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她被你害得得了抑郁症(1 / 1)
博宇上上下下的员工最近全都听说了一点关于总裁的八卦。 听说总裁夫人特别漂亮。 听说俩人感情不和,夫人不理总裁了。 听说两个人吵架,总裁在办公室把人家弄哭了。 被虞佳笑揪住的员工正在打印机前打印资料,看她竟然胆敢直呼总裁名讳,以为就是传说中的“夫人”。 但一看这也就一般好看,没传得那么神啊。 谁说的特别有气质?凶神恶煞的气质? “周总在在在开会……” 虞佳笑松开他,又气势汹汹地杀向那间会议室。 外面的员工反应过来,急忙想拦,好几个人谁都没拦住虞佳笑。 虞佳笑直接冲进会议室,冲进正在进行中的项目会议。 她不像林语熙。林语熙会先让外人出去再说话,在人前给周晏京留着体面。 虞佳笑可不在乎体面不体面。 她在整个会议室二十多号人错愕茫然的目光里,端起桌子上的咖啡就朝周晏京泼过去。 有人惊叫一声,被打断的会议迅速骚乱起来。 “周总,您没事吧周总?” “拿毛巾!拿毛巾!” “谁啊你?竟然敢泼周总?” “泼他怎么了?”虞佳笑叉着腰站在别人的地盘里,比在自己家还横,“老娘泼的就是他这个丧心病狂的渣男!” 周晏京坐在会议桌的主位,咖啡液顺着他英挺的眉骨淌下来,从轮廓分明的下颌滴落。 昂贵的灰色高定西服被褐色液体浸透,他坐在那,清贵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赶过来的杨康第一时间递上毛巾,接着快速指挥其他人离开会议室。 周晏京擦了擦脸上、身上的咖啡,掀起眼皮时,那双漫不经心的眸子已经冷了下来。 “虞佳笑,你知道你在我这能安然无恙活到现在,都是看林语熙的面子吧。我对你的忍耐有个限度,你最好不要超过这个限度。” “我管你限度不限度的,你欺负她我就跟你没完!说好了离婚,你为什么又骗她?” 周晏京没耐心跟她废话:“我跟她的事,你起什么哄。” “你不就是看她没有家人觉得她好欺负吗?”虞佳笑越想越气,吼道,“我就是她的家人,你欺负她没人管我管!” 周晏京本来就心烦得很,那天林语熙从博宇离开之后,就把他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 这比兜一圈回到原点还糟糕,因为现在倒退到了更棘手的境地。 他根本懒得理会虞佳笑这个没头脑的蠢货,却不得不对她客气,因为林语熙一心向着她。 他没有岳母,胜似有个岳母。 周晏京一口烦躁的火闷在胸口,无处可发,无人可发,现如今真是人人都能随便对他喊打喊杀,被虞佳笑把咖啡泼到脸上也得受着。 他扯了扯领带,忍耐着火气:“我爱她,所以不可能跟她离婚。我对你忍让只是不想惹她不高兴,你要是识趣就安安分分做好你的闺蜜,别来瞎掺和。” “你爱个屁!你的爱有什么好的?你以前也说爱她,最后还不是把她伤成那样。她长那么大第一次谈恋爱,第一次爱上一个人,她那时候那么爱你,你说抛弃她就抛弃了,连个理由都没给过。” “你知道那段时间她是怎么过来的吗?她被你害得得了抑郁症,每天都在怀疑自己不好,不值得被人爱,你知道我有一天接到她的电话,听见她说,‘笑笑,我好难受,我好想死掉。’心里是什么感受吗?你知道我在路边找到她的时候,她哭成什么样吗?前面那么多车,我真怕我要是来晚了,她想不开做什么傻事。” 虞佳笑就像一头暴怒的狮子,恨不得扑上去咬死他。 “这些你当然不知道,因为你他妈的自己在美国逍遥快活!” 周晏京摘领带的动作不知在什么时候停了下来,他转过身。 “你说什么?” “什么说什么!你耳朵有问题吗!” “她得过抑郁症?”周晏京眸光在会议室明亮的光线里晦涩不明,盯着她,“什么时候?” “你说什么时候,你抛弃她去美国之后!”虞佳笑还在持续不断地输出,“熙熙上辈子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让她遇见你这种烂人,你根本不配说爱她!” 周晏京却没有在听她说话,被她指着鼻子骂得狗血淋头,都没有反应。 他神色怔忡,像一座石化的雕塑,僵硬地立在那一动不动。 “我警告你,你老老实实跟她去办离婚,不然我……” 虞佳笑话还没说完,静止的雕塑忽然有了动作,周晏京大步从她身旁越过,朝外走。 “喂!我狠话还没放完呢!” “你慢慢放。”周晏京头都没回,扔下一句,“杨康,拿支录音笔给她录着。 从黄昏到夜幕,周晏京开车回到松云湾时,天色已经擦黑。 周晏京输了密码进门,昏暗的房子自动感应亮起灯。 林语熙搬走之后,这房子彻底空置下来,空荡荡的婚房,以前虽没多热闹,如今才是真正的冷清。 灯火通明,可她留在这里的气息,好像一点一点地都随着时间消失了。 周晏京径直走进去,找到家里存放医疗用品的那面柜子。 林语熙在家里备的药品很齐全,各种盒子、瓶子、消毒液或者生理盐水,眼花缭乱但分门别类,摆放得很整齐。 周晏京一格一格地翻找,胃药、感冒药、止疼药…… 还有些应该是陈嫂的,治疗肩周炎和腰肌劳损。 终于,他在最下方的柜子里找到一些被收起来的药,那些名字都陌生而不常见。 周晏京一个一个地把药盒拿起来看。 盐酸舍曲林片:用于治疗抑郁症的相关症状;不良反应:厌食、失眠和嗜睡……头痛、偏头痛…… 米氮平:用于抑郁症的治疗;不良反应:不适、腹痛……呕吐、厌食…… 氟西汀,适应症:抑郁症;不良反应:头痛、睡眠异常……厌食…… 还有曲唑酮、伏硫西汀、文拉法辛……这些药全都开封了但没吃完,她尝试过多少种类,就意味着经受过多少次挣扎。 恍惚之间,周晏京想起他们的第一个结婚纪念日,他从纽约回来。 那天早晨她在吃药,他问她是不是生病了,她说是感冒。 怪不得他才离开半年,她就瘦了一大圈。 怪不得她看起来那么消沉,没有跟他说话的欲望,他还以为她冷冰冰的不想理他。 迟来的心疼如夜间回涨的潮水,没过喉头,让周晏京几乎快要窒息。 他手中的药盒因为太过用力而被捏得变了形。 外面的天色彻底黑了,夜晚于此刻降临。 无边的夜色从窗外涌入空旷沉寂的别墅,压弯了周晏京挺拔的脊背和双肩。 为什么那天他没有再多问几句,或者再多关心她一点? 为什么他那么轻易地就走掉了? 那些日子她是怎么熬过来的呢? 又是在多深重的痛苦里,她那么努力想要为爸爸妈妈好好活着的人,才会说出一句:我好想死掉? 林语熙…… 这三个字就像一只铁手,紧紧攥住了他的心脏,令他不能呼吸,浑身的血液也停止了流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