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九章 论酒(1 / 1)
与陈一宏的沟通一直都是比较畅通的,对于自己的这个粉丝,郭辉还是比较清楚的!无他,当两个人的差距越来越大的时候,陈一宏生不出半点嫉妒之心,当好自己的职业经理人,努力让企业上市,拿到属于自己的那一份才是最主要的。这才是自己的事业!陈一宏给郭辉送上飞机,当然把给郭辉准备的衣物一并装在一个大行李箱内,托运到京城,把托运单给郭辉,目的当然是让郭辉穿上自家公司的服装多在媒体上露露面,也算对宁辉男装最好的一个宣传。“话说,老板真的是个妖孽啊,还有他什么都不会的吗?”陈一宏送郭辉进了安检通道,望着他的背影羡慕。。。。从羊城到岭南的飞机航班还是非常多的,都是经济发达的两个城市,交通更为便利。郭辉和欧阳是六点下的飞机。晚上自是由许勇水接风,门房张老头作陪。没错,就是老张头作陪,上次许勇水的秘书,他并没有带,出的那叫什么馊主意,差点害自己错失一个好兄弟,要不说许勇水人送孟尝兄的外号呢!时隔半年,再一次来到这里,岭南也发生个巨大的变化,几乎每一天都有新的项目开工,连许勇水公司门口都开始大兴土木,风风火火的进行着马路拓宽工程。许勇水简单介绍了一下,车子都没有从公司门前过,路不好走,郭辉感叹一声,“洛城什么时候也变成这样的工地,发展就指日可待了!”晚饭找了一家大排档,这里的海鲜最新鲜,老板有自己渔船,同时给各个大型酒店送货,自家内人开了这家大排档,也算是找点事情做吧!许勇水为郭辉和欧阳介绍,“再有不到一个月时间,就进入休渔期了,新鲜的海鲜也就是这个月还有了,下个月价格就贵咯,还不新鲜!”郭辉也不知道欧阳能不能吃习惯,按说以前经常烧烤摊点花甲的主,“还习惯吧?”欧阳流着哈喇子,搓着双手,腼腆道,“太习惯了,我就知道跟着你小子有好吃的!”说完端起酒杯,敬许勇水,“许哥,谢谢了!”许勇水和欧阳碰了碰杯,“客气啥,到岭南就跟到了自己家一样,以后的日子长着呢!”许勇水不愧于孟尝君的外号,很是豪爽,让欧阳感觉不到自己是个外人,“小欧兄弟,尝尝这个酒咋样?”欧阳酒量一般,不过家里老爷子好这一口,家里更是不缺酒,时不时的给自家老爷子的好酒整一瓶出来给弟兄们解馋,品的多了,自然也是懂酒之人。借着大棚下的灯光,欧阳摇了摇杯子,挂着杯,用舌头抿一小口,仰起头,满饮一杯,用舌头将酒布满口腔,搅动一番,细细的感受后再将酒咽下去,“嗯嗯,好酒,至少有十年了!”旁边的张师傅伸出个大拇指点赞,“欧兄弟这品酒真是一绝啊!”说完把酒瓶递给欧阳,让欧阳自己看。酒瓶只是一个简单玻璃瓶,瓶子上的标签背面印的有生产日期,从另一侧透过玻璃瓶可以清晰的看到“1988年10月30日”的红色印油字样,欧阳看完笑着说,“果真是啊,十来年了!怪不得口味绵柔悠长,入口没有一丝辛辣的味道!”郭辉看欧阳说的高兴,询问起张师傅这买卖干的咋样。张师傅名叫张玉崎,自打上回听郭辉说起这事儿之后,就开始全面搜寻世面上的白酒,包括偏远山村的小卖部都跑了不少,只要是5年以上的老酒,全部网罗下来,借着许勇水的人脉,到处推销,结果路子还真的被打开了!中间的利润更是可观,基本上形成了一个完整的销售体系,甚至在岭南都流传出了一句顺口溜,“想喝老酒找老张头啊!”一谈起生意来,张老就眉飞色舞,这卖一瓶挣一瓶的钱,加上当下的人们还不知道老酒的价格,一些存放时间久的酒也都廉价处理给张玉崎,打了个时间差,很是囤了些好货。尤其是在春节期间,赶上送礼的那波高峰,太贵的酒送不起,这陈年老酒可成了香饽饽,别看酒的品牌不咋样,放了十来年的酒,对好酒懂酒之人可算是送到心坎上了,老张头也借助春节这一波打响了名气,还有的客户点名让他收酒,根本不谈钱的事儿,只要东西满意,那都不是问题。算起来,老张头也赶上了官府狠抓吃喝之风的风头,五粮酒摆在桌上太显眼,但是放两瓶六年的火爆酒试试,喝起来也是别有一番滋味。这人逢喜事精神爽,原本就是门岗,转身自己当老板了,生意还不错,此时见了恩主,话里话外唠叨个不停,再加上两杯酒,各种生意经说的头头是道,“哪个地方有老酒啊!”“哪个领导喜欢喝什么牌子的酒,只要他喜欢,这酒就不愁卖出去!”“真酒假酒怎么去分辨啊!”等等,听的欧阳连酒都不喝了,专心听老张头介绍经验。三个人喝酒,一瓶下肚后,许勇水见老张头越说舌头越大,也是哭笑不得,好在欧阳听的津津有味,也没有加以阻拦,任由老张头发挥。“不过这名气打出去以后,这酒也是不好收了,价格会偏高一些,再过个一年半载的,这钱就不好赚了!”老张头倒是挺有忧患意识的。郭辉默默的当一个听众,生意经嘛,还是现身说法,自是听的极有有趣,老张头这边有销路,欧阳收酒,这强强联合,双赢的局面。毕竟,这收老酒的这生意还是没有多少人在意,不少领导家里存的酒都快堆满求了,自己不喝酒放着也是浪费,拿出来换小钱钱也不没啥不可的。说完生意经,话题还是转到酒上,酒场上侃大山可不就是随便扯些话题。“说起这酒啊,还是咱国家的白酒,那是有技术含量,那国外的名酒,都什么玩意儿!”郭辉不喝酒不见得对酒不懂。这边话音刚落,坐在郭辉背后一年轻人一拍桌子,“说的好!”郭辉在进门的时候对那一桌也有印象,两个年轻人陪了三个姿色各不同的妹子,都是青年才俊。年轻人和自己这边几个人告声罪,端起自己的水杯起身坐了过来,“打搅了,刚才听这位兄弟说到我心坎里面了,过来蹭杯酒喝!不知道几位能否赏个脸!”老张头扭头看郭辉,郭辉自是无可无不可,人家敢把话说到这份上,自是有一定底气,伸手不打笑脸人嘛,“没事没事,坐吧!都是好酒之人,能懂酒就是缘分!不过我这酒也就是年份久了点,没啥好的!”老张头又开一瓶,为年轻人倒满一杯,“尝尝吧!看还能不能入你的口!”是不是懂酒,从喝酒的姿势和动作也能看出一二,年轻人斯斯文文,喝酒倒是很痛快,抿一口砸吧两下嘴,再是一口下肚,长舒一口气,喊了声,“痛快,这才是好酒!”字正腔圆,标准的普通话,没有这边人卷着舌头说话,应该是北方人。年轻人喝完一口,端起酒杯敬老张头一个,“好久没喝这么好的酒了!敬您一个,谢谢!”和老张头碰完杯,一个一个的敬,到郭辉这里,顿时一愣。“我怎么看着你这么面熟呢?咱俩是不是在哪儿见过?”郭辉穿着短袖,眼睛上顶了一款黑色眼镜框,没有镜片的那种,颇具迷惑性,为他自由出行带来不少便利,把眼镜摘掉,让年轻人看了一眼,又戴上,“鄙人郭辉!”年轻人一拍大腿,“原来是大明星啊,我说怎么这么眼熟!”他给酒杯往桌上一放,伸出手,“认识一下,腾天民,在京城混饭。”郭辉在记忆中搜索,怎么都对不上号,印象中应该是挺熟悉的一个人,居然不记得,这太不应该了啊!对于对方的示好,欣然接受,握了握手,“不好意思,不能喝酒!”腾天民理解的笑了笑,“走一个!”喝完后,对郭辉说道,“哥,真没看出来,您这不喝酒对酒的理解可真是精辟啊!”腾天民比郭辉年长,给郭辉叫哥,这不过是京城人对人的一种称呼而已,老大爷跟人说话也是这调调。郭辉在京城待的时间也有段日子了,自是很清楚。“谁说不是呢?”“全世界的酒加起来只有三种,第一种叫酿造酒,第二种叫蒸馏酒,第三种叫配制酒。在所有的酒当中档次最高的叫蒸馏酒,蒸馏酒当中品质最好的是中华白酒,喝中华白酒就是在喝规格最高的酒。可惜啊,好多人不懂啊!”郭辉对于自家的东西见不得别人说不好,这话可真的是研究不少资料得出的结论。话音未落,腾天民又是端起酒杯,“总结的好,没想到啊,今天在他乡遇故知啊!再干一个!”既然有了话题,这桌上的气氛就不会冷场,几个人又说了说红酒和时下流行的几种洋酒,说着说着,腾天民就来气,“你说这吊石子伏特加有啥好喝的,非得拿这酒当宝贝!真心看不惯有些人。”郭辉笑着说,“费那口舌干啥,唾沫是用来数钞票的,而不是用来讲道理的!”腾天民端起酒杯又是要和郭辉碰杯,全然不顾自己喝的是酒,郭辉喝的水,“今天这酒喝的痛快,哥这几句话句句金句啊,受教了!咱俩留个电话吧,到京城咱们联系!”两个人交换完电话,腾天民显然对那劳什子酒还有怨气,“那玩意儿是用薯干酿造的,番薯、土豆淀粉含量高,出酒率高,但酒的口味实在不敢恭维,论香味、风雅、敦厚,跟咱国家的酒比,简直就是一个爷爷一个孙子。亏得还有人喜欢!”刚一说完又想起郭辉说的话,“我这是魔怔了,不吐槽了!”其实,腾天民说的也对,现在有很多人迷信法兰西的红酒,说红酒浪漫优雅,代表一种格调,是身份的象征,其实这种认识更多地来自法兰西红酒成功的文化包装。从酿造工艺来看,红酒没有任何一方面的价值能超过中华的白酒,因为它在级别上属于酿造酒,啤酒,米酒、果酒、花雕以及炒菜用的料酒都是酿造酒。葡萄可以酿酒,苹果也可以酿酒,只是苹果汁没有葡萄所含有的单宁,不会出现独特的单宁香。总之,酿造酒是全人类最简单的酒,根本没有什么神秘之处。今天很多红酒都卖得很贵,在中华市场高歌猛进,这是中华白酒的一种耻辱和悲哀,国人对白酒文化的认知太肤浅了,人云亦云,不求甚解。从本质上讲,法兰西的红酒跟中华的黄酒没有区别,只是他们创造了不同的坡度、不同的土质、不同的日照、不同的葡萄品种、不同的酒庄、不同的年份等等,其实这些在中华的白酒文化里都是些小儿科的东西。“就拿酿酒的原料来说,龙舌兰用的是龙舌兰的根茎,朗姆酒是用的甘蔗,伏特加用的是甘薯,只有咱们国家用粮食酿酒,你说说看,一个是人吃的粮食一个用的猪吃的东西,孰优孰劣一目了然嘛!唉,我又钻牛角尖了!”好了不到两分钟,这又开始了!“前面摆着中华用粮食酿造的酒,这些都是伟大的酿造艺术中的圣品,而我们却去喝那些用树根、树叶、葡萄、番薯酿造的酒,这在我看来实在是奇耻大辱。好了,酒喝了,牢骚发完,希望不要介意哈!郭兄,到京城一定记得找我啊!”腾天民看来是喝完小酒之后心情很是舒畅,给郭辉几个人当树洞用了用。看了看时间,也不能继续蹭下去了,自己那一桌也差不多了,吆喝着走人。郭辉和腾天民握握手道别!等自己吃喝完毕去结账的时候,发现账单已被结过,郭辉感叹一句,“腾兄,也算是个讲究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