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7章 【异界触手调教之与兽同乐】（2 / 2）
如果推测没有差错，只要把“野兽”的触手脑袋，也就是它的发声器官拽出来，一切困难都将迎刃而解。
步闻努力挺起下陷的脑袋，期待地看向被他把触手脑袋拽出泥泞沼泽的“野兽”，见到“野兽”的细长触手忽地用肉眼难以看清的频率抖动，甩掉泥点，紧接着急速拍击起来，他放心地露出了微笑。
然后便被溅了一脸的泥点，笑容如雕塑般定格，一动不动，不知何时变得坚毅的眼神变回了死鱼眼。
“...”
他现在真的很想亲切问候一下野兽们的先辈，用脏到会变成星号的词语。
数米外摇摆着触手的“野兽”们，不再傻乎乎地呆在原地，而是整齐划一地把触手对准沼泽里“野兽”的位置，与此同时，触手急促拍击，仿佛是在回应沼泽里的“野兽”的触手拍击发出的声波。
四只“野兽”快速奔来，跑在前头的两只一脚踩进沼泽泥地，一脚踩在边缘地带，边拍击着触手，边用长度堪比长臂猿胳膊长度的胳膊拽住步闻下陷的两只胳膊，小心翼翼地往起拽他，其他两只守在一旁，一只“野兽”的触手末端跟着被拽出来的步闻移动，，一只“野兽”的触手末端对准的则是拽着步闻的两只“野兽”下陷的后腿，整个过程协调无比，没有一只“野兽”的动作是多余的，连拽着步闻双臂的力道也恰到好处，不会让他感到疼痛。
被拽到安全地带的步闻，用第三人称旁观了一遍“野兽”们对陷进沼泽的那只“野兽”的救援，比起救他，救陷入更深且离安全地带更远的“野兽”显然难度更大，不过这并没有难倒救援的“野兽”，只花了不到二十秒，救援的“野兽”们就把陷入沼泽的“野兽”利索地救了出来。
而后，围了步闻里三圈外三圈的“野兽”们，身体如倒伏的桑树般跪地拜服，对那只脱离险境的“野兽”表现出了浓重的臣服意愿，就差来套三拜九叩以显忠心不变，完全不像它们胳膊的近亲——长臂猿。
没有长臂猿会用跪下叩头的方法向首领表示服从，用降低自己的身体与对方的相对高度并把弱点背部展示给对方，把蕴有人格与意志和尊严的脑袋叩在地上表示臣服的举动，是一种裸猿发明的专利。
这种裸猿在现代有个很时髦的名字：人。
“果然是克系的触手怪，不痴不傻，而且...“
瘫软在地的步闻看了眼身边跪地拜服的“野兽”，抬头望向用四肢撑着地面缓步向他走来的“野兽”首领，只见“野兽”首领挥动拍击着的触手左右上下分开，一只竖着的独眼和下方几厘米处满是皱褶的厚嘴唇出现在步闻眼前。
惊悚的一幕并没有吓到他。
“...而且很像人。”
他心里默默地水完了这句话，伸出自己的右手，递向走来的“野兽”首领。
为什么会有一只“野兽”的身体远比其他“野兽”强健？为什么有意识地向步闻这边跑来的“野兽”，跑来后却没有对他做什么？为什么那只身体强健的“野兽”陷进沼泽后，跑来的其他“野兽”就像傻了似的蹲在原地？
原因很简单：那只身体强健的“野兽”是发号施令的首领，是负责定位“猎物”和分辨沿途事物的“雷达”，其他“野兽”的智慧可能比不上它，或者比它少点什么，所以发现不了近在咫尺的步闻，没有它的指挥就只能待在原地像小狗一样焦虑地扇动肉翅——是的，是焦虑，不是喜悦。
做出如此猜测的步闻，便把活着的可能赌在了陷进沼泽的首领里，只要把“野兽群”的首领救出来，不说吃香的喝辣的那种不切实际的事，起码不会被极有可能会因为长时间联络不上首领而暴动的“野兽群”撕碎，成功的话还可能收获一段跨越种族的友谊。
克系触手怪不像魔法少女系触手怪那样，执着于产卵交配和制造死宅最喜欢的各种惹不起，但却有股对人类天然的恶意，步闻赌的是救出首领就不会被暴动的“野兽群”撕碎，赌的也是它不是那种看人类不顺眼的触手怪，克系非克系终究是他的认知，不一定适用于这个未知的世界。
关于后者，他用来赌的心里资本是首领表现出的异样。
真的会有二到能一脑袋杵进沼泽的沙雕首领吗？没有，步闻认为，向自己扑过来的首领之所以会一脑袋杵进去，是因为它在扑过来的时候认出了他，或者他的种族，出于某种原因，没有把他当食物处理，而又因为即将扑出去，空中没法刹车，所以仓促地在起跳的时候改变了扑击的落点区域，选了步闻身边的某块区域，然后...然后就很不幸运地扑到了沼泽里。
事实证明，步闻赌对了。
此处应有雷鸣般的欢呼与喝彩，将要夺眶而出的...咳咳，上面有自己看。
首领郑重地在倒伏的青草上抹去手上的污泥，直立起来，大步走来，像步闻一样递来宽大有力的手掌，握住了他的手。
即便已经有了准备，步闻心里还是震动不已。
握手是个通行于全世界的问候礼。形体和智慧近似人类、没有经过训练的成年猿猴，很少会回应人类的伸手，而此时向他伸手并把他的手紧紧握住的首领，却像是非常熟悉握手礼一样，毫无抗拒地接受了步闻的善意。
而且，它是站着的。
“你是人吗？”瘫坐在地上的步闻被首领拉起，勉强平复激荡的心情，镇定发问。
“...”
澄黄的眼眸艰涩地眨动，布满瘆人褶皱的厚实嘴唇一开一合，满是触手的脸庞看不出神色。
它没有说话，但握着步闻的手在剧烈颤动。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步闻知道它不一定听得懂自己的话，也不一定真的是人，会对“人”这个字有反应，很可能是因为它们这边用来描述自己的字的口型和发音与自己这边的“人”接近。智慧生命用来描述自己的词语通常有着惊人的相似性，比如发音一般都很简洁，且嘴型（有嘴的话）近似，就像人类用来表示惊讶都喜欢用“啊”来表示惊讶——好吧这条是他自己想的，不过他觉得道理应该就是这个道理。
会对“人”有反应，再一次说明这位首领拥有不俗的智慧。
他没有马上回话，而是想了想，点了下头。
然后用空闲的另一只手指了指自己，口齿清晰地说道：“人。”
又用这只手指向对方，“人。”
“...”
沉默。
首领的独眼里流出一滴浑浊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