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亡月现（1 / 2）

是夜。

九牧之巅，玉晴峰顶。

黑幕中，漫天的星辰将峰顶上皑皑的白雪照耀得闪闪发亮。

闪烁的淡黄微光中，一位长须飘飘的白衣老人于崖边迎风而立。

白衣老人身前的一桌玉石棋盘及老人手中还散发着热气的一壶酒成了这纯白世界中唯一画出色彩的笔墨。

峰顶呼啸而过的狂风将老人一身白衣吹得猎猎作响，似随时便可将这白衣老人掀翻下去。老人却不为所动，身子立得稳如磐石，嘴角还噙着一抹笑。

他目光灼灼，略微抬头望着夜幕，边扫视群星边喃喃自语道：“如果没有算错，就在这一时三刻便可见天机异象，哪怕仅见到这天机的冰山一角，老头儿我就一定能推算出我等了百年的好徒弟现在究竟在哪个旮旯角落等着我去发掘！”

似是在回应他，老人话音刚落，夜幕之上猛然星光大振，数不清的星子快速移动着自己的方位，无数轨迹无序又似有意地变换，似是彗星将落，拖着长长的尾巴，以常人肉眼不可捕捉的轨迹运行着，只留下道道银白色璀璨的残影交织成一张盛大华丽的星网。

那位白衣老人见此诧异地蹙了蹙眉，无意识捏指掐算，喃喃自语道“这，这里怎么没有……难道……难道那孩子到了蛮荒之地？这可怜见的……”

老人实在有些不解，搔了搔头后有些悻悻地撇嘴，斜着眼睛望着天幕道“你也太抠门了，就这点提示？！”

又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老人变得有些烦躁，他突然翻了翻白眼，嘴唇微撅，略有些赌气：“哼哼！再给老头儿我一点点提示，”他捏着小手指尖比划“就这么一点点提示便可准确地找到她！你说你……”

也许是对老头儿祸水东引的鄙视和对他先前大放厥词的不屑。

没等老人说完，原本星辰密集、分布匀称的夜幕中出现了一大块空白之地。高速移动的群星也渐渐找到了自己的位置，缓缓停了下来。

老人丝毫不受影响，一点点羞愧的神色都没有未在他脸上浮现，双眼反而冒出精光，他双手紧握，精神矍铄，满面红光，丝毫未掩饰自己的激动与兴奋。

他的声音略微颤抖“师兄生前果然没预言错误，这样看来果真是个女娃娃。”

舔了舔嘴角接着道“这样的女娃注定要载入史册、流芳百世！那老家伙只是教出了个书呆子女丞相就嘚瑟吹嘘了几十年，每次看见他，老头儿我都恨得牙痒痒！”

他磨了磨牙后眼放绿光如狼似虎地磨牙发狠道“这次选徒，老头我一定要……”

白衣老人的话还没说完便顿住了。他呆呆地望着夜幕中那一大块空白，嘴巴颤抖了几下却没发出什么声音。

不消片刻，那还未有任何星辰显露的空白的漆黑夜幕之中，渐渐地开始散发出了乳白色的微光。原本环绕在那周围的星子又不动声色地向外移动了一大圈，似有什么在驱逐那些微星，颇有些神圣不可侵犯的架子。

此时，仅还有寥寥数颗星子保持了天机显现、群星第一次移动后的位置，也仅有这几颗星子还环绕在乳白色光晕周围。

向着那片空白，众星渐渐浮现出了一种万星朝拜、九天归一的气势。

约莫半盏茶的时间后，一颗流星划过，霎时月白色光芒大盛，这纯净的颜色似是可以洗涤人世间一切污秽黑暗，让人忍不住顶礼膜拜，祈求这神圣之光佑自己及子孙一世安好、不用再经历这世上的污秽黑暗和魑魅魍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