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想活着真难(1 / 1)
一辆马车在相府门口停下。 箱门打开,身着朝服的年轻人走下车来。 他容貌俊美,气质温润,犹如一块上好的羊脂美玉。 只是面带倦色,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 “二少爷,您回来了。” 门房恭敬地说。 那年轻人正是乔家老二,乔璟越。 他官拜大理寺卿,处理过不少冤假错案,是朝中最年轻且声誉最高的神判! 最近刚经手了一件很复杂的案子,索性就住在大理寺中,已经有数日未曾回家。 直到今早才将全部案件理清审结,便急匆匆地往家赶。 挂念父母还在其次,最重要的,还是想见见自己心心念念的宝贝妹妹。 谁能想到,神判乔璟越,是个不折不扣的妹控! 他回府后,先去见了父母双亲,见二人似乎是在商议什么事情,便告辞出来去看乔宛姝。 只是刚走到偏房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个奶乎乎的声音。 【你你你,你给我走开!】 【我还没到一岁呢,连个奶娃你都下得去手,你还是人吗你!】 乔璟越一愣,狐疑地四下里看了看。 周围并没有其他的孩童,那声音确实是从屋里传出来的。 【啊啊啊!救命呀!有没有人来救救我!】 【我不喝,滚开!把你的脏手拿开啊!】 那声音忽然变得更凄厉激烈,还伴着一阵阵婴孩的啼哭声。 乔璟越不再犹豫,立刻快步走进房里。 不管里面说话的孩子是谁家的,似乎都遇到了危险。 他当然不能袖手旁观。 等他进门后才发现,居然是奶娘拿着奶瓶,正按着不断挣扎的乔宛姝,想要往她的嘴里灌! 而他的宝贝妹妹拼命挥舞四肢,小脸儿涨得通红。 不断摇头闪避,嘴里更是哭嚎得撕心裂肺。 “住手!你在干什么!” 乔璟越目龇欲裂,一声怒喝就冲过去,挥手打掉了奶娘手中的奶瓶,并把乔宛姝抱在怀中。 【我的老天鹅啊,您终于开眼送个人进来了,我差点儿就死翘翘了呀!】 乔宛姝劫后余生,心脏跳得都快从嗓子眼儿蹦出来了。 她死死扒住救了她的人,甚至都没顾得上看看那人是谁。 乔璟越这回听得真切,那声音确实是怀里的小奶娃发出来的。 可她明明只是哭闹不止,并没有说话。 难不成,他听到的是她的心声? 乔璟越虽然是读书人,但经手了那么多案子,也见识过许多稀奇古怪、怪力乱神的东西。 接受起来,倒也不难。 再说,他现在满心都是庆幸自己及时赶到,救了自家宝贝疙瘩一命。 同时,更是愤怒居然有人敢在乔府。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杀人。 便也顾不上细究原因,而是怒瞪着奶娘喝问道:“你刚才在做什么,拿什么东西喂给小小姐?” 奶娘哪里会想到,事情做了一半,会被二少爷撞个正着。 早被吓得魂飞魄散,差点儿当场晕死过去。 她拼命掐着自己的大腿,怕晕了就没有机会再辩解。 磕磕巴巴地对乔璟越说:“二……二少爷,婢子是在给小小姐喂奶啊。” “是夫人……夫人吩咐的,说……说小小姐怕是饿了……” 乔宛姝这时候也缓过神来,狠狠瞪着奶娘,朝她吐了口口水。 【你把话说完啊,敢不敢把你在奶里下药的事儿说出来!】 【要不是二哥哥回来得快,我现在怕是都凉透了!】 她愤怒之下,甚至忘了自己刚才叫了乔璟越一声。 只要一想到差点儿塞进她嘴里的奶嘴儿,乔宛姝就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忍不住扒着乔璟越的手臂干呕起来。 眼见自己的心肝宝贝儿这么难受,乔璟越像被人当胸打了一拳,疼得五脏六腑都跟着颤。 他厉声对门外喝道:“来人,把奶瓶捡起来,送大理寺医馆查验!” 乔宛姝虽然是个奶娃儿,但肯定不会说谎。 她说奶里被下了药,那就一定有问题! 奶娘一看大事不好,猛地咬紧嘴唇,就朝乔璟越扑过去。 恰好乔璟越正回头喊人,只觉怀里一轻,刚才还抱着的奶娃娃已经被人给夺走了! 奶娘将乔宛姝挡在胸前,拔下头上的银钗,抵住她的喉咙。 “二少爷,这是你逼我的!” 乔璟越心中一阵懊恼,暗恨自己没用。 一个大男人,还能被个弱女子近身,将宝贝疙瘩给抢了去。 只是现在人在奶娘手中,他也投鼠忌器,生怕自己稍有抢夺的意思,就会害得乔宛姝受伤,惹来性命之忧。 他连忙伸出双手,对奶娘既是安抚,又是威慑地说:“你别冲动!把姝儿放下,我可以考虑放你一条生路。” 这边的骚动,早已惊动了旁边主卧中说话的乔氏夫妇。 夫妻二人急急赶来,身后居然还跟着被通报昏迷不醒的何姨娘! 乔璟越并不知道何姨娘曾经害过乔宛姝一次,他一颗心都挂在乔宛姝身上,甚至顾不上跟双亲说上只言片语。 “怎么回事,奶娘,你怎么敢这么抓着姝儿!” 陈氏看到宝贝女儿被人挟持,慌得手脚冰凉,眼前一阵昏眩。 颤着声音质问着奶娘。 “哼,我也不想的,但二少爷不给我活路,那我就只能带着小小姐一起走了!” 奶娘现在已经豁出去了。 她知道,只有牢牢抓住小小姐这根救命稻草,才有一条活路可走。 所以她手里的银钗又往里送了一分,尖锐的钗头依然划破了乔宛姝的皮肤。 一缕鲜红悄然滑下,在粉白的脖颈上分外显眼。 奶娘却还在癫狂地呼喊着:“你们立刻给我让开!只要我能安全离开,自然会放了小小姐。” “否则,就让她给我陪葬吧!” 陈氏见宝贝女儿受伤,心如刀绞,血气上涌。 还来不及说一句话,就晕倒在乔仲天怀中。 乔宛姝脖颈受伤,又被奶娘勒得喘不过气。 她又惊又痛,心里悲呼不止。 【完了完了,小命这就要交待在这儿了。】 【呜呜,我怎么这么命苦,还没过两天好日子,就又要投胎去了?】 【想要活着,怎么就那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