症,五感缺失后高涨的,渴望触碰与疼痛(彩蛋)(1 / 1)
失去了感官的贺朝云整个人变得木木的,倒是不会请罪什么的了,只剩下触觉存在的他如同退化成了海底的珊瑚,要有人去拨弄他才会动上一动,大多数时候都是安静地坐在房间里,什么也不做,商皓甚至不知道他还认不认识自己了。 没关系,不认识的话就从头开始好了。 给他找了帝国最好的医生,诊疗结果也只是“有恢复的可能”。 每次撞见贺朝云凝视着虚空的无神双眼,商皓就心口刺痛,他觉得自己亏欠了这个人太多,那几个月时间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熬过去的。 他永远都不会忘记那天贺朝云说起孩子没了时候的神情。 竟连本该会有的哀伤都没了,而是眼神平静,带着一脸卑微的讨好。 是害怕对方因为他怀孕不收留他,将他重新扔回那个鬼地方吗?竟能安慰似的说自己孩子已经没了,不会影响对方操他的。 到底是怎样的残酷训练让他连最起码的自尊都丧失了? 几个月前还不是这样的 知道羞耻,心怀自尊,在外人面前甚至是骄傲的。 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要是自己能早些将身体抢回来,或是与原主的灵魂拼个鱼死网破 只是再如何心怀悔意,也是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失去万般在意的一切也要拼死保住的孩子,就这样没了。 商皓打开房门,遥遥望着床上面色如水的男人,心头苦涩。 贺朝云的心,他估计是再也得不到了。 他感叹世事无常,上辈子分明已让他们得了善终,也算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却不想自己在临死前却要被逼着再经历这一世,眼睁睁看着贺朝云受人欺辱,活在水生火热之中,最后离自己而去。 真是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贺朝云失了感官以后,莫名变得很嗜痛,喜欢偷偷的用利器划伤自己,或是用手去碰装了热水的杯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想借此证明自己的存在,证明自己还活着。 他从早到晚都没有事做,唯一的活动就是每日定时定点的看诊服药与一日三餐。 他并不知道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只知道有个人一直在照顾他,给他喂饭,坐在他旁边,或者在饭后扶着自己散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天他又把自己划伤了,用摔碎的杯子划的。 但似乎也不是想自杀,只草草割了非致命部位,然后放任汩汩的殷红鲜血从自己的身体里流出,整个人木木的,把沾了血的手指伸进嘴里吮吸。 闻讯赶来的商皓着急忙慌地把贺朝云手中的那片染了血的碎玻璃夺了,又给他包扎伤口。 几个月没见光变得异常苍白的腕子上落了点点血迹。 “怎么又把自己弄伤了?”叹气......分明已经把他房间里所有的锋利物品都藏起来了。 知道贺朝云听不见,他也极有耐心地一遍遍跟他说话,最后挨着他坐下。 商皓只要停下来不说话,房间就会静到落针可闻的地步,只余下两人均匀的呼吸声。 忽的,他置于身旁的手被人捉住,是贺朝云带着他的手抚摸遍自己身体的每一寸。 近来,他常常会这样,缠着他亲密,缠着他做爱,以吸毒上瘾似的渴望。 但只有商皓自己知道,如此这般并不是贺朝云有多渴望他,也不是出于爱或是别的,只是他感知自己的存在的一种方式,跟反复弄伤自己如出一辙。 没有拒绝急切地将自己压倒的贺朝云,他躺在床上随便他摆弄身体,看着他趴在自己身上扶着两腿间的性器坐上去律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商皓纵使心情不佳,对此时进行的情事丝毫提不起兴致,却依旧尽可能得迎合。 因为他知道,眼前这个人这几辈子,在生病前,对自己从来没有那么主动过,永远都是自己说什么是什么,从来只会顺从地迎合,也只有在现在,才会有如此主动的时刻。 只有在不知道自己身份的时候才会如此主动。 他心头涩然。 自己的存在竟已然成了贺朝云的负累。 原本打定主意的要护他,爱他,终是食言了。 商皓如同吃了口未熟的橘子,落了个满嘴酸苦。强压住内心翻搅的深深悲凉,他抬头去看坐在自己身上的人,贺朝云这些天以来唯有情动时面部表情才会有些许变化,但依旧是不太生动的。 叹了口气,抬手将软了身子的人揽入怀中,在两瓣绵软湿润的唇瓣上落下细碎的吻。这一刻他甚至错觉贺朝云并没有瞎,他是看得到的,否则那双碧色的眼为何能如此清晰得倒影出自己的容貌? 无法言语,如此易碎的贺朝云像极了一只终身被囿于笼中的金丝雀。 但是商皓觉得他不应该是只金丝雀的,他应当是羽翼丰盈的雄鹰,本该翱翔于长空之下。 是自己拖累了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商皓的书房桌上放着一份由主治医生起草出的治疗方案,他已经签好了字,只是还没做好交还给医生的准备。 还没到时候。 得把一切都处理好才行。 这天商皓抽空去了贺朝云的娘家,他想,熟悉的场所或许更有利于他养病。 知道自己亏欠他们许多,他犹豫着道歉,谁知还未开口,那一家老小反倒是露出愧疚的神情,一丝一毫责怪他的意思也没有,甚至要将家里才成年不久的小雌虫介绍给他做雌侍。 看着战战兢兢不敢抬头看自己的小亚雌,商皓站在原地,如同被当头泼了盆冷水,通体冰凉,要说的话也被堵在了口中。 在此之前他万万没想到贺朝云竟如此孤立无援。 如早些时在军部听到的针对贺朝云的恶言恶语时同等的心情,让他竟开始庆幸如今的贺朝云无法从过去熟识的人脸上看到鄙夷的神情,亦无法听到诸如此类的伤人话语。 商皓几乎忘了自己最后是如何逃出贺家的,他浑浑噩噩地一个人徜徉在街头,心头乱作一团,失魂落魄。 他不知不觉走到了从未踏足过的贫民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已经入夜了,这个地方却热闹得很。 街头混子的斗殴声,建筑工地施工的声响,飞行器发出的杂音,警笛的嗡鸣,酒鬼的笑骂 铺天盖地的喧闹似乎都在嘲笑他的天真。 抬眼望去,拔地而起的大楼,现代化的装潢,给实则腐朽不堪的城市涂脂抹粉。 初次来到这个世界时觉得新奇的景致在如今看来却是如此的令人厌恶。来往行人的那一张张冷漠死板的面孔在他眼前飘过,让他想到了那群隔着金笼仰头用目光玷污他的心上人,并发出阵阵恶心淫笑的衣冠禽兽。 眼前忽的天旋地转。 扶着墙,他“哇”的一声吐了。 什么也没吐出来,只呕出了一口腥甜的污血。 猛然意识到。 这个地方已经绝了贺朝云继续生存的余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向虫帝请示过后,主动放弃了在此间的一切爵位、职务,遣散了家里的仆从,只带了几个自愿跟随的,带着贺朝云去了一个距离本星几光年的小星球,遥遥望去,那颗给他们带来半生伤痛的机械星球只是一颗微小的星辰。 这个小星球有原住民,生存并不艰难。 这是新的开端。 也是他给贺朝云找的最好的地方,在这里没人认识他,没人知道他不为人知的过往。 没有了流言蜚语,旧时的伤病总会愈合。 商皓将新的住处完全安定下来后,终于下定决心把那张末尾落了他签名的治疗方案交还给医生。 照常做好了今晚的饭食,送到贺朝云房间,纵然知道贺朝云没有了味觉,他还是极尽可能把饭做得好吃,是以这几月来他的厨艺精进了不少。 只可惜,以后再没机会给他做饭了。 看着人一点点把饭吃完,贺朝云又缠着他做爱,他近来估摸是无聊得紧,也没其他打发时间的方法,半天没看住他,腕子上又多了不少伤。 很安静,情动时也只是微微喘气,凉而滑的肌肤,只有两腿间的密处炽热灼烫。 两具躯体缠绵在一起,如之前的许多次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看出贺朝云好几次俯下身去想摸索着位置吻他,却因看不见一直找不到位置。 商皓便主动贴近,含住了他的唇舌。 一边吻着,一边两臂用劲将人按进自己的怀里。 如同年少时他们第一次亲热的时候,一时情急难耐的他恨不得把他捏碎了揉进身体。 商皓眨了眨自己不知何时已被泪水迷糊的双眼,仿佛在这个陌生的地方看到了那个年少时与心上人第一次欢爱的后山。 偷跑过去,在肆意生长的扎人草坡上不顾一切地拥抱彼此,用身体最敏感的部位深入他,感受他,与他合二为一。 然后,后山的草地在他眼前演变成那片埋了贺朝云破碎尸身的废墟,接着又是那个四面朱墙的宫闱,最后这一切的一切都在眼前消失,糅合成眼前这个有心跳有温度,却感官模糊的人。 ——他深爱了三世的人。 说好要好好待他的,很抱歉让他等了那么久。 “久等了。”末了,他附在他耳边悄声说。 贺朝云感受到耳畔的温度,颤抖着睫毛,小巧的耳尖晕出粉嘟嘟的红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以这场欢爱作为诀别,商皓挽着男人的手,小心翼翼地朝通往治疗室的长廊走去。 望不见头的长廊漆黑无光。 商皓举着盏灯,引着目不能视的人磕磕绊绊地往前走。 这条长廊似永远都走不到头一般,缓慢行走的他们如同走过了一生。 跟随医生的指引,他躺在了贺朝云旁边的床上。侧目是心上人宁静的俊朗侧颜,窗外是皑皑的白雪。 这个星球有着漫长的严冬,而春天却短暂。 “这一次轮到我来换你了。” “......把欠你的命还回去。” 他庆幸这一世的贺朝云并不爱他,不用如曾经的他那般踽踽独行于黑暗之间,不用独守那一个个寂寞的晨昏。 只愿你能往后此生安乐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