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再见靖国公老夫人(1 / 1)
方氏听说洛染过来了,还小小地惊讶了一下。 洛如雪却有些心虚,一是怕洛染说出傅明珠不小心吃了绝子药的事。春桃得到洛染的同意,特意告诉洛如雪她知道了这件事。 这些日子,洛如雪都有些坐立难安,感觉头上那把刀似乎随时都能掉下来。 二是怕洛染在方氏面前说起她求世子爷拿银子贴补娘家的事,靖国公府表面上看着还好,内里实则也拮据着呢。 这事傅世恒没跟方氏讲,方氏自然还不知道。 两件事,无论哪件事抖落出来,她在婆母这里都落不着好。 傅明珠却在一旁很兴奋,道:“娘,她肯定是有事来求您了,您一会儿一定要拿出婆母的架势!” “你这孩子,胡说八道什么。” 方氏端起茶抿了一口,不痛不痒地斥了傅明珠一句。 洛染进来,行了礼:“给母亲请安。” 说完,也不等方氏叫起,自顾自起来,笑着道:“儿媳最近忙,腰有些不舒服,多谢母亲体恤。” 方氏斥责的话都到嗓子眼了,只好又咽了回去,这个时候若是再说旁的,传出去就是苛待儿媳。 这她倒不怕,担心的是又被冠上一个目无君主的罪名,谁让这个死丫头还有个县主的名头呢,想起这个,方氏恨得就忍不住想撕碎了帕子。 淡淡道:“嗯,你平日也要多注意些身子,若是忙不过来就不要硬撑,我身边倒还有几个可用之人。” 洛染扶了扶髻上的玉簪,笑道:“多谢母亲好意,只是这事母亲怕是帮不上忙。” 不等方氏开口,傅明珠在一旁道:“我娘做了几十年的国公夫人,走过的桥都比你走过的路还多,你不说怎么知道我娘帮不上忙?我看你就是故意糟蹋我娘的好意!俗话说,长者赐不可辞,你们洛家就是这么教导女儿的吗?” 方氏低头喝茶,假装没听见傅明珠的话。 洛染微微笑了一下,余光扫了一眼今日异常安静的洛如雪,嘴角慢慢扬起:“洛家如何教导女儿的,这一点不劳妹妹操心。只是洛家从来没有长辈再说话,晚辈胡乱插嘴的规矩。还有,妹妹刚刚说我故意糟蹋母亲的好意?这话从何说起?” 傅明珠脸一红,脱口道:“你算什么长辈?” 方氏想阻拦都来不及了。 就听洛染道:“我算什么?俗话说长嫂如母,就算妹妹不把我这个嫂子放在眼里,我是皇上亲封的县主,难不成妹妹还对皇上不满?” “明珠!给你大嫂道歉!” 方氏重重放下茶盏,喝道。 只是不知道喝的是傅明珠还是洛染。 洛染不在乎,对付方氏李氏这种欺软怕硬的主,拿身份压人最痛快。 傅明珠见母亲对自己拼命地使眼色,只好不情不愿地起身,草草地弯了下膝盖:“对不起。” 刚要转身,洛染轻笑:“妹妹说什么?刚刚我在想事情,没听清。” “你!” 傅明珠气呼呼地看着她。 洛染含笑对视。 傅明珠深吸一口气,又重新了弯下双腿,大声道:“大嫂,对不起!” “妹妹这是说的什么话,都是一家人,何来计较那么多。快起来。” 话虽这么说,洛染连动都没动一下。 傅明珠红着眼眶坐回去。 她安静了,洛如雪今日更是老实,洛染又说了两句话便起身:“母亲,这些日子忙,我也没顾得上祖母,现在去看看她老人家。” 方氏点点头:“嗯,去吧。” 洛染又看了两旁:“弟妹和妹妹呢?你们两个要不要一起?” 傅明珠一听,忙皱起眉头嫌弃道:“我才不去!” 洛如雪也干笑两声:“我身子重,走路不方便,就不耽误姐姐了。” 洛染点点头,表示理解,临走前又说了一句:“虽说我是你堂姐,但是洛家已经分家,我们又都嫁入傅家,这事本来就让京城人耻笑了,所以妹妹以后还是叫我大嫂吧,我也称呼你弟妹,或者世子夫人,都行。” 洛如雪倒是好说话,点头答应:“好。” 等洛染一走,她就见傅明珠冷笑着看向自己。 洛如雪垂眸道:“妹妹为何这么看我?” 傅明珠哼了一声:“你现在知道说话了,刚刚我被欺负的时候你怎么像个哑巴一样,坐在那里一声不吭!” 洛如雪委屈地看向方氏:“母亲,我这也是为妹妹好啊。” 傅明珠不解:“怎么就是为我好了?” 洛如雪道:“过了年三皇子就十五了,听闻柳贵妃张罗着选三皇子妃呢。洛……大嫂与大哥又一向跟宫里走得近,万一我帮妹妹惹恼了大嫂,到时候她去宫里说妹妹坏话,岂不是要耽误了妹妹一辈子?” 提起三皇子,傅明珠红了脸。 方氏也觉得洛如雪的话有道理,遂道:“明珠,你这脾气也该改改了,以后忍着些,等你成了三皇子侧妃,她就算是郡主见了你也得行礼。” 傅明珠扭了扭身子,小声应了一声,又道:“可是娘,三皇子比我还小一岁呢,皇上真的会同意他这么早娶妻吗?” 方氏想了想,道:“应该会的。过完年,太子妃嫁入东宫,你表姨母会想办法说服皇上的。” “可是女儿怎么听说柳家也想把柳梦儿嫁给三皇子呢?” 傅明珠有些担心。 方氏安慰道:“别怕,柳梦儿还小,就算成亲也要过两年,那时候你都有三皇子的孩子了,母凭子贵,就算她是正妃也不能那你怎么样。” 一听到孩子,洛如雪这口气没等松下去,又提了起来。 洛染看着眼前熟悉的院落,一时有些恍惚。 自打上一世她死后,到如今成亲月余,她还是第一次踏入这里。 院子里那棵老槐树还半死不活地矗立在角落里。她还记得,每逢春天,别的树郁郁葱葱,这棵树上的叶子却总是稀疏。 叶子不多,上面的虫子却泛滥成灾。有的叶子甚至都成了蜘蛛网,也没有下人来给收拾一下。 每次经过,她都快走几步,生怕虫子掉在身上。 有一次,她实在忍不住,跟老夫人说了一嘴,要不叫人来把这棵树砍了吧,重新栽上一棵。 老夫人听后大发雷霆,抄起手边的玉如意朝她砸了过去,额头上顿时鲜血直流。又青都吓傻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拿帕子为她包上。 那个地方后来就算好了,也留了一个淡淡的疤,后来梳头,又青总是在额角故意留下一缕碎发遮挡。 想起这些,洛染不自觉地抬手摸了摸额角。 春雨忙问:“夫人,您不舒服吗?” 洛染摇摇头,抬步入内。 “谁啊。” 内室传来一声沙哑干裂的声音,好像破败的风箱发出令人难忍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