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7.(1 / 2)
汤唯唯看着墙上贴着的成绩单。
成绩单上,陆淑第一的名次依旧刺眼,但她早已学会不去关注,直接向下寻找周猗婓的名字。
这是年级大榜,整个年级文科生683人的成绩均在年级大榜上。她刚开始是从倒数开始寻找的,谁料仔仔细细地找了将近两遍后,还是没有看见周猗婓的名字。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向上看了去,在中间稍稍偏上的部分看到了周猗婓的名字。
总分526,离这次考试教育局划出来的一本分数线还有二十分的差距。
但他真的进步很大。
上次还只是勉勉强强够到了二本线,这次直接比二本线高了四十分。
周猗婓……
那她呢?
汤唯唯的目光向下看去,在最低端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她扯了扯嘴角,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偏橘调的口红也难以掩饰的惨败脸色,让她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摇摇欲坠,忽的,身后有一个男生将胳膊搭上了她的肩膀,笑嘻嘻地道:“考的怎么样?”
“就那样呗。”她想假装不在意,可是攥着衣襟的手却不由自主地紧了起来,面上依旧平静:“考试我也就是玩玩。”
身后人嗤的一声笑了,汤唯唯瞥了一眼,是周猗婓身边的朱明,她唇角微微勾起,哪怕嘴上再说着要放弃周猗婓的话,但还是在看到朱明后忍不住地问:“怎么了,周猗婓让你来找我?”
朱明“额”了一声,规规矩矩地道:“不是啊。”
汤唯唯方才眼眸里亮起的光黯淡了下去。
周明笑嘻嘻地揽住她,道:“你明哥我想你了不行吗?好久没见妹妹了……”
她这话说的颇为轻佻,汤唯唯听了之后,不禁生出恼怒之意,曾经在周猗婓身边的时候,朱明可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朝她动手动脚的,当即冷声道:“松手。”
朱明嘟囔道:“怎么,见我不是斐少,就这么端着了?”
汤唯唯厌恶道:“朱明,你恶不恶心?”
朱明漫不经心地松开了他的手,懒洋洋地道:“唯妹子啊……哥不就找你聊聊天么,做什么这么大火气?”
汤唯唯懒得理他,转身就要走。
朱明又斜插一步堵住了她的去路,贱不兮兮地笑:“唯唯,要不要和我试试?”
汤唯唯翻了个白眼,拒绝地干脆利落:“不!”
听到拒绝,朱明倒是没有多大意外的样子,也不失望,很做作的惆怅一番:“哎呀,怎么这么绝情嘛……我哪里不好啊唯唯?”
汤唯唯:“你能不能别恶心我?”
朱明:“……你就不能说的婉转一点吗?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啊。”
以前的汤唯唯,乖乖巧巧的豪门小姐,家教甚严,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都让人感觉熨熨贴贴的,怎么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
见到朱明一惊,汤唯唯倒是笑了。她发现跟着出去混还是有点好处的,让自己见了不少该早早见识的东西。人活一世,又何必那么地惺惺作态?
朱明慎重地道:“唯唯啊,你以后少跟那些道上的人混了吧……你这样,叔叔阿姨都没有说你什么吗?”
汤唯唯撩起自己的一缕卷发,漫不经心地说:“他们都在国外呢。”
朱明讶异地“啊”了一声,“可是我怎么听说……他们这两天就回来了啊?”
汤唯唯一愣。
她掏出手机,把管家爷爷的电话号码从黑名单里拉了出来,就看到管家爷爷发来的短信,告知她今晚上父母就回家了。
管家爷爷并在短信里加了一句:“夫人和先生收到了学校发的成绩单,好像很生气。”
汤唯唯眼前一阵阵发黑,她低头看见自己右胳膊上的遮掩不住的纹身,嘴唇微微发颤。
完了!
这边汤唯唯要回家去接受父母的质问,另一边周猗婓和陆淑却浑然不知,这倒也是,对于周猗婓来说,那只是她众多小迷妹中的一个罢了,不足挂齿,唯一一点稀罕的大概就是从小就认识,反倒在捅破了这层关系之后疏远了不少。
而对于陆淑而言,任何事都没有高考重要,她早就忘到了九霄云外。
所以说,喜欢一个不喜欢你的人,真的是莫大悲哀。
陆淑自那天后就天天地做周猗婓的车上下学,冬季的天亮的越来越晚,每天周猗婓都是在寒风中站在街灯下等她。早晨五六点时候,天仍是黑的,半倚在车边凑着路灯看书,皱着眉头的样子倒有了几分学生气。
骑哈雷——周猗婓就要穿皮衣,大概是觉得那样才是正儿八经的飙车,但陆淑觉得他这样除了耍帅没有别的用处,后来周猗婓大概也觉得冷了,默默地缩在羽绒服里保持温暖。
他晚上在街灯下的车旁,看着她走向医院,第二天早上的时候,他又准时地站在街灯下等她。再加上他在时,天一直都是黑的,所以第二天陆淑走向街灯下的他时,总有一种不真实的虚幻感觉,仿佛她没有睡觉,只是上楼拿了个东西,周猗婓仍在楼下等她而已。
可又确确实实地过了一天。
日子飞速向前奔跑着。
陆父偏瘫——虽说那张嘴让人闹心,但不得不承认的是他曾经也还是有着不少朋友的,所以当他偏瘫的消息一经流出,有不少昔日的好友前来看望,带了不少礼品。
有一盒是梅花饼,包装挺精致的,陆淑就拿出来招待客人。
这种东西包装就看起来很贵,陆淑不舍得吃,平常只有招待客人用,再加上盒子里就那几个,她对梅花饼的数目心里也有个数,只是忽然间有一天她拿出来的摆在桌面上的时候,却发现少了一个。
陆淑皱起了眉,又细细地数了一遍,确认是少了一个。
这是怎么回事?护工阿姨最烦吃这种甜甜腻腻的东西,也就陆瑚爱吃这种甜的东西,但这两天陆瑚都没有过来,她总不能是隔空取物……
陆淑摇了摇头,把疑惑撇到了一边,兴许是医院里哪个小孩儿拿的,她也懒得去计较。
然而直到一天夜晚,她端着水杯打算进病房给陆父喂药,却听见了屋里面陆瑚的声音。
陆瑚讶异道:“爸,你这是干什么啊?”
陆淑将要推门的手一顿,她没有动。
陆父嘴里呜呜啊啊地叫着,听声音像是有些着急,:“呜呜……”
陆瑚惊讶道:“这是什么?爸你要给我这个吗?”
陆淑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心想陆父这是又给陆瑚什么东西,卡还是钱?
她透过门上的窗户看了过去,右手握住门把手,随时准备着冲进去。
谁料接下来的一幕让她着实一怔。
陆父手里拿着那个丢了的梅花饼,他颤抖着手,执拗地要给陆瑚。
他的嘴角因为说话,抑制不住地流口水,歪歪斜斜地淌了一枕头,脸上的面皮如同树皮般干枯扭曲,那双眼眸浑浊不清,眼角还留着白糊状的东西,发丝杂乱无章,整个人只剩下狼狈与衰老二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