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记一日(1 / 2)
坐船回来时特意绕路去吃了一通,胡然满足地躺下睡了。宁独没有立刻睡下,站在吊楼的窗边向外望着。
“大大小小一共二十七次冲突,都是见山境以下,还算能够应付得来。”
宁独走了这一趟方圆市,可引出了不少人,却都是小喽啰,并没有什么大鱼露面,都被鱼龙街放下。
“大概是今天夫子街的事。”
东锦宫跟其他部门都没有将“夫子街”的事闹大,反倒是那些一直暗中追踪宁独的将这一切记录的清清楚楚。
两个拥有着层穷不穷法宝的四境都失手了,没有万全准备的人自然不会再贸然行动了。并且谁也没想到宁独会来方圆市,这里行动的话不确定的因素太多太多。
宁独思索着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想要从中理清出几天明显的线来。
“南星不可能没有行动,必定是有一部分人来自南国,她应该是想将我活捉回去。”
“还有一部分来自于朝堂。”
“一部分挑战者。”
“以及不明确他们到底是什么目的的人。”
前面的人都好说,唯有最后这些人,宁独连对方想要干什么都不清楚,也就无从防范,这样的人最为棘手。
“单纯想要修行,确实是一件很难的事。”宁独再次想起庞旧山所说的话,不由得笑了笑,却又皱起了眉头。
不知为什么,自从庞旧山走了之后,宁独总感觉天都的空气都变了味道。或许是他需要想的事情太多了,不能专心修行才有了这般感觉。
“参加青云试虽好,却也招致了太多的麻烦。”
宁独长呼了一口白气,明白了当初商冲古为什么反对他参加青云试,不过已经做了的事情他也不会后悔。
回头看了看熟睡的胡然,宁独笑了笑,也躺下睡去了。想的再多也没用,该好好休息还是要好好休息才对。
第二天赶了一大早,宁独在巳时三刻才到达青藤园,总算是没有落下司马峨的课,而胡然则一脸苦闷地去了青梨园跟扁士寒学医。
对于大部分学子来说,司马峨的课都是枯燥乏味的,远远比不上忘归阁里一本书所打开的奇妙世界。司马峨那些反复强调的基础理论,无法立刻体现出它的价值,甚至说长达十年的坚持都未必有什么价值,学子必然不会感兴趣。
“至道无形,混成为体;变无化有,皆从气立;气之所分,生天生地;众类推迁,循环不息……”
杨可卿举手示意得到同意后问道:“司马教习,这心决我们已经烂熟于心,可无论怎么运转都不能再让境界往前一步,是不是应该换一种心决?”
司马峨点了点头,说道:“杨可卿提的问题很好,想必诸位同学也有相同的疑问。天下心决无数,我们该选一种合适自己的,还是选一种传闻中厉害的让自己去适合?”
对于这个问题,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答案。
“这两种选择,各有优劣,需要你们自己去选。可是在去选之前,又该做什么?你们现在在这里学习,并不能给你们强大的能力,但能给你们选择的能力。你们现在修行的这门心决,境界进步可能不明显,却能给你们打下夯实的基础。”司马峨认真地解释道。
在此处待了四五年还是行难中境的老生不禁低声道:“天天夯实基础,别人都起了高楼了,我这还夯实基础。”
杨可卿心中还有疑问,却也没有再追问,他还是愿意相信司马峨。
对于未知的世界,一个正确的导师是可遇不可求的,而能够默默忍受漫长黑暗的学生也同样难得。普通行业都是如此,更不用说在修行的道路上。
这么长的时间,宁独习惯了司马峨的繁琐。尽管对方所教授的东西他多数已经领悟,仍会认真地听取。而今天的课,对他的境界长期止步不前也有了些许的帮助。
按照司马峨所说的修行,陈难萍的境界一直在稳步前行,如今已经破了“小难”跟“大难”,到了行难境巅峰,距离见山境也只有一步之遥了。这般修行速度,确实让人咋舌。宁独自认为在行难上境止步不前,但其修行速度已经足够让多数人吃惊了。
这样两座大山压在头顶,青梅园的学子修行的积极性大受打击,也就懒散度日了。除了跟宁独陈难萍他们一块入学的杨可卿,课堂上几乎没有多少人会发问。
司马峨解释了三个问题后,不免又勉励了众人一番,才算是下课。
宁独原本想找胡然一块吃饭,却不想陈难萍拦住了去路。
“剑。”陈难萍只说了这一个字。
对于陈难萍的邀战,宁独想要拒绝,最后又改口说了一个字“青”。
这两个字分别是宁独跟陈难萍在扼笼赌场对决是所用的代号,陈难萍突然说出来,其用意不言而喻。
青云试并没有让陈难萍满意,更何况那根本不符实的第一头衔更是让她大为恼火。三个月未曾动手,手中的匕首都快要生锈了。她思来想去,也只有宁独这个对手最合适。
最近这段时间宁独不想再横生枝节,但他一想到扼笼赌场就想起了那时那个隐藏在地下三层的人。既然总得去扼笼赌场一场,跟陈难萍切磋一场也无妨。
去了青梅园,宁独看到胡然愁眉苦脸的样子不由得笑了起来。
“怎么了,今天扁教习又怎么为难你了。”
“唉。”胡然只顾着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