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长夜话当年(2 / 2)
雷执似乎瞧出了他的疑问,说:“她并没有出现任何意外,她平平静静地等了一天,却没有等到来娶她的人。”
雷雄惊问:“为什么?”
雷执轻咳了两声,似乎心口作痛,说:“我经过一夜的苦思,决定成全了她和吴念,放弃这一场比武。于是我很早便起来,看了一眼放在大厅八仙桌上的乾刀,万分不舍地离开了。后来,我想到他们两个一定在山上过着神仙一样的日子,好长一段时间,我不敢去打扰,也生怕自己见了他们幸福的生活而后悔。”
“那您后来又怎么知道她并没有跟你的挚友结成夫妻?”
雷执声音哽咽,说:“后来,大概过去了十年,我心里慢慢平静了,竟然想要去看一看他们生活得怎么样了。
当我来到观里后,却赫然发现那张八仙桌上,还放着那把乾刀。似乎十年来,就没有人动过它。我来到恒卦石屋,发现一切还是当年布置的样子,也并没有人在这里生活过的痕迹,而坤刀却不知所踪。
我心里惶恐不安,安慰自己是他们耐不过山里的寂寞早已搬家了。为了搞清楚这一真相,我又在清霞观里留了下来,开始授徒。一来这十年来我在南北各省游历,结交甚广,因为我所学很杂,许多人都知道我的名字,我也见识过不少奇妙厉害的武功,脑海里经常灵感迸发,想要创造一套以清霞山命名的武功;第二个原因,我想留在这里,也能就近打听到他们的消息。于是,我把自己所创武功全部写在了一本自制的书上,称为《清霞全谱》。”
雷雄深信不疑,倦意袭来,打了个呵欠说:“你是不是收了三个徒弟?”
雷执也并不奇怪,想到雷雄既然能拿到《清霞全谱》,必然知道更多的事情,说:“不错,我大徒弟叫方博才,是广华博州人;第二个徒弟是个姑娘,叫林圆萍,是华西人;小徒弟叫白方平,也是广华人。他们年纪尚轻,又是远道而来,自然都不知道。我跟他们叮嘱,但凡有人来山中看病的,便托人打听。这三个徒弟中,我对女徒弟的教导比她的师兄师弟要稀松许多。她虽是女人,却毫不秀气,不像两个师兄弟一表人才,而且性格也极其粗放。”
雷雄猛一听到“白方平”三个字,吃了一惊。这实在是太出乎他的意料,他不能确定是不是远在香江的白方平,这世界上同名同姓人实在太多,问道:“您的小徒弟是广华人吗?”
雷执点点头,说:“我刚才已说过啦,他是广华人,不过他的父辈都去了香江。他因为想跟我学艺,才独自留下来了。”
雷雄暗自欢喜,有了这一层信息,那么多半就是了。既然白方平是他的徒弟,那么白玉即有可能就是师父的大女儿了。
雷雄只想听雷执讲完当年的故事,心想见过白方平这事待以后再告诉他,于是问道:“原来您老人家也喜欢漂亮的姑娘,不喜欢丑的。”因为他早已从王立坤那里知道,林圆萍更多的是靠自学和师兄弟的教授,如今终于知道了这一原因,原来六曾祖见过了富家小姐的美貌,不喜欢相貌平平的姑娘。
不料,雷执却说:“我没有好好教她,是我做师父的不公,但却并不是因为她长相一般,而是……而是因为从当年的那件事情上,我觉得姑娘家就不应该练武。要是……要是她不同意跟我和吴念一起练两仪刀,就不会发生后来那些烦恼的事情,她会嫁一个好人家,或许大家都会快乐许多。”
雷雄心里暗笑,这个六曾祖也是一个痴情汉子,自己没有把握住,却怪到别人姑娘头上去,还对其他练武的姑娘产生成见。他觉得困倦不已,只得拿了茶碗喝了几口茶来提神。
雷执却毫无倦意,又说:“我没有想到的是,我这个女徒弟,却是三个徒弟中最刻苦的一个,也是对我最孝顺的一个。虽然我冷淡她,但她毫不在乎,经常侍奉在侧。我瞧得出,两个徒弟中,小徒弟白方平和她互生情愫。”
雷雄又是疑惑满腹,为何林圆萍却是燕海福的妻子?这又是从何说起?
雷执也呷了一口茶,轻抚着胸口,说:“我为了让徒弟们能够更加勤奋,在出入的通道里都刻上了清霞全谱的武功。为了锻炼他们的轻功,在地风升处打凿了上百个石级开关,能够直接进出他们的房间,恒卦的那个石屋却严禁他们靠近。
过了七八年,有一天,我那女徒弟跑到我面前来,说山口上来了一对中年夫妇,女人长得很美,男人却是个瞎子,问怎样医治男人的眼瞎。我自诩医术不凡,各种疑难杂症都见过,又不知他是怎样个瞎眼法,便叫徒弟按照之前的法子,把来人的眼睛都蒙上,从密道里带到药房来。等他们都摘下眼布时,我的心狂跳不止。你猜是怎么了?那女子正是当年的她,二十多年过去,都是五十出头的年龄了,她却依然还是很好看,又带着和当年不同的美态。在我出神的时候,她却说:‘雷先生,听说你医术超凡,帮我看看我家男人,天生无眼,怎么治?’她的语言冷冷清清的,听起来却很让人害怕。”
雷雄听到这里,也是大惊失色,倦意去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