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1 / 1)
第八十章 这场严寒来得太猛烈,又处于五月要热不热,要冷不冷的时候,基地不管有没有房屋住的人,很多都穿着很薄的衣裳,没有厚点的衣服被子蔽体,在急剧下降的温度中失温离世。 更多的人是在前几天夜晚的□□之中,为保护自己的物资家人,与暴徒、罪犯打斗中死亡,还有就是住在棚户区的贫民们没有转移,或是在转移的路途中活活冻死。 一辆又一辆装满尸体的卡车,被运出基地外专门焚烧尸体的地方,浓浓的黑烟弥漫在基地上空,人们悲痛的哭声络绎不绝。 因为温度下降的太过厉害,基地很多人在一夜之间被冻伤,从而感冒,发烧,甚至肢体被冻断裂,需要做手术等等病症。 石山医院收到上级的指示,对冻病的患者免除各种检查手术费,人们只需要付药费即可治病,医院一直爆满。 司南再见到程溯铭,已经是半个月后了。 他下巴长满青色的胡茬,神情特别的疲倦,回来洗了个热水澡,头发都没敢就倒在床上睡了一整天,起来简单的吃了一份三明治,背上随身的双肩包就要出门继续去上班。 司南心疼的拉住他:“你走那么急干什么,我还没给你准备吃喝用的。” “我这次是正常去上班,不用给我备吃的。”程溯铭含笑回头看她:“我再上三天班,就连休一个星期,到时候天天在家陪你。” 司南把手中装了热水的保温杯塞进他的双肩包外侧兜里,“你这医生也太辛苦了,回来都瘦了一大圈,要不你不去上班了,辞职回家,跟我一起种菜种药草,也能赚不积分粮食。我空间里还有大把物资,养你绰绰有余。” 石山基地恢复的民用通信只是局域性覆盖整个石山基地,信号时有时无,远不如网络通畅。 “知道了程太太,我会小心的。”程溯铭耐心的听完她的碎碎念,低头在她嘴上轻轻啄了一下:“我上班去了,你自己在家里也要小心。” 他说完,又指了指手中的手机:“有事随时联络我。” 盛幼斌跟着程溯铭走进门诊部,感受到医院暖气十足的温暖感觉,他一边搓着手脱掉手上的手套,一边看着塞满医院楼道各处,连脚都没地方落,还在昏睡中的病人和来蹭暖气的幸存者,情不自禁放低了声音。 盛幼青、杨文涛他们都有司南送给他们的手机,她真遇上事情,也会在第一时间通知他们过来帮忙,因此他这半个月才能放心的在医院里工作。 因为路面结冰太过湿滑,原本走去医院只需要半个小时的路程,两人楞是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 两人都穿得很厚,戴着防风帽、护目镜、棉手套、脸上围着围巾,全副武装的在路上行走。 天色依旧昏沉黑暗,寒风不停歇的吹拂,刮在脸上生疼。 程溯铭没回家的这半个月,每天一日三餐吃饭、休息之时,都会用手机网络给她打聊天软件视频聊会儿天,确认她的平安。 到医院门口的时候,两人的眼睫毛、围巾、帽子上都结了一层薄冰。 “行吧,你怎么说都有理,我也不多说了。”司南垫脚帮他围上围巾,塞两个防冻疮、皲裂的蛤蜊油、冻伤膏到他羽绒服的包包里,嘱咐道:“路上要小心,别滑倒摔骨折了,基地还有不少潜逃的罪犯、暴徒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祸害人,你最好跟幼斌一起结伴走,路上有个照应,免得出了事,我都不知道去哪找你。” 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道路两旁堆积起比人还高的积雪,下面都凝固成冰,偶尔有在家呆不住,偷偷跑出来玩雪的小朋友,在积雪间挖洞、乱窜、打雪仗,附近传来家长焦急呼喊孩子回家的声音。 程溯铭站在自家院门口等了一会儿盛幼斌,两人结伴前往医院。 有同事路过他们的诊室,停在他们的门口:“小程,今天这么早就来了啊。” “之前让我上班的是你,现在不让我上班的也是你。”程溯铭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这段时间我们医院的医护人员工资是平时的三倍,干一天相当于平时干三天,不干白不干。当然我知道我们不缺物资,不过我上班不单单是为了挣积分,而是为了我们长远的未来。我需要基地的人脉关系,找出梦境中杀害你的凶手,为此我需要打入基地的内部管理层,获取更多的消息。我知道你现在有足够的自保能力,一般不会出门,出门遇到事情,也有盛幼青、杨文涛他们随时支援你,所以这段时间辛苦你在家了,等我放假回来,我会好好的补偿你。” 外头已经没下鹅毛大雪了,下着筷头大小的小雪。 程溯铭迈着长腿爬上三楼,走到自己所属的医生休息室,放下后背上的双肩包,把身上厚重的外套、围巾、手套等等都脱了下来,换上医生专用的白大褂,戴上口罩,示意同样穿戴好的盛幼斌:“准备开诊。” “嘶——冷死了。” 这时候的路人很少,除了主干道有定时清扫积雪的环卫工外,外面几乎没有人在行走。 他小声跟程溯铭嘀咕:“程哥,外面不是在半个月前加班加点的修建起两栋十五层高的大避难所吗,怎么还有这么多不是病人的人在医院楼道里睡着。” “避难所收纳了上百万幸存者,所有人混住在一起,暖气、安静度都不如医院,这些人怕是特意来医院躲清净吧。” 程溯铭向对方点头:“李主任,你今天来得也挺早。” “害,三倍的工资,外面再冷,也得来啊。”外科主任医师,年纪近五十,头发有些谢顶,名叫李永升的医师,羡慕的看着程溯铭说:“你今天回去洗澡了?瞧瞧你里面的衣服,好像换了新的羽绒服吧,看你羽绒服的牌子,怕是要不少积分兑换吧?” 后勤部修建起一个积分兑换大商店后,里面吃穿用度逐渐齐全,但很多东西都限时兑换。 商店会在外面的黑板上提前一天写明日要供应什么,比如新鲜蔬菜,星期一供一万斤小白菜,每人限购一斤,先来先得。星期二又是别的,粮食罐头肉类零食小吃类,也是限量供应,先来先得。 基地在半个月前免费给没有避寒衣物的人们,发了衣服被褥,但一人就一身厚点的衣服,一床旧旧的被子,许多人穿了半个多月,衣服都臭了,必须要换洗,只能去积分商店兑换厚点的衣服。 里面的衣服自然是根据材质、牌子不同,哪怕是旧的衣服,标的价格也不同。 李永升虽然是主任医师,工资待遇都不错,不过他有一大家子要养,还得省点口粮,来养跟他有一腿的廖曼曼,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他想多换两件好看点的衣服都舍不得,一听说最近一个月连续加班加点的上班医治病人,可以拿三倍工资,他马不停蹄地就来了。 这会儿看到程溯盼盼铭刮完胡子,恢复以往的温润英俊模样,没扣扣子的白大褂露出里面末世前就很高价的某个名牌货,超级保暖的羽绒服,他心中升起妒意。 廖曼曼在跟他厮混之时,一直表示要是能睡到程溯铭,她此生无憾了。 最近石山医院还有意提拔程溯铭,要升他的职,这人的老婆也是个年轻貌美,有本事的女人,居然在家里种植瓜果蔬菜,听说还承包了两亩大棚,雇人种,他们家里一直不缺吃喝。 程溯铭可谓是事业爱情双收,李永升心中的嫉妒不是一点半点,说话的语气就酸溜溜的。 程溯铭神色淡淡的回答:“我身上的衣服不适积分换的,我来石山基地之前运气好,在废墟中翻到一个卖衣服的商场,顺手捡了几件羽绒服起来,洗干净后跟新的差不多。” “你运气好的真是离谱。”李永升叹着气离开了。 “程哥,他们说石山院长打算提拔你到副医师的职位,最近要考核你的主刀技术,弄一台外科手术给你做,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盛幼斌目送李永升离开,转头问程溯铭。 “是真的,也是假的。”程溯铭打开病诊室的电脑,面无表情道:“他们说好听点是考核我,给我安排做手术,实际是遇到了大麻烦,整个外科室,没有一个外科医生敢接那台手术,所以把那摊子丢到我身上。” “啊?怎么回事?”盛幼斌坐在他身边,认真聆听。 程溯铭看着医院内部,某个病人的病例道:“京都方面有个高层人物心脏不好,需要做心脏搭桥手术,才能继续续命。但那个人物的心脏功能不好,手术成功的几率很低,偏偏他关系着整个京都基地,还有某个特殊研究项目的命脉,京都方面的外科大夫都怕手术不成功,自己担负不起责任,你推我,我推你,不愿意主刀。后来推不过了,他们选择在全国各地的基地寻找有能力的外科大夫,来做此台手术,很不幸,我被石山基地选中了。” “那你要去做这台手术吗?”盛幼斌认识到事情严重性,皱着眉头问。 “做,怎么不做。”程溯铭神色淡淡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万一成功了,我不仅能升职,还有一条重要的人脉关系握在手。失败我也不怕,大不了不做医生这行业,让你南姐养我一辈子。” 他提到司南的时候,狭长漆黑的眼眸里带着浅浅的笑容,脸上的幸福之色,看得盛幼斌都有些嫉妒。 什么时候他也能程溯铭一样,拥有一个对自己真心,一直在背后默默支持他,他也爱着对方的对象啊。 程溯铭走了后,司南闲得没事做,走去楼上的温室,往土壤里撒了一些薄弱的尿素、腐烂的果瓜蔬菜烂叶子沤的肥料,增加土壤肥力,让作物吸收营养,长势更好。 接着她把藤蔓蹿成乱麻的四季豆、豇豆、扁豆、西瓜藤、苦瓜、丝瓜藤等等藤条一一顺正,牵引回各自的木杆、藤架上,再把已经开花的西瓜、哈密瓜、丝瓜之类的作物,进行人工授粉。 温室和大棚种植的瓜果蔬菜没有昆虫进行授粉,需要自己授粉,一般只要摘几朵花,在其他花上授粉即可。 像四季豆之类的豆类作物,随便摘几朵花授粉即可,西瓜之类的瓜类,花朵还要分公母,才能授粉成功。 如今大部分的作物,如四季豆已经密密麻麻结了一木杆子长串青绿的豆角,可以摘去卖了。 但是豇豆的生长周期比四季豆长,人家都能卖了,它才慢悠悠的开花,需要手动授粉。 再比如,她之前授粉的草莓都开始结果,慢慢的开始红了,番茄也结满青绿色的鸡蛋大小番茄。 可能是气候不好的缘故,也有可能是上个月遭受了番茄病的原因,十几株番茄叶子都有些蔫蔫的,西红柿比寻常的番茄小一半。 还好她及时打了药水治病,到番茄长红的时候,药水也差不多没效果了。 至于瓜果类的作物,比如两个半月前种的十株西瓜,结出不少瓜出来,被她清理多余的瓜茬,长势不好的小瓜后,其他瓜都用网兜一个个兜着,挂在瓜藤架子下生长。 现在的西瓜每个个头有人头大小,瓜藤开始枯萎,最多再过半个月,瓜藤干枯的差不多后就可以采摘了。 虽然因为气候、大棚种植的原因,这些西瓜长得都不大,但是作为种植它们出来的种植户,司南还是很有成就感。 她上个月已经用化肥口袋装了十几袋土壤,每个袋子就种了一颗根苗青壮的西瓜苗,进行无缝西瓜种植买卖。 现在瓜藤长了一米多长,上面稀拉拉的开着小花,她摘了几朵雄花,对着雌花一一人工施肥。 忙活完人工授粉,她把可以成熟可以吃得豆角、丝瓜、黄瓜、苦瓜等等一些新鲜的蔬菜,还有蒜叶小葱摘了不少,分成五份,一份子自己吃,一份送去亲朋家里。 她先送的是隔壁,程薇在家里睡懒觉,看见她送的新鲜蔬菜,搓着睡眼惺忪的眼睛跟她说:“嫂子你真好,家里长了什么新鲜的瓜果蔬菜都第一时间给我送过来。” “知道我好就别挑嘴了,现在的天气有新鲜的蔬菜吃都不错了。你不爱的丝瓜、苦瓜都要做来吃吃,补充多点维生素。” 司南把菜篮子里的菜放在她桌上,看她早上吃了饭的碗还放在桌子上,剩汤剩汁都结冰了也没洗,客厅里的木椅子上搁置着几件团成一团的脏衣服,屋里冷冰冰的,也没烧炕和火墙,头疼得叹气道:“杨文涛一个人在外上班很辛苦,你在家里没事做,还是要做些力所能及的家务,减轻一下他的负担。别的不说,你自己吃了饭的碗要把它洗了,天气这么冷,也要烧烧火,让屋子暖和点,一会儿杨文涛下班回来也舒服点,别一直躺在床上睡懒觉。” 程薇很想说,她懒散惯了,这些事情都是杨文涛在做,她压根不用操心。 不过她心里也知道自己有点过分,杨文涛愿意宠着她,惯着她,是他的事。身为他的爱人,她不能理所应当的一味享受他的付出。 她送司南出门后,很乖的走去厨房,笨拙的引柴烧火,去做她从前觉得烧柴火很脏的事情。 盛母今天白天不轮班,在家里织毛线衣,看见司南拎着菜篮子过来,她一边开门领着她进去,一边碎碎念:“你这丫头,三两天就送蔬菜过来,我都不好意思收了。想推脱吧,又怕你不高兴,只能次次厚着脸皮收下。你上次给我的蔬菜种子,我种了十几盆菜在幼斌的屋里,长得不大好,但是勉强够我们一家人吃的。你的菜还是多拿去卖好一点。” 司南看着盛家家里地面整洁,桌椅板凳摆放的整整齐齐,看不到一点灰尘脏污,跟程薇家里形成两个对比,她笑着道:“本来家里种的菜就是供给自家人吃得,多了才拿去卖,你们没多少菜吃,当然要给你们一点,我又不缺那点积分物资。” 盛母把她给的菜放进厨房里放着,走出来感叹道:“也就你有心,上次你答应庞大哥他们住在咱们大棚里,他们一直帮着我和汪大姐他们干活,现在那些庄稼作物长得可好了,水果玉米再过半个月就能丰收,我掰开一个玉米头看了一下,各个都长得很饱满,到时候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庞大叔他们都搬走了?”司南坐在客厅里的矮脚板凳上问。 “昨天就搬走了,他们想找你道谢,你刚好出门去了,他们只好托我跟你说一声。”盛母坐在她的身边,拿起快要完工的毛线衣给她看,“这是庞大哥他们几个凑的积分,在积分商店换得毛线,给你织件毛衣当谢礼。他们忙活完临时暖气避难所事情后,这段时间会随着军队出去伐木赚钱,还有寻找物资,到时候找到好东西,他们说会来回报你。” 一件毛衣在外人的眼里可能觉得不值钱,不过司南知道,以庞兴安一帮人一无所有的棚户幸存者,他们用每天赚取的微薄积分,去积分店换价钱不菲的毛线,请盛母帮忙给她织毛衣,这份心意实属难得。 盛母让她坐一会儿,拿着毛线针,三下五除二把衣领收尾好,把织好的毛衣抖了抖,往她身上比:“这毛衣是庞大哥的大女儿起头,织了一个星期,快织完了手受伤了,别人不会织,这才拜托我收尾。你往身上试试看合不合身。 这毛衣织得是比较繁复的竹子花纹,司南穿上去刚刚好,很显瘦,盛母连连称叹:“真不错,等过几天积分商店再次开放兑换毛线时,我也要去兑换十几斤毛线,给你再织一身,再给幼青他们姐弟俩织一身。” “盛阿姨,不用给我织,我衣服多的穿不完。”司南委婉拒绝。 “傻丫头,你跟我客气啥,你成天就穿着那几件衣服,哪有多余的衣服穿,你平时拿给我们的东西还少吗,阿姨就给你织件毛衣,你不要推脱。” 盛母从自己的屋里拿出一小袋子出来,递到司南手里:“这是幼青、幼斌他们这段时间上班加班,他们各自单位发的福利,里面有一些糖果饼干瓜子话梅等等小零食,都留着,叫我拿给你吃。另外里面还有我去积分店换得红薯面粉做得红薯干、糯米丸子,你都拿回家里吃,吃完了跟阿姨说,阿姨再给你做。” 司南推脱不过,只能收下,她走出盛家院门,打开小布袋,看见里面堆得各种各样的饼干小吃,心里明白,怕是盛幼青他们姐弟得了这些颁发的福利,自己都舍不得吃一口,全都留给她吃,是为了报答她对他们的接济恩情。 这种被人惦记着的感觉还挺不赖,她把小布袋放进空间里,拿着剩下的两篮子菜,好心情的去到舅舅、姑姑家里。 舅舅一家子都出去上班了,孩子交给隔壁司家大堂嫂帮忙照顾,据说每个月给她开三十斤粮食,大堂嫂倒是照顾的尽心尽职,让一向事多的毛平珍母女都挑不出毛病来。 郑豪在十天前,被军队专门收容的尸体车辆,拉去基地外面单独焚烧了。 完事后,随车的郑健捧着一小盒子骨灰回来,通知了司南,大家一起把郑豪埋在基地南侧的后山林中,简单的立了一个坟墓。 当时大堂嫂、司玉芳婆媳两人哭得昏天暗地,一度昏厥过去。 如今过了十天,大堂嫂从失去丈夫的阴影中暂时走了出来,强打着精神照顾自己的孩子、隔壁刘明的女儿、郑健夫妻的独子,还要去医院照顾昏迷不醒的公公郑光,家中精神很不正常的婆婆,每天都两头跑,累得不成样。 司南过去的时候,郑健夫妻都出去上班了,大堂嫂正在给郑健不到两岁的儿子换尿在身上的裤子。 看见她出现,大堂嫂勉强的对她笑了笑:“堂妹,你来了,进来坐。”说着要起身给她端凳子。 “大堂嫂,你别忙活了,我站一会儿就走。”司南止住她,把手里两个已经冻结冰的菜篮子放在地上,看一眼在客厅里睡觉的两个孩子,还有傻呆呆坐在两个孩子旁边发呆,已经瘦的皮包骨的司玉芳,“我姑姑还是那个样子?” 大堂嫂点头:“估计刺激受大了,一时半会儿缓不过神来,这几天要比之前好多了,至少要喝点米汤。” “我姑姑变成这个样子,一半是她咎由自取,辛苦你了大堂嫂。”司南叹着气:“我别的也帮不上你什么忙,你要是觉得累,我可以带走我姑姑,照顾她一段时间。” “不用。”大堂嫂摇头:“我的确埋怨婆婆间接害死了壮壮他爸,但我心里明白,罪魁祸首不是她,是她哥,还有那帮杀死壮壮他爸的真凶,我没理由不管她。婆婆以前对我很不错,她现在变成这个呆呆傻傻的样子,说实话,我看着心里也不好受。你放心,家里有二弟二弟妹他们上班赚钱养家,我在家里会伺候好公婆,到时候缺什么一定会告诉你。” 这年头能如此明事理的女人已经不多了,司南跟她说了一会儿话,趁她不注意,往厨房里偷偷放了几把挂面,这才离开了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