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Q(1 / 2)
按照厂里的要求,所有分配下来的大学生,先到基层锻炼,根据学习表现情况,安排到合适的岗位。这是厂对于培养人才的良苦用心。大学生们在学校只是具备了理论知识,缺少实际经验。他们都是有文化高知识分子,未来厂的核心技术人才,中高层干部的接班人。必须培养他们的实干精神和综合能力。将来才能放心托付艰巨任务和重大责任。
按规定王维芳先下基层,被分配到三车间工艺组。新面孔的到来,还是一朵比花还美娇艳的面孔,自然引起三车间又是一阵沸腾,光棒小年青的欢腾。
工艺组办公室与综合办公室一壁之墙。车间的男同胞们见着新来的美女与宁霖一道上下班,又开始亲近这个早已经习惯的“老人”。少不得抽空到她办公室打听。每每寻得借口,先在工艺组办公室门口停留半分钟,向里张望张望,这才转进综合办公室。
当然宁霖的两个师兄也不例外。弄得出纳苏姐开起宁霖玩笑。
“车间来个美女,你倒跟着沾光,这些个秃顶仔子,还想癞蛤蟆攀天鹅,不知天高地厚,也不掂量自己的个儿。没说把心思放到工作上,提升自己的技术,成天苍蝇似的往办公室钻,竟想些不着边的事。”说完,把头揺得跟鼓似的。
宁霖听着,只是淡淡一笑。这些对她来说无关,不感兴趣。好友受欢迎,只是单纯为她开心。
王维芳自是大方,来者不拒,谁都报以甜蜜温柔一笑。让那些个秃顶仔子心舒头麻,找不着边。只是一听说是大学生,自然距离出来了,只可远望。但也比宁霖总是一幅林妹妹孤傲脸不可亲近强。
王维芳除了受男同胞的喜欢,同样深得车间领导的欢喜,捧着星星似的。虽说是来本车间学习,说不定哪天就是某处某科室吃皇粮的领导,再差也是个干事。
工艺组的组长是一位五十多岁还差两年退休的老革命,秃顶所剩一圈齐耳头发也已花白,鼻梁上架着老花镜,总喜欢低头从镜框缝中觑人。他可跟领导们的想法不一致。自己是从部队转业分配下来,从一线工人通过自学进了工艺组,建厂以来,已经整整在厂奋斗了二十个年头,那可是实打实干出来的。
在他看来理论知识固然重要,但实践更重要。再高的理论水平,不能用于实践,等于一个香屁,大学生名好听而已。在说长得花瓶的人,更需要磨炼。
所以王维芳的到来,第一件事,基本功练起,先描图。
虽然王维芳很不情愿,想自己在学校学的东西,这老头兴许都没见过,更别说给他讲那些专业术语。让自己拿着尺子圆规,拿支黑粗钢笔沾着墨汁,照着图纸成天依样画线,跟那些无知的学徒工有什么区别。心中万般的不耐烦,但漂亮的眼睛里永远充满热情迷人的笑,组长前组长后亲热唤着。
组长可不吃这一套,不合格的地方照旧不留情面狠狠批评。工艺组其他两个小伙子总是低头暗笑,另一名带着厚厚眼镜的小伙子却沉默不语,认真做自己的事,他是上两届分配下来的大学生,人生得有些木讷,不多言语。做做专业技术倒还是能手,自然得到组长青睐,成为组长培养的接班人,树为其他人学习的标杆。
王维芳每日回到寝室少不得向宁霖发恼骚。今天是周日,两人吃完午饭后,坐床上,午休。宁霖手上拿着一本书,还未翻开。
王维芳又开始了。“我就没想明白,我一个堂堂大学生,学的机械专业,制图设计不成问题。成天地让我描图,描图,睁眼闭眼全是黑漆漆的斑马线。我又不是学画画的。更搞笑的是,让我请教一个木头一样的人,半天问不出一个名堂。那急得人抓狂想撞墙。宁霖你说,那个老头是不是变态?”
“你是说你们组长吗?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性急,还撞墙。”
“除了他还有谁?”王维芳悻悻地回道。
“其实他人挺好的。只是对工作比较认真。跟他军人出身有关,对每一道工艺设计都追求完美,一丝不苟。严谨是他的工作作风,车间里的人都知道,不,应该是厂里都出名。让你每天可以免费看斑马,我觉得还可以。”宁霖有些失笑,不以为然地翻开书。
“我跟你说正经话呢,你认真点。这会儿看什么书。我不是说他工作作风。是他给我安排的工作和人,完全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