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聊天(1 / 2)
他习惯在这里和她聊天,不管谈话的内容是什么。
“李安熙。你这个花心大萝卜,外表绵羊内心豺狼的大混球。那么喜欢乱亲女孩子,你怎么不去做牛郎啊!”她明显被那罐酒精度不高的啤酒灌醉了,眼神有些些的飘忽,开始语无伦次。
“早知道你的酒品那么差,我刚才就应该拦着你的。我想吻女孩子的方法有很多,不用做牛郎那么委屈。”他语调冰冷,长手一挥将微醉的她揽入怀中,横抱起身打算将她抱回卧房休息。
她似已经习惯了他的怀抱,身体蠕动着寻找着更舒适的位置躺靠。随即似想起了什么抬眸对依旧面无表情的人一脸单纯地问:“安熙,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你喝醉了,喝酒不能这么急的。我抱你回房休息下。”他避重就轻答非所问。
她却似发怒的小狮子般不依他的敷衍。两只小手攥着他柔软的针织V领大声道:“你快说嘛,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们H国男人怎么都这样,表白都需要女人提出的么?希洛这样,你也是这样。”
听到希洛的名字,他顿然止了步伐,定神凝视着怀中的人。眸中的冰冷更加清晰。
风突的狂烈了起来,将她身上宽大的风衣衣摆呼呼地吹着,她飘扬凌乱的发丝随风扬起,滑在他的脸颊,有不适应的轻痒传来。
“你跟他表白了?”冰冷的声音久久才传来,似和冷洌的空气溶为一体,洛佳不禁打了个冷颤。
她并未回答,似无意识般的点了点头。那模样似在点头又似在寻找舒适的位置依靠,模棱两可。李安熙斜眼睨着怀中的‘兔子’继续扯开话题:“以后希洛不在的话不要喝酒,酒量那么差会被人占便宜。”
听到他的声音骤然冷了下来,她也收敛了许多,不再借着酒量差装疯卖傻。似睡着了一般蜷在他怀中,假装没有听到他的话。
他无奈的看着她的脸颊,心绪似那些花瓣一般,飘飞到不知名的角落。
知她是假装睡着而己,他迈着步子朝她的卧房走去,边走边似自言自语一般开口:“如果我一直抓住你,那不是陪伴而是束缚,我不想把你困在一个牢笼里。我想让你快乐。所以,我要让你做你喜欢的事,能让你快乐的事。”
他就那样似在对空气一般对话。听到他的话,在他怀中佯装睡着的洛佳不禁一颤。
走至二楼楼梯时,他抱着她的双手猛然收紧,语调也陡然低了下来:“我见识过爱情的威力后,就决定远离了。只是我小看了它的力量。那个人是个小偷,把我完整的心偷走了一半,我好不容易才将它拼凑齐,又怎么敢轻易再冒险呢。我怕,怕极了,我害怕会遇到第二小偷。”
将她放置在柔软的床铺上,他为她把被子裹紧。离去前俯身在她额前轻吻而下。
柔软的唇瓣触碰到她的额头时,洛佳全身紧张的僵硬不己。手心满是渗出的汗珠,不知应不应该起身将他推开。可是大脑却像是被人操控了一般,什么都做不了。
“洛佳。你,就是那第二个小偷。”他沙哑邪魅地声音传入她的耳中。
她突然间好想自己真的醉了,醉到不省人事。
间只余她一人时,她拉开棉被下床走到窗边。
指尖触及到余有残温的额头,先前,他曾经在这里印下属于他的痕迹。
在她的理解中,吻在额头的意味代表着原谅。他是想原谅她什么嘛?可是对他,她的的确确没有任何的亏欠。又何需他的原谅。
爱情,本就是自私且无法掌控的。不是么。
抬眼望去,繁复的樱花林下,一辆银色跑车急驰而过。等待大门缓缓开启的片刻,她看见跑车座驾内,一袭单薄衣衫的男子左手探出窗子,对身后不知名的方向挥着手。
不待她反应过来,轰鸣的引擎已然渐行渐远,风驰电掣般的车速卷起大片的樱花瓣,刹时间,满园的缤纷无垠。
他竟猜到自己会起身看他呢。该如何是好,他竟是这般了解自己。
透过透明窗户看着林荫道上的银色跑车渐渐消失在她的视线。望着那抹已然不见任何踪迹的方向,她竟失了神。
何时她,竟成了偷走他心的第二个小偷。
“和你在一起时,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了么?”她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喃喃自语,心底被强烈的无奈及苦涩压迫着。
她似乎,是真的对他有着亏欠。
想起上次问他的问题,他的回答是选择毛毛虫。他说他能够忍受等待毛毛虫蜕变成蝴蝶的时光。他是那样冷静的一个人,会将自己的所得及付出缜密换算之后才得出结论的人。这样的牺牲放弃,并非他的本性。
她的出现,好像有些不合时宜。打乱了他们的世界。
他和希洛,本就是一种人。
他们之间,似一排好不容易堆砌而起的多米诺骨牌。
当两个小孩满头大汗,聚精会神的一颗一颗按惯例的排列下去时,她却似一个无形的推手,不经他们的允许便擅自将那为首的骨牌轻轻推下。
于是,如山倒下的骨牌便再也无法恢复到原先的模样。
即使能够回去,也需要漫长的时间及精力。似乎,大家都已经失去耐心再重新堆砌新的骨牌了呢。他们都抱着任它倒下去的想法,任它见不到尽头的长长延续着有规律的滑行运动。
见到自己辛苦搭起的骨牌被她轻然一触,便轰然倒塌。因而他们心中不服不满不愿。因为他们试着将这个裁夺这个推手的生杀大权推三阻四。
他们却都唯独遗漏了她的想法。在他们擅自做出决定的时候,是否考虑过她的感受及想法。在他们眼中,爱便是自以为事的付出及推脱。
她竟成了货物,可以任他们在维护自己友谊的前提下相互转送。
她又何尝不怨恨自己为何要去推下那颗骨牌。让自己陷入粉身碎骨的深渊。
不禁苦笑,她又何曾懂得过爱。自以为喜欢希洛,却连喜欢他什么都说不上来。
说到底,自己不过是和外人一样,肤浅的喜爱着他精致的相貌或是表象吧。他甚至不愿和她谈及关于他的身世及家庭。
她甚至连他意图明显的一个眼神都要费力许久,才能勉强解读。
她似一厢情愿对着木偶诉说的傻瓜。
自以为真心真意能够唤醒没有生命的木偶,可是就算海枯石烂就算山无棱天地合。木偶永远都只是木偶,不会突然出现魔法将它变成会哭会笑会说谎的匹诺曹。
渐渐的久了,她才发现,曾经她百看不厌的笑容竟只是他每日必须的易容面具。他不是只有那一个温文而雅的迷人笑容。
他会说脏话,会翻白眼,会发脾气会吵架。会为了能够毫不怜香惜玉的用大白菜打她,事后为了逃避责任胡编乱造一番来诓她。他会像一个顽皮的孩子和她合谋将面粉泼像无辜的HENRY。他会任性会吃醋,还会伤心。
那明明是一个正常人都应该会有的情绪。
可是,他却能像一个机器般将它完美无缺的隐藏起来。像一个没有心脏的蜡像。
温希洛不是木偶,他是一个蜡像。仿真度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他会哭会笑会说谎,他和人类几乎一模一样,可是他没有那颗正常跳动的心脏。
他是个连魔法也撼动不了的蜡像。
她甚至在看到杂志胡思乱想之际,都不忘乞求他不要再轻易抛下她不闻不问。
她笨拙的尝试去爱,用尽全力付出一切,可是就在她兴高采烈、手舞足蹈的时候。却陡然发现自己所做的一切,也许并不是爱,而是一种渐渐习以为常的坏习惯时,她会欲哭无泪么。
她突然觉得自己便是那只丑陋不堪,不停蠕动以寻求安全依靠的毛毛虫。
自以为寻找到了一棵结实的大树依附。可是当从高空俯览望下时,却错愕的发现,那棵所谓的参天大树,不过是一颗自身难保的狗尾巴草。
这样的选择,到底对么。
躺靠在那个男人怀中的时候,感受着他的心跳及呼吸的时候。她又能否,知晓他的心中究竟在思考些什么。
安熙不过是害怕寂寞,因此,才会选择想要她的陪伴的吧。可是当他发现毛毛虫破茧而出,却是只丑陋平凡的飞蛾时,又会是怎样的心情呢?
一只飞蛾的蛹,就算经历再长再久的蜕变及成长,也始终是不会成为公主的灰姑娘罢了。即使有了水晶鞋,她也无法和王子安然自若的舞蹈旋转。
也许,那两个人,都不会是能够和她穿着球鞋在马路上奔跑的人。就算她手持合脚的水晶鞋,可是王子却一眼便能认出。当晚和他共舞的女孩不是她。
也许她是该好好思考关于这个叫做爱情的东西了。
都说爱情是可口的毒药,能够医治伤痛和悲伤。只是副作用太大,一旦离开了,就似戒不掉的毒瘾,会出现比以前更多的痛苦,且会反复发作。每个人都知道它有毒,外表越鲜艳,药性就越强。只是没人会对它防范,也没人经得起它的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