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万里穿云箭(一)(1 / 2)
“穿云箭”,血液全部上头,双目急的通红的唐玄一声长啸。
云中一声清亮的雁鸣,除了叫声像雁,外型更像是一只巨大的鹰的穿云箭,从云端激射而下,巨翅张开,荡起一阵狂风,载着唐玄冲天而去。
唐玄多高?一米八六,体重差不多有一百八十多斤。即便玄玄气运动全身,轻了身子,绝对重量也有一百斤有余。
穿云箭更加的变态。以前矮墩墩,如今壮如牛。一身灰色的剑羽,翼展四米多,坚硬如铁。
若是以破蛋而出计算年龄的话,它还没有满月。。
经过这些天的发育,双爪锋锐,开山裂石不说,往那一站,扬扬细长的脖子,几乎可以到唐玄的脖颈。这是一只,它自己说不明白,别人搞不清楚的怪鸟。
幸好,大是大了点,但脾气秉性倒是和从前一样,依然憨厚可爱。不过恐怕没人认得出,它的前身就是那只矮墩墩,肥的不象话的大雁。
“他这是干什么”?唐无伤红衣被狂风吹的有些凌乱,战在茅屋前面的空地上,呆呆的望着天空变成一颗黑点的影子。
镇江到罗夫,坐飞缆不过几分钟的事儿,找到唐玄,讲述了唐君生等人,在赤城之城遭遇的一切,以及遗言之后,唐玄的眼睛红了,坐着穿云箭,冲天而去。
庄广陵同样望着天空的那个远去的黑点道:“他去救人”。语气唏嘘,似是羡慕,似是赞叹。
“救人?这里离北漠万里之遥,开啥玩笑”?唐无伤望着庄广陵叫道。
“那该如何救”?庄广陵望着唐无伤道。
唐无伤想了想,答道:“先坐飞缆到驼铃古道,然后租借沙犁,一路补给,然后到祈福绿洲转道赤城阳明之城”。
庄广陵摇头笑道:“那不是救人,是去收尸”。
唐无伤一时语塞,呐呐道:“可是,他一个人,行么”?
庄广陵笑道:“有了那朵花,这天下大可去得。区区夜摩余孽,算的什么”。
唐无伤想了半晌,又想到了些什么,但又不敢确定,于是问道:“我好像听唐玄,喊那只鸟,穿云箭”?
庄广陵道:“没错,是穿云箭,呵呵,就是以前那个传信的肥雁吧”。
唐无伤手抚额头,喃喃道:“我读书少,你别骗我。那是穿云箭,我唐字倒着写”。
庄广陵微笑道:“你可以理解成变异,亦可以理解成如此变异,是穿云箭自己的缘法。总之,它是穿云箭。穿云箭,好名字。穿云破雾,如电如箭”。
唐无伤还是不能确定:“他真的可以骑着这头鸟,飞越万里,直达北漠深处么”?
庄广陵没有回答,仍是把目光投向雾霭沉沉的长天。这些日,他倒是看着唐玄或蔡姚骑着这只鸟,四处乱飞来着,但如果说,可以飞越万里,直达北漠深处,庄广陵不由得产生一种梦幻的感觉。
说真的可以,无异于撒谎;说不一定,恐怕唐无伤会急出个好歹来。
唐无伤游目四顾,恰好看到蔡姚瘦小的身影,正在往青蒿园狂奔:“你干嘛去”?
“追唐玄”。蔡姚的声音远远传来。
唐无伤深吸了一口气,对着庄广陵勉强笑了笑,转身狂奔而出。
“等等我,你不知道怎么去啊”。
“你们去吧,我给你们,看家”。庄广陵挥手大声道。
热闹一段时间的罗夫后山,又空了。空空的只剩下庄广陵一个。他战在茅屋前面,沉默着,与这沉默的山,沉默的水一样,毫无声息。
空气是甜的,而庄广陵的心却飘飘荡荡,无处归依。
迈步出了茅屋,似乎想到了什么,庄广陵反身回了茅屋,走了进去。
不多时扛了张床,走出房门,向花满楼走去。
不多时,琴声又起,时而高山,时而流水,时而人生百态。
... ... ...
唐玄,身在云端,劲风扑面。心急如焚的他,浑如未觉般,眯起的眼睛,死死盯着远方,似要把这时空看穿。
穿云箭双翼展开,箭一般向北飞去,不时的发出一声清亮的雁鸣。
一身灰羽,飞过白云,便成了白色,成了一朵云;飞过蓝天,又变成蓝色,成了蓝天的一部分。
“太慢了,太慢了”。救人如救火的唐玄,拼命的将玄玄气注入到穿云箭的体内。
有了唐玄雄浑的元气助攻,穿云箭的速度更快,一边借助空气飞快滑翔,一边双翼狂扇不停,彷佛一只永不疲惫的箭矢一般,笔直向前。
山川掠过,大地掠过,缎带一般的河流掠过。。。唐玄双耳如灌雷音,轰轰作响。
一般的鸟,体型越小,短途速度越快;体型越大,长途飞行时间越长,从百公里到数百公里每小时不等。而穿云箭此时的速度,几乎等同于音速,还在不断的加快着。
急速的飞行下,钢铁般的翎羽边缘逐渐泛起了红色。
赤城之城在北漠济洲的深处,距离中洲的罗夫山,太远了。就是这样的飞行,恐怕也要十数个小时不眠不休才行。
不过这个速度,也是惊人之极。司马陵等人辗转到了目的地可是花了将近半个月时间,一路飞机,沙犁,饱经风沙,惨不堪言。
四个小时之后,穿云箭的速度慢了下来。
此时,唐玄元气耗尽,穿云箭也到了崩溃的边缘。
穿云箭载着唐玄,踉踉跄跄的落在一片沙地上,然后四仰八叉的躺在柔软的沙地上,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嘎嘎嘎”。
“我没虐待幼鸟,咱这不是救四叔去么?唐君生,把你养大的那个叔叔啊”。
“嘎嘎嘎嘎嘎”。
“行,行,这趟事儿完了,我给你抓鱼吃,煮熟了,煮的喷香那种”。
“嘎嘎嘎嘎”。
“吃,吃兔子?你说你到底是个什么怪鸟儿,还是大雁,鸿雁么”。
“嘎嘎嘎”。
“行,行,你想吃什么都行”。唐玄捂脸,结束了这场人与鸟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