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错(1 / 2)
林圆萍声音宽厚沙哑,这几句话更是带了无限的惋惜。
木可儿虽没有体会过两情相悦的滋味,但知道没有结果的苦情更让人难以释怀,不禁也被她的声音感染,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林圆萍苦笑一声,说:“后来,他们的师父把门派解散了,而这个女人嫁给了他们的大师兄。他们在清霞山下开馆授徒,给人看病行医,这个师弟也回到了南方。
丫头,你肯定要问,既然他们都互相喜欢对方,为什么这个女人却嫁给了大师兄。呵呵,因为他们的大师兄一表人才,风度翩翩,常常说一些甜言蜜语,哄得这女人开心,跟这师弟可大不一样。在这女人面前,又说这师弟百般不好,使得这女人心灰意冷。这女人直到有一天和丈夫吵架才知道,是丈夫阻拦了师弟对她的表白,因为他是大师兄,无论是什么事情,他都要赢。”
说到这里,她遗憾之情溢于言表。木可儿很想知道这一对师姐弟再次相见,会是什么结果。
林圆萍轻叹一声,说:“这女人很想和她的师弟打个招呼,看见他们说得很投入,便没有过去打扰。
不一会儿,那师弟一转头间也发现了师姐。师弟很意外,十年不见,师姐衰老了不少。而在这师姐眼里,师弟虽然略显沧桑,但比当年更有一番成熟的气韵。
两个人便寒暄了起来,她得知师弟准备重返清霞观,把师父衣钵传承下去,那个二十七八岁的男人正是他收的第一个徒弟,他们从南方坐火车过来,也是在汉北转车,第二天去安阳。师弟还告诉她,这十年间,自己也已有了两个儿女,但和妻子并不相好,已经分离,他把儿女们送往了香江的长辈那里抚养,现在是一人生活。这女人虽然是个大大咧咧的人,但在此情景下,也不免伤怀。那个徒弟也是个明眼人,大概从师父和师伯两人神色间瞧出了些什么,便借故离开了。”
说到这里,林圆萍脸上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羞色,接着说道:“果然,这师弟看到自己徒弟走开了,就拿起师姐的手,把当年没有说出来的话都说了,说这十年之间如何思念师姐。
这女人想起自己过得并不幸福,丈夫对自己的冷淡,悔恨自己当年的愚昧,但是事情已经无法挽回,她拒绝了师弟重归旧好的请求,并劝师弟一心重振清霞观。
师弟拿出一个红色的绒布小袋,这小袋极其好看,用金丝线束了口子。他把束口打开,从里面拿了一对簪子来,说:‘师姐,这簪子是我早年在清霞观的时候,发现附近的山上有这种石头,便采了一块,做成了两只簪子,这碧玉易碎,我又到金银铺里给它包上了金边。我一直想把这簪子送给自己心爱的女人,但一直没有机会。结婚后,我想送给自己的妻子,唉,可终究是没有送出。现在,还是把它送给你。’
这师姐虽然性子粗放,但毕竟是个女人,接过了簪子,心里既高兴,又难过。这两只簪子一模一样,露在外面的鲜艳华贵,插入头发的那一端却很尖锐。师弟说,这是他特意让金银师傅打造成这样的,一来好看,二来也可以防身。这师姐就苦笑着说:‘你送给我,我也用不着。你看我这样大大咧咧的女人,还用得着防身吗?’师弟就说;‘你再怎么样,也是个女人,女人总是需要保护的。’
这师姐直到这时才知道,师弟原来如此疼惜她,自己却错过了,她此刻才真真切切地找到了那种作为小女人的感觉,和丈夫现在对她的冷漠是完全不同的。虽然丈夫以前也说些好听的话哄她,两下一感知,谁真谁假,听者自然能明白。她问师弟:‘这些话,你为什么当年不说?’师弟说;‘我们都错了,都不相信对方,师兄他……。’这师姐阻止了他后面要说的话,心里百般滋味,泪水汹涌而出。师弟连忙安慰她,可越是安慰,她哭得越凶了,似乎要把这十年来的不悦都统统宣泄出来。
这时候,外面的雨还是那样倾盆而下,打得铁皮的屋顶“嚓嚓”地响着,把人的声音都压下去了。
一个穿着车站工作服的大肚子女人,看见这师姐哭得伤心,缓缓走过来,给她递来了一条干净的毛巾,说自己是在这里值夜班的,打扫大厅里的卫生。
这师姐心里感激,便留意了这个大肚子女人,见她长得粗手粗脚的,肚子却非常大。师姐懂医术,也帮很多女人接过生,看得出这大肚子女人这几日即将临盆。都是女人,两个人也都不觉得尴尬。擦完了泪后,那大肚子女人便拿了毛巾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