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剑客，剑客（谢谢我是大魔王的打赏）（1 / 2）
克隆流水线的左半段，也就是起始至七十五层天花板的那段区域，负责用科技和魔法兼具的混合手段快速催熟胚胎，令胚胎在十八个小时内成长为一个完整而健全的婴儿，之后，这些在克隆流水线运转途中便已成长为成熟个体的婴儿，会进入位于克隆流水线中段，也就是七十五层的育儿室，而在育儿室，等待着婴儿们的不是护工体贴而细致的照慰，婴儿们会像她们在胚胎时一样，被快速催熟，以超越自然成长速度几十倍乃至几百倍的极速，一天内成长为六岁左右的适龄儿童。
“...拥有成长为人潜力的胚胎，通过地面下的真空管道，被抽入这里。”天堂四水站在由合金打造的办公室大小的巨型机械旁，继续为剑客介绍。
“然后呢？”剑客呆愣发问，他已经停滞的思维驱动他的嘴说出了这三个字。
盯着天堂五水自始至终都没什么情绪流露的面庞，剑客心中冒出一个问题。
她，难道不觉得这是很奇怪很反常的事情吗？
“你来看这个大铁箱子的出口。”她牵着剑客的手走到巨型机械的侧面，传送带的起点就是这里，“从里头延伸出的传送带，就是半自动化的流水线，又经过一次检验的胚胎们，会被放在装满了适合胚胎生存的胎盘制剂和富含有益细菌的浓稠液体里，随传送带运往上一层，上一层的这里会有专门负责记录数据、分析数据的人，他们随时随地的通过电脑微调流水线的运行，调控胚胎们的发育。”
“调控胚胎快速发育是很精细的活，不同的胚胎罐——呃，他们这么称呼那些装满了浓稠液体的罐子。”天堂五水附带着为剑客解释了下名词，继续道：“不同的胚胎罐里的胚胎，生理性质有所差异，为了快速催熟，必须精确的调控代血剂、甲状腺激素、妊娠激素和各种激素的量，要像对待植物一样的对待这些分裂过多次的脆弱胚胎。”
停顿片刻，说的兴起的天堂五水舔了舔有干裂趋势的缺水嘴唇，然后才接着说道：“但，为了达到目前生理科学做不到的快速催熟，他们还会用一些独特的魔法，对胚胎施加刺激程度不同、能起到催动细胞分裂作用的魔力，据说，空间中涌动着的魔力潮流有类似电磁波的性质，频率啊波长啊什么的都有，只是那些走在前头的科学家们还没商议好怎么规范这些量，所以还没推行标准...扯远了，他们就是通过调整魔力输入的频率，控制输入的魔法能量，变换魔法能量的形式，让魔能变成那种‘生命能’，达到催熟的目的。”
“...”天堂五水戳了戳从刚才开始就越来越呆的剑客，“你听懂了吗？”
剑客缓慢的摇了摇头。
天堂五水用力掐了掐剑客手上常年摸剑留下的茧子，轻哼了一下。
她不再继续介绍，“请问，这位惩恶扬善，维护和平的大侠，你现在有什么感想？”
剑客呆呆的继续摇着头，“我不懂啊...”
“我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啊！”
天堂五水受惊的颤抖了一下，说话声偶尔很大，但一直都很温吞的剑客，怎么忽然叫了起来？
太突然了。
还没到等她想象出剑客心态如何，身形高达一米九的剑客，弯下腰，蹲在背对着传送带的天堂五水前，按着她的肩膀，瞪圆通红的眼睛，紧咬牙关质问道：“你为什么能用那种语气，说出这样的事？”
他不解极了。
一个小小的女娃子，怎么能，怎么会，从嘴里说出那么恐怖的事情而不色变？
一天就是十万个人啊！
暂且不论枉死的胚胎，其他有资格活下去的，怎么能被送进那种罐子，送进那种机器！
那样的人，到底是什么东西？到底还算不算是“人”？
“为什么不能？”被捏疼的天堂五水虚弱的挣扎了一下，发觉根本没法从情绪异常激动的剑客手里挣脱后，放弃了努力，任由他捏着自己，“人说到底只是一种动物，你见过屠宰场吗？那些猪啊羊啊什么的，倒吊着挂在勾上，一刀过去，就成了两半，再过几道工序，就变成了碎肉。”
“你怎么能...”剑客气急，“你没吃过肉吗？”天堂五水不紧不慢用问题把剑客气急败坏要说出的话顶了回去。
然而，令她没有料到的是，剑客竟哽咽了起来。
——他的通红双眸，并非是因为生气而变红的。
他只是单纯的想哭而已。
“...我不懂你说的那些，也不懂什么科学、魔法，我只知道，你说的是和人有关的事，你在说该怎么毫无负担的杀人！”
“杀人？”天堂五水听到这两个字，情绪陡然激动了起来，“杀谁了？那些被放弃的胚胎？还是说，长成人的胚胎？你不知道有死胎堕胎这回事吗！自然规律就是这样的，就有一些人不适合出生，放弃她们怎么了！而且，而且，不还有那么多人出生了吗？”
剑客一手离开天堂五水的肩膀，目眦欲裂的抬头指向她身后的巨型机械，“这就是你说的出生吗？”
“那些人，难道不是被制作出来的吗！”
“那样的出生，怎么能算是出生呢！”
“都是泥塑的娃娃罢了！”
天堂五水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毫不留情的冷声刺道：“这就是现在这个时代，不计其数流水线，每天都在干这种事，你以为这是个例吗！现在啊，自然的生产已经跟不上人类的需要了，你明白吗！我们需要更先进更快捷的方式！”
“需要，谁需要这些被制造出来的人？你说的不计其数，又是什么意思？这样的地方难道还有很多吗？”
“需要...？呵呵，”天堂五水避过这个问题，“这里是第六人体研究所，第六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还有第四第五，还有第七第八！还有更多更多！”
“你肯定不知道，工艺还不成型的前几个研究所里，多出来的婴儿都是直接被泡在罐子里用工地里那种升降电梯运的！有次电梯故障了，一次性摔死了数百个婴儿，研究员们边清理碎掉的尸体边吐，到后来，地上的脏东西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别在这里大喊大叫！”爆发后的天堂五水，情绪逐渐低沉，她睁着亮晶晶的双眸，定定看向剑客。
默然地剑客，看着天堂五水振振有词地陈述着她见过的事实，心中郁结的气，慢慢散了出去，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是紧咬着牙关，任由泪水肆意流淌。
天堂五水见他这副沉默流泪的样子，也慢慢安静下来，静等他沉默过后将会有的更强，但却也更无力的反驳。
惩恶扬善？这里没有善，也没有恶。
有的只是需要。
天堂五水，期待着剑客的回应。
她从刚才，见到剑客的那时起，就开始期待了。
剑客指着巨型机械的手，这时缩了回来，摸上天堂五水的脸庞。
天堂五水又颤抖了一下。
刚才的颤抖，是因为剑客突然发出的声音引起的惊吓反应，现在的颤抖，出自潜意识般的畏惧。
她的父亲，就是这么摸她脸的——摸完便是一记凶狠到足以令她哭泣许久的巴掌。
他要打我了吗？天堂五水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