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行动(1 / 2)
冰蓝站住不动了。她身边是一片湖水,湖边杂草丛丛。
天际星辰暗,路上少人行。
就在这时,慕容安岳回过身来,“还不赶快跟上?你想怎么样?你又能怎么样?”
“我是不能怎么样,但我想要的公平,如果你不可以给我,我就离开你!”
“你能怎么离开?”他站住了,“你是我十四楼的人,除非,你想死!”他站在那里,如一个君王。
冰蓝暗中蓄劲,气氛危险,一触即发。眼前这个人,是自己穿越后遇见的第一个对自己好的人,也是伤害自己的人。难道,杀了他?!
“如果死亡可以给我绝对的公平和足够的尊严,那我宁可选择死。”到底还是没有动手,对这个人,有着莫名的心动的感觉,还是,下不了手啊。
又不是第一次死了!“你以为,你可以控制我吗?”
话说完,她以一个绝对优美的姿势,扑向碧绿的湖水。
在落水的一霎那,冰蓝产生了一个错觉,她不是落入湖水中,而是落入现代那一片不可以逃生的海。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生死对于她,再无惊惧。
好冷!
身体痛苦地在柔软的水中辗转,意识陷入一片昏乱的迷蒙,分不出生存与死亡之间的界限。
她不知道自己在水中待了多久。在令人窒息的寒冷中,渐渐失去知觉,
这不是自己!不是自己的一贯作风。自己可以忍辱负重,甚至可以笑里藏刀地完成一次又一次的艰难任务。可眼前这个男人,居然几句话就使自己乱了方寸。这就是孽缘。
还,没有死吗?
为什么,不可以就这样死去?
你,不让我死?我忘记了,你是十四楼的主人,是比我更高深的人物。靖王,你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这是什么地方?冰蓝无力地睁开眼,看到头顶精致的花纹。
“别乱动。你和我在船上。”
她试图转头打量四周,发现她半躺在慕容安岳的怀中。
“我在给你输入内力,否则你可真要死了。”靖王在耳边对她说,语气中带着轻微的责备。“没想到你火气这么大,看来对你,我要采取另一种态度了。”
冰蓝吃力地抬起手来,却被他轻易地抓住。“告诉本王,你究竟是谁?”
他继续输入真气,“看来财富和尊荣对你都没作用。你感兴趣的,是本王是吧?”
船身晃荡,她只看见散乱了的月影,耳边传来他的声音,“只要你为我所用,我可以给你。”
湖上乳白色的雾气飘荡,小舟自在地飘荡。
“江湖上的旌旗十四楼楼主就是我。
“我手下有很多姬人,她们做的是特殊工作,为我出生入死。
“我们的组织中人都是从事危险的特殊行业,包括我。
“我就是清天组织的最高策划者――飘雪一剑。”他平静地述说,仿佛在说着别人的事,“组织中有雪花六出,是职位最高的六位长老。而雪剑一出,天地为之震动。”
冰蓝明白,这些话意味着什么。她是他信任的人,他把秘密告诉她。
“我手下的每一个人都有代号,比如绢儿,她的代号是杜鹃。
冰蓝说:“你是说为了迷惑对方,可以和对方欢好?像你我这样?”
慕容安岳的眼睛沉得如同夜色,“是。”接下来说:“不仅仅是你,包括我。”
他的手指梳理着她的长发,“我们彼此要有一个默契。彼此是彼此信任和爱的人,但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我也会和别的女人欢爱。
“我外表是温文尔雅的王爷,实际上是个游走于命运刀锋上的赌徒。如果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绢儿是我最出色的刺客,行动从未失败。
“她迷惑了扬州知府,然后故意被我派的人卖给了大都御史。为的是两人火并,我们好鱼翁得利。”
他再次倾身向前,语气温柔,带着说服力,“在这个组织中,身体并不属于自己,只要心忠于我就够了。”
“你答应吗?”
“我答应。”听到她的回答,他露出一丝笑容来,“你会是我最美的一朵玫瑰。”
“作为组织中人,”慕容安岳看她一眼,意味深长地说:“你不该过问我和贺兰锦书的关系。”
冰蓝垂下头,神情间有点儿受伤,把目光投向月光下的湖面。
慕容安岳忽然把她搂在胸前,“蓝,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贺兰锦书什么事也没有。”
仿佛下了决心,他对她说:“我现在在运做一件事,这件事需要一个在皇上身边的女人来推动,那么,贺兰锦书来找我,我又不是傻瓜,自然顺水推舟。”
冰蓝伏在他胸口,呼吸着他身上男性的气息,觉得很安全。
慕容安岳振衣而起,“走吧,我带你去见几个人。”
“嗯。”她握紧他的手。
皇宫里,御医正小心翼翼为皇帝处理伤口。伤口太深,流血不止。御医用黄绫为他包裹,说:“不知是谁有如此能耐,能将皇上伤成这样?”
皇帝不吭声。方才那一刺的惊心动魄,岂是用言语能够形容?!他的衣服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可是脸上找不到一丝表情。
皇帝手里把玩着一枝银簪,那是一枝普通的银簪,簪头做成水滴状,簪身上雕刻着细密的莲花图案。
他的脸冷得象深冬的冰,脑海中反复出现那飞扬的长发,如月的脸庞像是有光辉,照得周围黯然失色。那样秀美的一只手,竟然使得出如此狠劲。而他居然就伤在这样一只手上。杀意,浮现在他的双眸中。
“来人!给朕调一队精兵,今晚查遍京城,一定要找出伤朕的女子。”
顿了顿,“只许生擒,朕要活的。”
羽林军将军领命刚要出去,皇帝摆手制止,“且慢!”
“今夜险些误了大事!”皇帝脸上阴沉不辨喜怒,“今夜雪花六出。”
“你带我到哪里去?”今晚的夜格外黑。
“我引你见见几位长老,从今夜起,你是我十四楼的核心人物了。”
十四楼的分舵竟然是京城歌舞院“繁花似锦”。他们一到,立即有人迎接了出来。
在一个雅致的房间里,冰蓝见到了绢儿。她身穿粉红色衣服,打扮整齐,丝毫看不出来受过折磨的样子。
看着绢儿那双似笑非笑、亮如秋水的眼睛,冰蓝不禁地感到有些不自在。
“禀告主人,扬州知府果然和御史互相参奏,互相斗起来了。”她从容上前,上下打量着冰蓝。
“好。”慕容安岳赞许地说:“等他们斗一阵子,必然双双解职,那时就可以安*们的人了。”
绢儿含笑告退。
忽然,她在门口停住了脚步,眼睛黑如点漆,目光中含着关切,“主人,长老们还没有到。我看主人脸色不好,是不是受了风寒?让我给你把把脉吧。”
想起湖舟情事,冰蓝有点儿心虚,却见慕容安岳点头,“也好。”
绢儿向前走来,他伸出手去,只觉手腕一紧,已被绢儿扣住了脉门。
慕容安岳半身酸麻,略感惊讶,“你?!”
一道寒芒,自绢儿袖底发出。
脉门被制,无法移动,而且他丝毫没有料想到,自己的得力手下会向他刺来夺命的一刺。
“叮!”蛾眉刺在刺中他胸口的千钧一发之际,一片淡淡的光芒从慕容安岳的衣袖中闪出,蛾眉刺被震得一偏,
与此同时他压抑地低哼了一声,绢儿的手一震,血顺着蛾眉刺流淌而下――顿时血流如瀑。
慕容安岳捂胸后退,冰蓝用力扶住他。却被他一把甩开,“走开!”
冰蓝后退。慕容安岳问:“为什么?”
冰蓝看到了一把短剑,雪片一般轻而薄,拿到手里似乎没有份量。那是那把令天下为之变色的剑――飘雪剑吗?
“为什么?”他只问绢儿。
“因为,你并没有在乎我!”绢儿的目光忽然变得哀伤。
“我没有在乎过你吗?”血沫自他嘴边溢出,他取出白纱手绢按住。
“我按照计划被买走,可你就坐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我在意的是你身边的那个女人,她坐在你身边。”绢儿眼睛里蒙了一层雾气,“我总以为,我是最讨你欢心的,纵然你说过,你只能给我某种意义上的爱。”
“看来是我错了,是我错了!”慕容安岳咳嗽起来,他语音低沉下去,“我没有想到,你对我动了真心。”
“你错在不懂女人的心!”绢儿说。
“果然,是我错了。”他咳嗽几声,挥手,“你走吧……”
“你走吧,念在你跟我几年,我给你一个机会。”慕容安岳转身不再看她。
“你说的是真的?”绢儿不敢相信。
慕容安岳点头。
“果然我没有跟错人,有肚量,不管怎么样,我都认你是我的主人。”知道了自己的性命无虞,绢儿的脸上恢复了血色,仿佛习惯了对人送秋波,她娇媚地嫣然一笑。
绢儿走了几步,又回转过身,轻掠着长发,烛火下媚眼如丝。“主人怎么会对我心软了呢?”
冰蓝反身抬手,在绢儿的手抬起之时,她早已抢过了他手中的飘雪剑。
没有刺耳的金属撞击声,只有一道雪白的光芒闪过。一支钢锥旋转着跌落在远处。绢儿握住了右手,虎口渗出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