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安北都护府（后续）（1 / 1）

第157章：安北都护府后续

夏秋之际的阿尔泰山脉南北两侧气候大为不同，南麓属于典型的内陆干旱气候，早晚温差极大，洼地向阳之处日照长且酷热难当，高处背阴者温度骤降如同寒冬，山中虽少灌木、荆棘但却有草甸、冰川，偶尔能在豁口、悬崖处发现裸露金矿，因此才被附近部落民众称为“金山”，又因那零星露天金矿多分散各处且开采不易只能在路边或道旁费力寻找亦或到雪山溪流中挖土淘沙，所得黄金微不足道，故才美其名曰“金微山”或“金薇山”。金薇山脉北麓紧挨着一望无垠的中西伯利亚大草原，但因与北极圈靠得很近，故日照时短，气温较低，不易植物生长，流域大河多注入北冰洋导致往北成苔原带，历来是坚昆人的地盘。但自从操伊朗语族的呼揭人进入这片草原之后，便与坚昆人发生了利益冲突，再加上呼揭人通过金薇山豁口向东南可到达楼兰、月氏等部族，像西南可到达乌孙、大宛等国。是故，呼揭人通过个中便利才与周围实力最强的匈奴人发生了关系，为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呼揭人也像其他塞种杂胡乌孙、楼兰等一样投靠了如日中天的匈奴，共同挤兑月氏并合力驱逐之。匈奴人见呼揭人懂事，遂帮助呼揭征伐其北面的坚坤，顺便连同坚坤的邻居丁零也一起被征伐。匈奴人不仅获得了大量牲畜和奴隶，而且还获得了“草原霸主”的威名，呼揭呼唯匈奴马首是瞻。

此时，牧民们已经人人处于收割牧草的忙碌状态，一来是习惯性地要为了过冬做准备，二来便是担心在长途迁徙中牲畜一旦无草料喂食就会冻饿而死，最终给部落带来饥寒交迫的厄运和灾难。但由于战事吃紧，人手不够，牛车不足，因此牧民们难以保证收割和运输牧草能正常进行，就纷纷向各自部落的“头人”和权贵们求助，希望能够得到更多的奴隶和牛车。但这与腾格里大单于此时的战略和计划相左，于是迟迟得不到回应，直到秦军通过豁口为止。

“报禀报大单于，秦军已经完全通过豁口，离我军营地不足百里了。敢问大单于，是否需要启动火牛阵迎敌，同时将奴隶兵驱赶到前线去阻挡秦军，为大军撤退赢得时间？”一名侍卫千夫长急匆匆地撩开大帐幕帘便疾步上前单膝跪地，俯首施礼道：“还请大单于早做决定，否则一旦错过先机，恐怕对我大匈国极为不利。”话音一落，垂首待命，心中期待。

“嗯，说得好，传本单于令，火牛阵速速准备，奴隶兵全部赶赴前线以备秦狗反扑，剩下的军民立即北撤，不得有误，违令者斩！”腾格里大单于决定快刀斩乱麻，遂赶紧下令。

此时，大帐之内还有其他各部匈奴权贵的亲信特使，见大单于如此匆忙地启动预案，便赶紧找机会进言道：“启禀大单于，现在牧民们正忙着收割牧草打包运走，但由于人手不够，牛车不足，恐怕不能快速北撤，除非……除非，大单于下令各处豁口驻军和奔牛减半才行。”

“哼，混账！你们是单于还是我是单于？”腾格里大单于长身立起，怒目而视，随即猛地拔出弯刀，虚空力劈，呼呼作响，大声喝道：“去传本单于令，火牛阵与奴隶兵一个不少，牧民人手与牛车不够就让你们所在各部权贵将自己手里的士兵和骏马贡献出来，去帮助牧民们收割牧草，马拉牛车，赶紧撤退，越快越好，否则即使秦狗杀不了他，本单于也要杀了他！”

个别特使原本还想变通地去劝诫那端坐高位的腾格里大单于息怒，但一眼瞥见单于手里那把径路宝刀正泛着寒芒，感受到单于身上腾起的煞气，不得不赶紧已快到嘴边的话语咽回肚子里，索性单膝跪地，左手抚胸，俯首施礼道：“谨遵大单于之命，小的这就回去转告主人！大单于保重，小的告退了。”话音一落，纷纷点头示意，随即鱼贯而出，策马狂奔而去。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离单于王庭数十百千里之外的金薇山北麓各大小豁口匈奴部落所在，各部大人先后收到了各自亲信利用红隼所发挥来的“飞鹰传书”，通过上面的文字描述，大概知道了单于的最新命令，哪里还敢怠慢？于是在第一时间纷纷执行。但在执行过程中，由于匈奴各部情况不一，因此效果大打折扣，最主要的原因便是各部权贵们有着自己的打算，特别是摸清了单于的逃跑心思之后，觉得没必要按照单于定下数量将那么多奔牛和奴隶兵丢在这里，而是应该各取一半遣回本部帮牧民们收割牧草将之运走，如此一来才能将自己原本不多的精兵和骏马节省出来，即便再次远遁之后也还能保持应有实力，而不至于被别人轻视。

“你你你，还有你，快去传本王命令：留下一半火牛阵与奴隶兵留守在豁口御敌，其余全部送回本部，按照情况将人手分配格给牧民帮其收割牧草和运输家什，其余人等赶紧与本王一起撤退！”匈奴各部听风就是雨，命令留守的奴隶兵部队在秦军进到相距三十里地就点燃事先捆在牛尾巴上的油脂烧疼奔牛，驱动成千上万的疯牛汇成洪流好争先恐后冲向秦军部队，再由奴隶兵断后并见机行事，若秦军战阵大乱就上前补刀，若情况相反就赶紧打马北撤。

就这样，六十万秦朝大军分成多路齐头并进，直奔金薇山各大小豁口而去，向着匈奴人营地发动攻击。不过，由于二世扶苏和三位主将皆以众多“分身”的形式驻留在各自部队中，因此那分身的修为水准自比本尊要足足低了一个大境界，即便是仍能顺利施展本尊所掌握之各类法术、神通，但效果往往大打折扣，就好比二世扶苏的本尊以金丹初期修为施展“地煞七十二术”之“远目”、“谛听”时就能轻松探查到方圆百里范围内的一切风吹草动，然而，若以现在筑基一重天修为施展同样的法术，则探查效果不足本尊施法强度之十分之一，也就是能洞悉二十里范围的一切就很不错了，毕竟各个分身与本尊之间依据神念相连，消耗巨大。既然连二世扶苏的众多分身都是如此，更何况是那些三位主将的分身？因此，侦察还靠斥候。

“报禀报皇上、各位将军，前方五十里外发现匈奴营地，约有五万人马，其中还有很多奔牛被安置在营地外围，不知匈奴人打的是何主意？”一位秦军斥候小校策马飞奔而来。

“嗯，呵呵，果然如此。”二世扶苏与三位主将相视一笑，随即扫视众人道：“一切按照原计划进行，战车在前，武卒随后，骑兵跟上，弓弩手断后，前进三十里后稍作休息再进攻。”

“末将遵命！”斥候小校拱手抱拳，躬身施礼之后便飞身上马，奔驰而去。与此同时，相同的命令迅速下达给各路大军，战事一触即发。不过，匈奴人那边也并非坐以待毙，而是纷纷派出斥候、探马，早已将秦军的动向摸得一清二楚，但此时已经夜幕降临，正是大军宿营之时，也是作战双方向彼此对方营地发动偷袭的最佳时机，但匈奴人对此并不在意，这不光是实力减半之原因，而是草原人以乳酪、畜肉为食，不吃谷物就缺少维生素，故很容易导致“夜盲症”，使人夜间视力大降甚至不能视物，因此才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固守营地反击。

“报禀报大人！探马来报，秦狗已到二十里外扎营，是否立即发功攻击？”一个斥候千夫长趁着夜色掩护，正策马狂奔地匆忙赶回营地向万夫长汇报军情，不料那万夫长正在大帐中享受着大餐，一时之间心思都在大碗喝酒和大口吃肉上，哪里反应得过来？于是满口囫囵地呵斥道：“去去去！这大半夜的，哪有秦狗？别来烦老子……什么？秦狗来攻？相距二十里？不对呀……快快快！快启动火牛阵迎敌，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万夫长吼道。

“小的得令！”那斥候千夫长行过军礼后，飞一般地退出大帐，对着亲兵一通叽哩咕噜地发号施令，转眼之间便有数十骑飞奔营地各处去传令了。作为金薇山连通南北之十余个大豁口之一的此处，原本此被安排的奔牛与奴隶兵各有五万，但因匈奴各部权贵们舍不得自己的势力被过度削弱，因此阳奉阴违，偷偷撤走部分奔牛和奴隶兵，故此豁口只剩下各三万了。不过，即便是牛、兵之数少于预期，一旦发动起来其实力也不容小视，远比万马奔腾厉害啊！

就在匈奴营地里突然亮起一片火把将数万头牛马畜牲照得惊慌失措时，秦军大营里的气氛也骤然紧张起来，因为刚才探马来报，捕获匈奴斥候若干，严刑逼问之下得知匈奴人已经高度警惕并准备驱使“火牛阵”来冲击对面的秦军营地了。只见秦军阵营的兵士们在各级军官的命令下，仍旧按照事先部署的严密阵型，趁着夜色向着前方二十里外无数星星点点的火光海洋冲锋而去：载有多弓连弩的刀轮战车在前开路，手持长刀、大斧、和巨锤的俱装重甲武卒们列阵紧跟而上，接着便是无数的手持一丈三叉长戟的重甲武卒同样列阵踏步而出，长戟方阵之后是才是两万多骑兵、所有重甲步兵的坐骑、二世扶苏与诸位高级将领一行，最后压阵的才是手持两丈三叉长戟的重甲武卒、阔身长剑铁盾兵与强弓硬弩手组成的复合方阵。

惯用“兵法”、“谋略”打仗的华夏诸侯军队喜欢趁夜偷袭敌营或断其粮道，给敌人造成损失和恐惧并借此让敌人军心动摇，但此时的秦军早已求战心切，哪里在乎这等所谓虚虚实实？是故，秦军选择主动出击，要在黎明前摧毁匈奴营地，正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然而，大军前行不到十里却发现对面已经火光漫天，轰隆巨响震得地动山摇，空气中夹杂泥土微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