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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寡剑修的表白(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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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锦觉得沈侑雪最近有点不对劲。 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 比方说起居坐卧。 大概是剑仙比较受尊崇,唐锦似乎从未见过沈侑雪出入其他峰头聆听诵经,听法授道,然而这并不代表剑修就自由散漫。就相处的五年里,剑修的言行举止不说严格规定,也可以说是仪范良好。即便是在山下住店,房间也大多只要清洁素雅,整齐干净。 更别说什么大肆酒肉,胡吹神侃。 当然,这些规律只是唐锦推测出来的,沈侑雪很少管束他,只严格律己,一副清心寡欲,除了剑之外别无所求的模样。 可现在状况有些不同。 “今天不把惊鸿拿出来?” 他和剑修依旧是两间厢房,但已经习惯了睡一间。唐锦卷着自己的被褥靠在拔步床里侧,外侧,剑修正认认真真地捻平被角。 两床被子近得好似新婚一般……不对,若真是跟剑修成了婚,绝对没有分被子睡的道理。除了情欲上的那点事两人会滚在一块儿,平日里这小小的距离简直就是无法跨越的鸿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常常睡下时隔着多远,醒来后就能看见剑修规规矩矩双手交叠很安详地闭目睡着,还是那么点看似伸手就能碰到实际上毫无变化的距离。 可不知不觉中——反正唐锦觉察出奇怪时,那点距离就莫名其妙地已经在一点点消融。以前能放得下一把惊鸿剑的间距,现在两床被子紧紧地靠在了一起。 难道是沈侑雪睡了一个多月终于不认床了? “放不下,”剑修铺好了被子,躺进去,“你一直摸它,我睡不着。” “喂喂喂别说的我好像在占你便宜似的,我摸的是剑……”顿了顿,想到剑修这种神奇的生物确实有不少会把剑当成老婆看来,社畜又是一噎,“好吧好吧,剑不在,你人在也行。” 入夜后吹熄了灯火,唐锦鬼鬼祟祟伸出手去碰沈侑雪散开铺在枕上的长发。触感柔顺,有点好摸。他没兴趣打理自己的发冠,倒是对抚摸沈侑雪的头发很有兴致。 他还能想起当时,剑修为了自证大道伤及心脉,重伤到维持不住灵力掩盖,那日一早醒来便看到白发的他坐在桌旁闭目养神的模样。 后来伤势渐缓,那白发就再也没见过了。 有点遗憾。唐锦玩着剑修的头发,玩着玩着出了神,忽然作怪的手被人扣在了被子上,他一惊,转头看到剑修神色清醒地侧卧着,一只手按在自己的手上,目光有些神秘莫测,让人很有压力。 唐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家伙,怀民亦未寝! 沈侑雪倒是没吭声,只是视线稍稍一动,扫过他的手,似是在等个解释。 唐锦装作不理解,从善如流靠了过去给了个晚安吻,吃完了豆腐才安安心心躺回自己的被子里,对着对方伸出了一点红润的舌尖,眯起眼睛笑,“这么看我,是想要我给你睡前服务一下?” 调戏一下又不会怎么样。 反正除非被自己撩起火,剑修几乎都对这些玩笑话毫无反应。 果然剑修闻言便垂下眸子松了手,又静悄悄地躺了回去,变成那种无比标准的睡姿。 唐锦抽手,却依旧盯着剑修闭目的侧脸。 他过去总是太忙,即便是想要找点感情发展,也往往出师不利。他想起自己抱着惊鸿,按照书里那样用手指安慰自己的那个晚上。按理来说应该是出口,被用作其他用途总归会有点不适应,可他那时满脑子都是脑海里沈侑雪的脸。 剑修把自己压在床上时俯视。 牢牢实实地按着自己在口中泄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舌尖交缠时的热度。 脑海里各种画面乱成一团,身体悸动颤抖,连呼吸都乱掉。他甚至这几日还专门在街上挑了些还看得顺眼的男人,在脑海里想象了一番,简直毫无意义,别说考虑上下的问题,他只再一次确认了自己不光见色起意,更是对剑修日久生情了。 明明之前五年对方确实恪守礼节,作为师长教导自己。 可现在那些相处的细节,经常在性欲上头时变成手冲的配菜。新鲜感和刺激感交错在一起,一次次刻在脑海里。 他好像是真的把沈侑雪当成了师尊。 也是真的想跟对方滚床单。 这是不是太禽兽了点。 当初自己跟沈侑雪说的都是表面师徒,也不知道如果对方发现了自己真的有了徒弟看师尊的感情还想上他,会怎么想。 唐锦钻进被子里思考起了人生。 万一对方在这一点上太过死脑筋,觉得自己大逆不道想要清理门户什么的……危机感涌上心头的同时他微妙地感觉到自己又想手冲了,硬不起来的不满与心头的情欲交织在一起,唐锦埋在被子里叹了口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性癖的事,怎么能叫做变态呢。 睡了睡了。 不对劲的感觉依旧挥之不去。 唐锦偶尔也需要写点东西。他用不了法术,也就没法使用玉简联络他人,数来数去,跟紫薇峰的叶如衍既算是师兄弟也算是朋友,有些乱七八糟的小事他偶尔也会想找别人聊聊,何况叶如衍做事一板一眼很是守旧,有时看他被戳到雷点洋洋洒洒一堆说教也挺有趣的。 觉得有点意思的唐锦也就时不时写点信,拜托沈侑雪折成小纸鹤,用来传信。 可惜他也就练了五年,字勉强算个工整,还没达到好看的地步。 这回他也在那儿写,写些胡说八道的东西,说自己路过别人农田看到有几株花不错,一把薅走了给剑仙编了个花环。写的时候他都能想出来对方要说些什么了,无非是不要毁坏普通百姓家里的东西,也不要做有损仙尊体面的事,更要时时约束自己,不要太过妄为。 瞎编这种外头见闻时,唐锦才勉强体会出了点过去发小编故事的快乐。 剑修往日都只是在旁边看剑谱。 这一次却默默盯了他的字许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唐锦毫不在意,抱着戏弄的心情问他:“怎么了,觉得我的字写得不好?这可是你教的。” 沈侑雪看着他,放下剑谱,道,“嗯,再改一改。” 唐锦:“……?” 平时不是都随便自己吗,也不见以前墨水把纸弄糊了,笔写秃了,剑修有什么反应,难道这次自己胡编乱造得太过,连他也看不下去叶如衍被戏弄? 唐锦踟蹰片刻,乖乖站着,看见剑修伸手,本以为他是要笔,伸手递过去,却被对方连笔带手一起握住。 唐锦下意识道:“你轻薄我!” 剑修轻飘飘看他一眼,居然没反驳,站在他身后,俯身迫使他也微微弯下腰,手心扣着唐锦的手背,胸膛起伏时隐隐能碰到他的后心,姿势好似从背后圈住,偏低的体温却让唐锦倏地心跳加速。 覆着他的那只手沉在光里,边缘透出点润泽的光,好像控制住了自己的命门一般,令人心神不定,看多便渐渐心生恍惚。 他喉头滚动了下,心想自己怎么又在干正事的时候想歪了。 尔后又想起,自己其实是想学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多少也是个大人,异世界也算是出门在外,要点脸皮。最初搬到太忘峰的那几天,他看着沈侑雪一手好字,想要学一学,却只是听对方轻声道,志向未定,游移不定,日后再说也不迟。 手被带着随意写字,只是这一回写的不是那些胡说八道,唐锦看着笔下那些言辞简洁却言语锦绣的问候,一时之间看得有些佩服。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写的字似乎跟剑修平日的字游戏而不同。气如奔马势若秋鹰,字里行间又很从容,似乎看多了便生出距离感。 唐锦犹豫:“这一看就知道是你帮我写的。” 剑修说话的气息在他耳后,漫不经心,音调有些低,“不好么?” 倒不是好不好的问题,唐锦叹了口气,“你写得确实比我好。” 他虽然对这没什么造诣,可好看不好看还能分辨,这一下,刚才满脑子紫薇峰大师兄的气急败坏说教的模样也散去了,徒留废柴的寂寞。 剑修好脾气地跟他说,“往后我教你。” “你不是说心神不正练不好字么。” 写好的信封好签,折成小纸鹤飞出窗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剑修又捧起看了一半的剑谱,听了他说话,转头,慢慢地,轻描淡写地从下往上撩了他一眼,“此一时,彼一时。” 小纸鹤摇摇晃晃地飞远了。 唐锦想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才能折出纸鹤,短暂地低落了一下。对于剑修的话听听也就算了,他现在每天过得逍遥自在,倒也不急着把字练好,只是有些惋惜地叹了口气。 “你看我们出来这么久,都没遇到什么值得写的事。” 通常来说主角一下山,什么仇家啊灵兽啊天降啊竹马啊什么的就该来了,多少也会发生点轰轰烈烈不写个两百章剧情停不下来的事,可他确实就是在老老实实地修炼,修炼完了就扯着剑修出门玩,这段日子下来,从街头到街尾的街坊铺子,他能一路打招呼不带歇的。 怎么说呢…… 唐锦陷入沉思。 这不就是,背景板的生活吗。 沈侑雪随口问:“你想写什么事?” 唐锦思考片刻,很认真地问:“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说,我其实是什么魔尊之子……将来跟你来一段爱恨情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沈侑雪:“……” 他语气古井无波,“魔尊没有孩子。” 唐锦又想了想,“那我会不会突然来了个机缘,觉醒了半魔之体,半妖之体?” “……”剑修沉默半晌,纠正他,“你是人。” “那我会不会因为想跟你搞师徒恋被逐出师门,自生自灭。”这个唐锦倒是真有点担心,他甚至有了危机感,“按照我这种情况,想要独自生存可能有点难。” 剑修告诉他,“掌门不会管。” 与其说师弟是不会管,倒不如说是根本不想管。对方巴不得赶紧把徒弟培养起来然后卸任掌门找个清净地方心无旁骛地练剑,就好像当年他和师弟真刀真枪地打了一场,输的人留下来当了掌门,而他半夜拎着师弟准备开溜的包袱直接走人。 唐锦稍微安心一些,也就静了片刻,新的想法再度出现,“那如果有一天,你突然发现我威胁到了天下苍生,然后你不得不……” 剑修问:“你知道归元境有多大?” 唐锦摇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剑修又问:“那你知道上洲地广几许?” 唐锦仍旧摇头。 剑修耐心解释:“按照你目前的修为,一路杀去,杀上七八百年,大概还杀不出归元境。” 唐锦:“……” 唐锦蔫了。 这剑修,他真的……很没有聊天的天赋! “……总感觉,你真的就是那种,打个炮之后就会错过真爱的孤寡剑修……” 沈侑雪不知道为什么他对那些生死之事感兴趣,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琢磨这些有的没的,譬如,心动与否,又为何非要在感情里扯上许多人,好似若不轰轰烈烈闹上一场,便不知道自己的真心。 唐锦看着他那万年沉静的冷淡表情,问,“那如果有一天真的遇到了,你怎么知道你一定会喜欢这个人?” 没有承载过,没有崩毁过,没有考验过也不曾嫌恶过,没有留下任何痕迹,那岂不是……岂不是,连是负担还是力量,是痛苦还是欢愉都分不清了吗。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谁敢说真的能证明真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唐锦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所有人不分贫富贵贱生命都终归会有一个限度,这么有限而珍贵的时间,若不曾艰难跋涉,不曾摸爬滚打,不曾凝视远方共同的一盏灯,不去经历那些一旦过去就不会再重来的羁绊,那又和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有什么区别。 剑修道,“我不会。” “你好自信,能不能把这自信分我一半。”唐锦瞥他,“就凭你资深单身狗的经验?小心以后刻骨铭心,被人骗得心碎欲绝。” 剑修放下剑谱,语气温和。 “现在这样已经够了。” 唐锦一怔,痛心疾首:“你好灰心丧气,这就是千年孤寡的后遗症吗。你要……”他想了一会,“你要振作起来!” 沈侑雪摇了摇头,把唐锦弄乱的桌案整理好,光影里他注视着笔墨的目光似是在回忆,没多少温度,那是一种不感兴趣的,有些幽深的目光。 他神色淡淡,“刻骨铭心之事太多,我不想再经历了。现在这样,就很好。” 理好了桌案,他向沉思的唐锦伸手,打断了那些后面乱七八糟的奇思妙想,将干净的笔递了过来。 在桌上已经摊开了一张黄纸,上面用朱砂画着一道符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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