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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褚已经吃饱了。
然而看着眼前热气腾腾的包子,帮着她避开过无数危险的直觉告诉她,她最好还是接着吃。
佘褚沉默一瞬,艰难开口:“谢谢,我吃一个就够了。”
她正要伸手去取,却被岐覆舟截了胡。
他十分自然地从晏清带回的箱笼中取出一个包子,放进了自己的碟子里,对佘褚说:“你已经吃了不少东西,真的还吃得下吗?若是不舍得浪费瑶君的心意,由我代劳便是了。”
说着,他还要向晏清笑一笑:“瑶君应当不介意吧?”
晏清有那么一刻真想说“介意”。
可面前的毕竟是丹霄宫主,一位很清楚他“身份”的大人物。
无论是为了庚子学府的颜面,还是他个人荣辱,在这个当口,最好是别起冲突。
晏清注视岐覆舟良久,终于在佘褚忐忑的心情中开了口。
他说:“当然,请便。”
岐覆舟笑意盈盈地收下了食物。
佘褚见状,先是松了口气,后又觉得哪里古怪。她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晏清哪儿来的钱买包子啊!他昨天不是说自己没钱的吗?
佘褚太疑惑了,可她考虑到对方是为了她才准备这些,这声质疑便不那么能问出口。
她没问,不代表岐覆舟看不出。
岐覆舟瞧了瞧包子,又瞥了佘褚一眼,便帮她问出了她不方便的话。
他彬彬有礼问:“我倒是没想到瑶君还会携带零钱,不是说昨日连房费还没有吗?”
晏清像是早知道岐覆舟会这么说,干脆道:“信使送我的,驿站后厨的餐品。”
佘褚恍然大悟。
原来晏清一大早是去了驿馆。
也对,昨天他们在住店的时候就发现三人全身上下加起来就只有佘褚那一百石了。为了这个,王珑饿过了劲也没提晚饭的事。晏清应该是记着这个,才会一大早又去找了驿馆。
不对——他不认路啊,他几点就出门找驿馆了啊!?
佘褚这才发现晏清的头发上都是带着水汽的,显然是夜间的冷息碰上白日的暖阳所化。
她心底不由感到愧疚,再开口时难免便带了偏向。
佘褚说:“岐宫主,多谢你来探望我。还未来得及与你细说,这一路我受瑶君照顾颇多,深受大恩。”
岐覆舟听着佘褚着忽而改变的称呼,忍不住微微挑了眉毛。
他的目光在晏清身上停留良久,半晌才笑道:“我在信中已听你说过了,你放心,丹霄宫自会备礼感谢庚子学府与瑶君大人的。”
晏清安静站在佘褚旁边,就好像没有听见岐覆舟的话。
他与佘褚说:“既然你吃饱了,那剩下的我带去给王珑。”
说罢,他耐心地合上箱笼,慢条斯理地向岐覆舟颔首示意:“先告辞了,岐宫主。”
岐覆舟含笑轻语:“瑶君请便。”
晏清点点头,在老板更为震惊的视线中,真提着包子去找王珑了。
眼见晏清离开,佘褚忍不住回头问岐覆舟:“他是不是生气了?”
岐覆舟听着佘褚问出这话,没有直接回答。他眉心微促,提醒道:“阿褚,我安排你接近晏清,是为了给你提供机会搞定他,不是让他来搞定你。”
提到这个,佘褚又有话说了。
她没好气道:“说到这个,我已经搞定了。”
她从袖中取出晏清给她的那块玉珏:“她亲自邀我入庚子学府,理由是我聪明机敏。”
“早说了,我就该直接帮她处理负危之尸。若是以你丹霄宫仆从的身份出现,我现在搞不好已经在庚子学府了。”
岐覆舟不置可否。
他说:“晏清可没他师父那么好糊弄,你若真是我丹霄宫弟子,还未必能得他的玉。”
佘褚警觉:“什么意思,他防备你?他也觉得你地界成长的旧事不妥?”
她想了想这几日观察到的晏清言行——
“他看起来不像这样的人啊?”
岐覆舟没有承认,但他却说:“如今丹霄宫与穹苍关系颇近,对于我的人,他难免要再三审视背景。相信我,只有占浮玉这个与穹苍毫无关系的身份,才能令他警惕最低。”
佘褚低头思考了一会儿,抬头肯定道:“他是不是提防丹霄宫先放一边。你这几句话倒是让我确定了你不喜欢晏清,看起来也不希望我与她关系太好。”
“真奇怪,明明是你建议我拉拢她的,我好不容易与她亲善些了,你却不高兴。”
岐覆舟也不装了,他理所当然道:“你是我的朋友,与他相处不过几日,就在我面前考虑起他的喜怒哀乐,我会不高兴也是理所当然吧。”
佘褚想了想,痛快道:“也是。”
要是乌陵行哪天为了晏清而和她吵架,她只怕也会气到锤烂他的扶桑宫。
不过——
佘褚道:“你是不是太小心眼了点?咱们俩是多少年的交情,你还吃这个醋。等她真成了乌陵行的魔后,连着乌陵行都向着她的时候,你要怎么办?”
听到这话,岐覆舟眼神明显漂移了一瞬。
之后他才咳嗽了一声,不着痕迹地说:“你先说服晏清嫁入思幽,我再考虑这时候的事。”
佘褚不由摇头。
插曲结束,她趁着晏清不在,又将话题拉回正事。
她说:“说回正事,你来得正好。晏清之前说要让庚子学府送我回人界,你知道我原计划是回思幽的。等她再下来,你记得与她说,你负责送我回去,就不劳烦庚子学府了。”
岐覆舟悠然道:“当然,不然你觉得我特意赶在庚子学府前到是为了什么?”
佘褚满意了。
她站了起来,和岐覆舟说:“那我回去收拾一下,咱们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