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实务(1 / 2)
“那行,我和你成婚。”反正是说了不算数的话,先说了再说。
“你总是这么乖,识时务。”很明显地看出了她的心思。
他弯下腰,近距离俯视着她的脸,笑容里隐隐露出一丝不怀好意。
感觉到咽喉处的森森寒意,冰蓝颦眉,瞪着宫绍谦那张笑脸,不安地微微蠕动了一下身体。
“你这样挺好看呀。”宫绍谦继续调侃,“你是一个用刀光映亮容颜的女子,朕用刀在给你照镜子。”
“你以为我想这样吗?”终于气急败坏了,冰蓝猛然抬身,向短刀撞去。
宫绍谦急忙把刀后撤,她还是感觉有一点儿刺痛和划痕。
“别用死来威胁我!”气急败坏中顾不得掩藏过往,“我已经为你死过一次了。”
“是吗?”宫绍谦眼睛亮了,“你为朕死过一次?”
“是。”
“这回朕可满意了。”
她本来想说,你病的不轻。所以强压下这句话,因为一直以来所固守的风度优雅,要行为言谈有礼的律条,结果,就只剩下瞪着他了。
“你闹也闹够了,杀也不会真杀,现在该吃饭了。”僵持中,像是退让的一句话,解开了短刀与玫瑰的僵局。
“你饿了吗?”宫绍谦总算说了一句比较正常的话。
“是啊。”希望能转移他的注意力,赶紧吃饭吧,别再缠着自己了。
“你饿了想吃饭,可是朕饿了怎么办?”双眸闪闪地打量着她,看得冰蓝心里又开始发毛。
“那,你也吃呗。”
“可朕不是那种饿。”
冰蓝眨着眼睛,再笨也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
宫绍谦嘴边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刚才,你不是认输了吗?”
认输就认输。谁能百战百胜?
“输了该怎么办呢?”他继续猫捉老鼠。
“输了?”
宫绍谦眯起眼,眼中闪过一丝邪魅的笑意,接着上前一步。
“只是想给你上药而已。别那么害怕。”
他取出一个白玉盒子,打开后,里面传出来奇异的清香,只见里面盛的满满的碧绿的软膏。
“这是鲸膏,对新伤和旧伤都管用。”
尽管心里不情愿,却在他温柔的动作下,她的身体本能地松弛下来。
“这是海里的鲸膏,可以抚平伤痕。”
这个男人,给自己留下了致命的伤痕,然后再用鲸膏给抹平,算什么?
“在你昏迷的时候,朕看见你身上有许多伤痕。所以派人八百里加急去京城取回了这盒鲸膏。”
一句话,又使她瞪起了双眼。
“昏迷的时候?”
“又惹着你了?”
“……没有人喜欢被强迫,就算对方是好意。”
“你为什么不肯接受朕呢?”
这次轮到她无语了,说什么呢?她和他之间,隔着太多的纠缠、甚至是生死和仇恨。
看着冰蓝不说话,宫绍谦善解人意地不问了,传了很多补品饮食,陪着她一起吃。
吃着吃着,她忽然犯了悃。像是蛇的冬眠,蜿蜒于洞穴中迷离的半醉半醒。
已经迷醉的眼眸,不堪睁开。他俯身抱起了她。
他抱起了她,这个男人。
于是,瘫软在他的臂弯。
外面,海风呼啸,海浪声隐隐。而她与这个时代的帝王,塑像般定格于此。
蜡烛的灰烬,如微雨般纷落。敲断玉钗――红烛冷!
她知道,这饮食里必然有使自己安眠的药,而药,未必全是不好。叹息一声,在他的怀抱里合上了双眼。已太倦太倦。因为固守自己的孤独,而一路狂奔的生涯是太疲惫了。
有的时候,愿意就此睡去,不再醒来。
睡着的她轻若无骨,帝王凝视着她的睡颜――前生你是一瓣心香,曾经凋零在我指尖。
如今你是冷月中开放的那一朵睡莲,你是我,看不穿的那一片红尘。
对你狠,是不愿意再错过,你和我在一世里生命中的每一天。
伤口果然不再疼了,这一觉睡得极好,香梦沉酣。
朦胧间仿佛梦到有人对自己轻声说话,记不清都说了些什么。
只记得声音很温柔,而自己的脸颊上也被两片轻柔擦过,一如春风拂过脸庞,轻柔而微微麻痒,春风又绿江南岸般的愉悦舒畅。更有一种温热的触感落在唇上,如白羽拂过,如落花坠落,在睡梦中她辗转躲避,似乎怎么也躲避不开。
疼痛的感觉没有了,只剩下麻痒和昏沉。紧接着有暖热覆了上来,把她的冰凉一点点儿变作温暖,终于不再冷了。
那种温暖,慢慢渗透到心里。
梦中的触感是如此的真切,冰蓝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可是即使在昏沉和朦胧中,她也始终记得自己的身份,保持那份镇定的能力,还有自持。
自从选择了间谍工作的那日起,她便已学会了不可在任何时候稍露软弱,而特工生涯更是磨练得她心硬如铁。
只有在江渲易的面前,曾经软弱过一回。
那是在美国,加州。
猎鹰望远镜的物镜上不是镜片,而是黑色的网罩,那是作为一种隐藏自身位置的一种手段,防止通过镜片反光发现目标。反光根据环境可以达到数公里远。
她站在摩天大楼的落地玻璃后,透过窗户,瞄准镜清晰地锁定600尺外一个褐色头发男人的身上,位置刚刚好。微笑了一下,修长的手指扣动了扳机。
弹无声地穿过男人的身体。刹那间,瞄准镜中绽出鲜艳的红,瞬间残酷地模糊,然后是人们惊惶失措的纷乱。
她收起枪,戴上墨镜,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人流中。
轻捷、冷静、优雅。
如一只振翅而飞的彩蓝。
空气中还残留着她清冷芬芳的气息,以及长发荡开的黑色漩涡,一波一波,一浪一浪。
死亡之蓝就是她的代号。
与此同时,江渲易在茶座上默默地看着。
他的手插在风衣兜里,不经意地握紧。衣服兜里是枪。
他不会对她开枪。
冰蓝来到酒店,酒店房间的门开了,江渲易一把把她拉了进去。
“你知道你刚才杀的人是谁吗?”
“我不管他是谁,那只是任务名单上的一个名字而已。”
“他是,我们刚入行时候,教我们空手道的教练。”
冰蓝惊愕地睁大眼睛,“你说是?”
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来:“Abigail?是他吗?”眼神绝望。
“对,就是他。他早在三年前脱离了组织,整容换貌来到了美国。”
竟然是他吗?那个教自己空手道的教练,对自己很好的那个男人,永远带着和蔼的笑容。
看到她崩溃的表情,江渲易扶住她的肩膀,“如果我是你,我也会这么做的吧?”
“不要哭。这不能怪你。”
在爱面前,一切都是可以被原谅的吧?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命运开始转变,仿佛是一个看不见的远方。
冰蓝仰起头来,看看明媚的青空,逼着自己不去想刚才发生的事,不去想刚才那一枪带给自己的震憾。
深夜,她流连在一家名叫bonnie的酒吧里, bonnie这个名字让人联想到美丽,酒吧光线昏暗,人们在低声谈笑着。
她叫了一杯银武士,也叫龙舌兰酒,特地找了个阴暗的靠角落的包厢,故意把自己藏起来,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逃避什么。
酒吧里昏暗的光线正适合她现在的心情,于是靠在沙发上,把目光投向旋转不定的灯球。
“莉莉,你也在这里呀,我该不会是眼花了吧?”
她抬头看见一个青年出现在她面前,不,不止是他一个,还有几个男人和他一起来。
冰蓝只沉默地看他一眼。
“你怎么会到这里来?我来陪你,一会儿我送你回家去。”那人大大方方地在她旁边坐下,“你这姑娘是公认的充满活力,和善甜美啊。”
“我不是莉莉。”冰蓝对这一套早都见怪不怪了。
“还否认呢。”他谑笑着,和他一起来的男人们也跟着笑起来。
她刚要起身,却被人按回沙发上。
“别走啊,这里没别人,也没人看见。”
冰蓝懒得多说,手肘准确地撞上对方的肋骨,精确的角度和力道使得对方立刻失去平衡,狼狈地仰天摔倒在地上。
几个男人愣了,她是什么来头?出手那么准。
“要我扶你起来吗?”冰蓝低头问。
几个男人看着她,都愣愣的,没说话。
冰蓝没太认真,只不过是一群混混而已。她推开包厢的门,这时一个男人也侧身进门。
忽然,她脊背一僵。
一个冰冷的硬物顶在脊椎处,斜斜向上。这是经验丰富的职业枪手,如果她敢妄动,只怕这一生都不能再动了。
“死亡之蓝!”那个男人说:“我们已经跟踪你很久了。”
马上,周围男人围了过来,手插在衣服兜里,每个人都暗示着某种力量。
是自己今天心神恍惚吗?怎么会没看出来这是一个陷阱?
躺在地上的男人一跃而起,“你这一下,也不算什么嘛。”
见已经制住了她,那人把她的衣服袖子向上挽起,“在这样的胳膊上注射,你们谁舍得干?”
众人笑起来。
一支针剂,冰凉的液体,注射进体内。
那是什么?
“想知道那是什么吗?”仿佛知道了她现在的想法,那人说:“这是新品麻醉药,能把狮子和老虎在半分钟之内麻醉。”
果然,身体发软,全身无力,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慢慢倒在沙发上。
“现在你这副模样很诱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