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夫人,方便撩起您的睡裙么(1 / 1)
“我能见见夫人吗?” 李维礼貌询问道。 他的请求似乎有些唐突。 以至于老管家杰里那崎岖的眼角难以察觉的露出一丝不悦,却又很快隐去,有些为难道:“太太在车祸中受了伤,正在后院静养...” “实不相瞒,我的本职工作是名医生,或许能为夫人提供些医疗帮助。” 李维态度有些意外的强硬,就连一旁的凯特琳小姐都感到过于无礼,不由开口道:“安德烈夫人既然受了伤,咱们晚些再来也...” “杰里。” 书房套间的休息室里,传来安德烈的声音,他似乎还在旁听着这边的交谈。 老杰里听见老爷唤他,踱步进了休息室。 不多时,他又躬着身子倒退出来,来到两人身前,摊手笑道:“老爷接受了您的善意,这边请。” 笑意、礼数无可挑剔。 但李维还是从微微凸起的额角看出来,老管家似乎不太高兴。 不过李维有需要亲眼见到夫人的理由,只能在心里道一声“冒昧”。 两人起身时,老杰里拦下了凯特琳小姐:“抱歉阁下,老爷的意思是这位先生一人上楼即可。” 凯特琳小姐按捺住心中的疑惑,给了李维一个“机灵些上去抓住机会多问些线索你懂我意思吗”的眼神。 李维微微侧首,回了个“你眼眨什么难道不舒服吗”的疑惑表情后,跟着老杰里上楼。 这里说是庄园,其实整个院子的篱笆外墙紧紧挨着三层小楼,楼层占地甚至不比圣斯曼诊所的大厅宽敞多少。 跟着老管家杰里上楼的过程中,朴素的楼道、斑驳的墙纸、年久失修却擦拭干净的楼梯扶手,无声地为安德烈老爷的清廉证白。 就在李维心中感叹眼前的“一贫如洗”时,前面带路的老杰里在一扇木门前停下脚步。 “太太,老爷请了名医生为您复诊。” 老杰里在门口恭声道,得到屋内那人的应允后,他微微拧开把手。 房门敞开一条细缝,老杰里犹豫片刻还是低声道:“这里是太太的卧房,太太心系哈斯少爷,又受了伤...烦请您注意些。” 李维摘下礼帽点头应下,在老管家复杂的眼神中推开房门。 一股奇异的香料气息扑面而来,夹杂着消毒水的淡淡味道。 不大的卧房有些暗,仅仅靠着半掩着的窗户透进些许光束,洒在窗边的梳妆台、墙上的油画、以及床上微微隆起的人形。 李维将帽子扣在胸口,欠身对那张四柱床打着招呼:“尊敬的安德烈夫人,冒昧叨扰。” 被子掀起一角,一名看上去不到三十的妇人艰难撑着起身。 一头微卷的棕色长发垂在肩畔,清秀的面容在昏暗房间内依然显得白皙,只不过似乎因为伤势,更像是病态的苍白。 “老爷让你来的么...” 安德烈太太语气微顿,似乎被门口那张漂亮到不像话的脸蛋给夺去了注意力。 随后才意识到来的医生是名男性,安德烈太太紧了紧睡衣领口,虚弱道:“麻烦您开一下房灯吧。” 李维依言扯动门口的灯绳,煤气灯“嘶嘶”响着,灯光亮起。 抬手挡着灯光,安德烈太太那双眼睛似乎哭过般的略微浮肿,她有些不好意思道:“腿上受了伤...” 李维点头表示理解,随后直接切入正题道:“夫人方便的话,能否描述下受伤的过程?” 安德烈太太一怔,她以为的复诊是以查看伤势为始,没想到对方居然开口攀谈起来。 她眉头皱了皱,似乎想到什么不好的回忆,随即白皙面容肉眼可见的黯淡下去:“马车,在穿越路口的时候突然受了惊吓、狂奔,然后撞到什么...醒来后,马车翻倒,我的腿就这样...” “惊吓?当时有什么动静么?” “我在车里,没听见什么异常。” “马夫呢?” “马夫被甩了下来...医生阁下,这似乎对复诊...” “这对复诊尤其重要,因为我需要估算马车翻倒的剧烈程度,以帮助确诊您是否还有其他伤势。” “啊?” 安德烈太太有些诧异,她断然想不到自己经历过一轮近乎审讯的问题后,居然是因为这個理由。 “现在我有答案了。” 李维停止了询问,他目光无意间扫过墙上那张将军牵着猎犬的油画,随后回头,靠近床边道:“现在方便检查您的伤腿么?” 安德烈太太柔弱点头,从被子里伸出一截被包扎过的小腿。 从腿上的青紫和浮肿,不难判断出伤势的严重程度,甚至可能危及了腿骨。 李维戴上医护手套,小心拆着绷带,眉头皱起道:“因为外部的剧烈撞击,导致表皮严重创伤。” 他拆开浸染殷红的纱布后,触目惊心的创口混杂着些许碘酒的黄色。 “这是前一位医生处理的吗?” 李维皱眉道,这个处理伤患的手艺...他的评价是,甚至不如蔷薇小姐。 安德烈太太点了点头:“请了位社区医生,简单处理了一下...” 李维有些诧异,这样的贵族和高官家庭,就算不聘用常驻的家庭大夫, 也应该送到戈坦市公民医院,请更资深的医生详细检查,而不是这样找一名医术平庸的社区医生来敷衍了事吧 咳咳,当然,并不是每个社区医生都如自己这般拥有高明医术和丰富行医经验的。 不过李维并没有问出口,因为他觉得这不难理解。 毕竟看上去不合理,但却极其符合清廉的安德烈军需官大人的人设。 目光注视着油画上猎犬的眼睛,李维手中依旧在安德烈太太的伤腿上轻轻揉捏着。 “嗯...确实是骨折了。” 常年在战场上处理外伤,李维的手法还是一如既往的专业。 专业到靠着床头的安德烈太太苍白脸颊泛起一丝微红,也不知是不是被捏着了痛处。 煤气灯的火光映照在房间,洒下一层诡异的绯红,洒在梳妆台镜面、安德烈太太的脸颊、以及墙面那张将军牵狗的油画上,映得那只猎犬的眼睛栩栩如生。 李维的目光从油画上收回,落在安德烈太太的腿上,忽然开口问道:“夫人,方便把您的睡裙往上撩一些吗?” 他目光所及处,一缕邪异黑气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