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安东都护府（中）（1 / 1）
第八十章：安东都护府中
“杀呀！杀光秦狗！”无数的匈奴骑兵挥舞着弯刀，喔喔大叫着，若在远处看去，就像无数蚂蚁一般，在长城以北的草原上摆开了阵势，对着南面的八个秦军方阵开始发动了猛烈地冲锋，一时之间万马奔腾，烟尘蔽日，震耳欲聋，仿佛要把整个大地都踏成碎片一般恐怖。
“预备放箭！”随着高居云车之上的秦军主将虞子期一声令下，左边的传令兵将一面令旗猛地挥动三次，于是秦军箭阵发威，砰砰砰的弓弦之声不绝于耳，顿时发现秦军方阵前方的天空突然为之一暗，数以万计的弩矢被抛射而出，就像一朵乌云一样飞快地朝着三百步以外蜂拥而来的无数匈奴骑兵狠狠罩下去，瞬间惨叫连连，人仰马翻，血流成河，很多中箭后伤痛倒地者，很快就被从后面蜂拥而来的同伴们策马狂奔践踏而过，活生生被踏成肉泥。然而，匈奴人毕竟太多，并且不要命地发动冲锋，在付出了上万人伤亡的代价之后，几息之间便已经冲进到了二百步距离，于是，秦军铁胎强弓手纷纷开弓放箭，与臂张弩手一样，第一轮就一发三箭，一连三法，瞬间就将冲到百步之遥的匈奴骑兵射倒一地，使匈奴进攻受挫，丢下一地的残尸碎肉而纷纷退出秦军箭阵的射程，因为匈奴受不了，这仅一个冲锋就会损失上万人马，尸积如山，血流成河，却连秦军的衣角都没有触碰到。当然了，少部分匈奴骑兵能侥幸冲进百步距离并也曾力挽挽弓射秦军，无奈那牛筋弓射程太短，超过百步之遥便几乎没有什么杀伤力，因此匈奴人射出的箭矢几乎够不着秦军的衣角，即便是侥幸射中秦军，但在秦军那新式盔甲的保护下，匈奴人的青铜箭头甚至骨质箭头基本无效，纯属浪费机会而已。
趁着短暂时间，秦军弓弩手纷纷拉弓装箭，接下来准备按照训练时分波段依次迭射，不怕匈奴人继续冲锋，就怕匈奴人不敢冲锋，因为此战的箭阵只不过是为了挫挫匈奴锐气罢了。
其实，秦军强弩箭阵总体实力远非如此，因为此战的目的之一便是检验新军战力，主要是重甲步兵方阵与俱装重骑方阵的战斗力，所以才没有把新式武器当中的多弓连弩、刀轮战车、跷板连炮和多弓强弩一起摆出来，而是主动藏拙，不想过早的暴露出自己恐怖的攻击力。于是，此战当中，秦军的五个步兵方阵一旦得令，便训练有素地并排开出，主动迎敌，并且每个方阵前面的两千弓弩手都各自分成三排，一共六排，每排弓弩手皆有三百三十三人，臂张弩手在前三排，铁胎强弓手在后三排，采取轮番迭射的战术，既能提高射速，又能狙杀敌人，尽可能让后面的三叉长戟手有充足的时间准备，一旦时机成熟便可迅速结阵，随时迎敌。
“大单于大单于！放我过去，我有要事必须面见大单于！”一个满身血渍且箭头正插着一支秦军箭矢的匈奴千夫长骑着一匹血淋淋的马飞奔而来，远远地就被冒顿单于的护卫“射雕者”们拦住了，于是大声嚷嚷。由于失血过多，其脸色惨白，说起话来开始有气无力。
匈奴单于冒顿定眼一瞧，便发现来人正从前线归来，显然是右贤王部下，但肩上中箭处依稀可见鲜血仍在汩汩流出，将胸前的裘衣皮甲浸湿，想必这伤势肯定不算轻了。于是，冒顿单于朝侍卫们打了个手势，放开对方，让其过来，顺便问道：“你急于见到本单于有何事？”
“禀禀报，大大单于。”千夫长使劲儿地喘着粗气道：“右贤王重伤，兵马损失过半，想请大单于要么出兵相助，要么赶紧撤军……”话未说完，那千夫长便一头栽下马背。
“快！扶他下去，给大巫师救治！”冒顿单于一边吩咐，一边思考着要不要马上支援右贤王。虽说右贤王部因没有拦住东胡败兵已是犯了大罪，但这次拼命地进攻秦军方阵而导致损失惨重，却也是很好地执行了自己的命令。当然了，单于巴不得各部损失越大越好，这样才不会威胁到自己的权威和统治，但各部也不能损失太大，否则对整个族群的发展就会不利。
“好了，传本单于令，让右贤王部先撤下去休息，养伤，恢复。”冒顿单于目光扫视左右，随即又道：“传本单于令，左右谷蠡王即刻率军左右包抄秦军步兵方阵！要狠狠地进攻！”
“谨遵大单于令！”两名随身侍卫“射雕者”变成了冒顿单于的传令兵，分头策马而去。
左右谷蠡王得令，各自拔出弯刀，高举过头，一边摇晃，一边大吼：“大匈国的勇士们，为了我们的尊严和荣誉，我命令你们，杀光秦狗！”对着秦军步兵方阵狠狠劈落道：“进攻！”
“喔喔喔。”十万匈奴骑兵挥舞着弯刀，喔喔乱叫着，分成东、西两个方向，对着前方的五万秦军狠狠地压过去，万马奔腾，大地颤抖，蹄声隆隆，如雷贯耳，远远看到那溅起的灰尘就像一朵覆盖方圆百十里地遮天蔽日的乌云，正快速地朝着秦军阵营压过来。若是从高处看去，便可发现那数不清的匈奴骑兵对秦军方阵发动进攻时，就像海潮拍打突出水面的几大礁石一样，何止惊心动魄！这一幕却让城楼上的东胡君臣们看得心惊胆战，浑身颤抖不已。
“咚咚咚！”秦军战鼓擂响，竟然是发动进攻命令，这太让人不解了。原本在游牧民族的印象中，骑兵打步兵在野外开阔地带具有天然优势，步兵除了结阵防守反击之外，毫无胜算可言，那为何此处的秦军重甲步兵方阵却要反其道而行之呢？只见站在云车之上的秦军主将虞子期默默地注视着战场双反的态势变化，心中默念着二世扶苏所交代过“你打你的，他打他的”，随即淡定的发号施令，让身旁的传令兵不停地挥舞着令旗，准确无误地传达命令。
“喔喔，快看呀，秦狗变阵了！”无数策马冲在前方的匈奴骑兵们顿时神情振奋起来，因为他们最怕的就是秦军的强弩箭阵，而如今秦军主动变阵，将强弩箭阵拆散成四部分编排到每个方阵的四边当中，每边臂章弩兵与强弓手各二百五十人，弩兵在外而弓兵在内，分成前后各两排紧挨着三叉长戟方阵之后，准备一瞅准机会就随时向前方冲杀而来的敌军射击。
“喔喔喔，杀死秦狗！”无数的匈奴骑兵挥舞着弯刀，双眼充血地骑在马背上狂奔而来，快到三倍弓箭射程的时候，忽然手脚麻利地收起弯刀，别在腰间，同时摘下腰间的牛筋弓，一抓三箭地握在手中，一边双腿夹着马腹使劲儿地固定身体，一边挺直腰杆拉弓射箭，想要给对面秦军方阵狠狠地箭雨打击，给对方制造伤亡和混乱，如此便趁势砍杀，就能打败秦军！
“变阵！四边弓弩手靠后，各兵种靠前结阵！”随着秦军主将一声令下，云车上的传令兵赶紧挥舞着令旗，与此同时，那五个重甲步兵方阵中的秦军副将也将同样的命令下达给下属校尉和一众传令兵。由于平时训练有素，对于各种快速结阵简直太简单了，从两里之外的匈奴骑兵发动冲锋开始，到秦军变阵结束也不过几息的时间，就提前完成了，而匈奴骑兵还没有冲到半路，这叫人情何以堪？不过，变阵之后，军阵最前的三叉长戟手方阵变成了每排二百人，一共十排，相互紧挨，呈摩肩擦踵状，并且无数的两丈三叉长戟已经提前向外伸出，每把长戟前端皆有一根尖矛和三把位面匀称的阔身短剑，在朝阳的斜射下，泛着点点寒芒，仿佛毒蛇的芯子，远远看去那三叉长戟阵就像是一片枪林刀墙，正在向无数的匈奴骑兵发出死亡召唤。就在此时，长刀方阵、大斧方阵和巨锤方阵也迅速变阵成类似三叉长戟方阵之模样，皆是里外十排，每排二百人，只不过相比较于三叉长戟阵而言，其他兵种的队列比较稀松而已，因需要尽可能地让出空间给士兵挥动兵器，击杀来犯之敌，尽可能发挥新军重甲方阵的杀伤力。就这样，秦军各兵种彼此感受着队形契合程度，以逸待劳，准备痛击匈奴骑兵。
“杀呀！杀死秦狗！”不计其数的匈奴骑兵喔喔怪叫地从四面八方冲过来，瞬间将秦军五个重甲步兵方阵包围，一边喔喔大叫，一边挽弓射箭。只可惜，这些匈奴人大部分还没有冲进射程便纷纷中箭落马，倒地之后便被身后策马狂奔而来的同伴们活生生地踏成了肉泥。
“臂张弩，准备射！”此时秦军校尉已经喊出第三遍，而一万臂张弩手也先后三次射出了九万支弩箭，给蜂拥而来的奴骑兵造成了很大伤害。不过，眼看就要突破到近战范围了，无数的匈奴骑兵反而越来越兴奋，或高举弯刀喔喔呐喊，或弯弓搭箭猛地射出，无不是双眼通红，面露贪婪，把自己当成袭击羊群的群狼，反而潜意识里把秦军当成了美味羔羊。
“弓箭手，准备放箭！”随着蜂拥而至的匈奴兵越来越多地突破至百余步范围时，双方弓箭手都毫不含糊地拉开弓箭，向着对方狠射。匈奴人用的是牛筋弓，轻便灵活，射程可达百步，但由于是在马上拉弓射箭，就需要分心并花很大力气用双腿夹紧马腹，才不至于在万马奔腾中被甩落下来活活踏成肉泥，故而不能将牛筋弓箭的射程发挥到最大。相反，由于秦军用的乃是铁胎复弓，站地拉弓要比匈奴人骑马拉弓更好用力，因此最远射程可达二百步，有效射程超过一百五十步，再加上秦军所有的弩矢、箭矢均为标准化的“三菱制式”，穿透力极强，远非匈奴的皮甲所能抵挡，故匈奴人中箭落马者比比皆是，多被活活踏成肉泥。
“噗噗噗。”秦军弓弩射出的箭头轻易就能钻进匈奴骑兵的身体里面发出沉闷的入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