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出生天(1 / 1)
死气沉沉的相府,像个破败的牢笼,我望着远处的天空,穿着来时的衣裙,可再离开时,却已物是人非。 看着身侧的人,我稳了稳心神。 终于,孙均驾着马车,我们逃出去了。 城郊的院子里,竹云迎了出来。 “我不是让你走的远远的?” “姑娘,我逃了,巧了,就逃到这了。” 这丫头俏皮一笑,望向马车里,犹豫了下。 “是他吗?” “是他。” “姑娘…” “她呢?还有…”我打断了竹云。 “她俩走了,天下之大,总有个容身的地方。只是,姑娘,你又是何苦呢?” 竹云紧忙着烧水,熬药,做饭,她一个人要照顾三个病号,确实有点难为她了。 我和孙均伤的不轻,但精神头却好。 何立却发了高热,昏死过去。 连药也喝不了,只得有人一勺一勺的喂。 我看着竹云,我又看看孙均。 “孙大人,伤势很重,我得上药。” “她说我伤势很重,得上药。”孙均面无表情地重复着。 “那等你俩上完药的。” “你就不怕他死了?谁要带回来的谁喂!” 孙均没好气的去了别屋,竹云连忙拿着药追了出去。 “你跑什么,你的孙大人还能飞了不成?” 我随口一说,竹云却差点让门槛绊倒, 呦~有意思。 我自己也是病人,何立和孙均过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时不时受个伤,可我上下两辈子,顶多也就刀尖儿划了皮,绣针扎了手,光是将何立脑袋搬到我腿上,就用尽了全身力气,我只觉得右肩一阵疼痛。 一勺一勺的喂着,好在能咽,检查了左臂上的伤口,破碎的绿衫也用不着脱,撕吧撕吧就下来了,看着他身上的伤,我胸口有点喘不上来气,我怎么能不心疼呢? 我是折磨他了,我解恨了吗? 不还是假装着发狠,用折磨人的办法替他处理了伤口?伤口溃烂就得剜掉,火烤过的刀尖儿就当消了毒,烈酒就当杀菌,这样的环境,我能想到的也就这些,总比任由伤口感染要好,一切没尘埃落定之前,我怎么敢拿着药进去,能带进去的也只有酒了吧。 这般折磨他,不过是仗着自己知道孙均会最终会被张大劝服,他将成为相府里职权最大的人,我必须要把何立架空,不然他会阻碍整个计划,应了刘喜的那句话,何立不除,秦桧难近。于国,我必须舍了何立给我的家。 何立书房里不过就是鞭子,也没什么别的东西,再就是一根麻绳。他审人向来只靠着城府与诡刃,文人的书房没什么刑具,他顶多受一点皮肉伤而已。 世人皆知何立是秦桧心腹,秦桧败了,何立也跑不了,秦桧同党会要他的命,那些忠良也不会放过他。只有把他摘干净,说他起了异心,模糊了他对秦桧的衷心,才能为后续铺好路。 我以为自己仗着窥透先机,可以护他周全,可到头来我斗不过这滔天的权势,何立一句禁足,我连院子都出不去,纵然我有通天的本领,我无处施展,我连人都见不到,谈何智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