奂的宋词,苏东坡贡献给我们的大文化遗产,其实还远不止这些。比如说出来就叫人垂涎三尺的“东坡肉”,传说就是他发明的。
在吃之外,苏东坡与他所处的那个积贫积弱但又充满了无数诗情画意的宋朝一起,同样也为围棋在那个时代的持续发展做着每个文人都会做着的事情:所谓琴棋书画,一样都不能少。但到底术有专攻,终其一生,尽管对围棋付出了十足的喜爱和大把光阴,历史中苏东坡真实的棋艺,始终都只能在“臭棋篓子”这个高度上徘徊。
所以,这位在宋词上创造了一个难以企及的高度的大词人,最终在一方棋枰前幡然醒悟,并自嘲地总结出了他的三不如人:“谓着棋、吃酒、唱曲也。”
看来一生都在大起大落中跌宕起伏的苏东坡,终究还是对他投身的那个大时代之下的朝廷,始终有那么一种说不尽的痛道不明的流连与理还乱的纠结呀。不过学而优则仕,谁让那个时代的文人最高的理想就是在庙堂之上呢?于是,我们的这位老先生,最后只好巧借这下下棋、唱唱曲来自我调侃同时影射一下已经将他抛弃的那个庙堂。
绍圣五年,也就是1098年的春天,心灰意冷的苏东坡,带着他最喜爱的儿子苏过开始四处游历。这日游至庐山,发现山中一道观白鹤观,竟然整日都闭关不出,只闻里面不时传出棋子叮咚声。于是兴致勃发,上前打门而入,自此留下了上面那首流传千古的绝句。
诗中题记,苏东坡自言素不解棋,然而却在这个白鹤观院外听到人家的下棋声,突然激发了学习围棋的浓厚兴趣,不免叫人疑云丛生。这位早已功成名就的老先生,在此之前竟然不解围棋,可能吗?
于是忽然话锋一转,“儿子过,乃粗能者,澹守张中日从之戏,予亦偶坐竟日,不以为厌也。”望着自己的儿子,拈子与人手谈,一种近身闻道、问道的思绪不由得升上心头,却又流失在对儿子棋局胜负的世俗中,以至于关切中,又多出了一丝盼望有人对儿子求道的指点情愫,倒也令人感慨。这时对老先生通不通晓围棋的考究,也就无所谓了。
其实在苏东坡的另一首《与闲山居士小饮》诗中,我们最终会发现一些蛛丝马迹的:
“一杯连坐两髯棋,数片深红入座飞。十分潋滟君休诉,且看桃花好面皮。”
闲山居士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两个都是大胡子的人,喝着喝着不知什么样的酒,慢慢就跑到了棋枰上。酒色暖人,脸红。围棋下到酣处,也会脸红。只不过一个是惬意的,一个却是要算计人的,呵呵,果然是好一个桃花面皮,如果一旁再有红袖添香就美矣。
不过在老先生众多的诗词中,我却最爱他的这首《司马君实独乐园》中的最后一句:“抚掌笑先生,年来笑暗哑。”
司马光与他是好友,但棋力似乎要高于他。但是这一次他却笑到了最后,并且还要赋诗嘲弄一下老友明年要继续这样的故事。那么,他又是怎样破了自己“胜固欣然败亦可喜”的戒律,而且还一举战胜了曾经不可能战胜的老对手呢?
大概是久病成医,又或许是突然在大悲大喜中闻道了,晚年的苏东坡突然对棋理有了突飞猛进的顿悟,尤其是在对大局的把握上,使他有如神助地创造出了一种崭新的对局模式——模仿棋。这种堪称围棋新式武器的新颖着法,一出手便让司马光溃不成军,自然也就俯首称臣了。
从此,东坡词,东坡肉,东坡棋,再也不是他自嘲的那个所谓的“三不如人”,而一举成为他新的苏门三绝。
当驴
俗话说好汉不当剑,饿死不做贼。你看那些从当铺里走出来的人,有谁不是一步一回头的,仍在心里惦记着已成了别人囊中之物的东西。不敢说,如果是祖传之物,就是宝贝,当了也就当了。哪一天发达了,再来赎回就是。如果当出去的是人不是物,可就难说了。把儿女当了,他们还会叫爹妈吗?把老婆当了,她还会跟你走吗?
但眼下却有一位,一不留神,偏把这些都当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