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训话(二合一,求追读)(1 / 1)
第54章训话(二合一,求追读) 这样一直练到冬天快要过去,当他们能够保证在100米的地方拥有稳定的命中率后,朱传仁领他们见血了。 枪手不见血,永远不能称之为枪手。 同理,战士不见血,那么这只队伍的战斗力,将永远停留在纸面上,不堪一击! 所有人都记着那一天,大雪纷飞,他们穿着棉袄,步行几十里进山,在一群土匪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他们用子弹收割一条条生命。 胡子们惊恐的表情,手足无措的行动,至今依然历历在目。 在朱传仁的冷血命令下,没有人敢违抗,第一次杀人见血带来的不适感,让他们难受了好几天。 但接下来一段时间,每隔几天,朱传仁便拉着队伍进山。 从刚开始的不适应,看着尸体就想吐,到后来踩着血浆吃土豆,他们还能有说有笑的清点银元。 一转眼,一年过去,每个人的成长是肉眼可见的。 他们不知道这样的变化是好是坏,他们只知道自己能吃饱饭了,家人能吃饱饭了,不仅如此,他们还能用手里的枪保护自己和家人不受欺负。 更关键的是,有很多人带着家眷来到老朱家的土地上盖房子,他们有了自己的家,甚至有了自己的土地,只要每年的收成分给老朱家一部分就好。 老东家朱开山为人爽利义气,虽然看着有些冷漠,但只要有人求到他头上,很快就能给出回应。 为这样的东家卖命,他们愿意。 朱传仁在家行三,村民们更喜欢称他为三少爷。 别看三少爷年纪小,却是老朱家绝对的话事人,甚至连老东家都得听他的话,他平时不爱说话,但只要一说话,那必须得听见响儿。 虽然他训练的时候一丝不苟,对于纪律极为看重,俯卧撑差一个都不行。 可三少爷也是最关心大家的一个,以前训练受伤了,他总能在第一时间送上红花油,有时候还会亲自为大伙儿擦药。 人心都是肉长的,这样的领袖值得他们追随。 回想过去种种,不少人心中酸楚,累肯定是累,苦也没少吃,但真的值得。 眼下,朱传仁再次拿出那极具说服力的嗓音,大家精神一震,因为每次这样的公开讲话之后,都代表着一场血战。 这小半年来,他们把周围土匪剿了一遍,粮食、钱财,收获不少,否则光凭一年前弄回来的那八根大黄鱼,凭什么养活这么多人,这么长时间? 大大小小的仗打了没有十场也有八场,可以用战无不胜来形容。 但每次打完胜仗,朱传仁都会用严厉的语气批评他们,指出那场战斗中的不足,谁要是犯了错误,回来以后更是要接受惩罚。 他们知道,这是朱传仁在防止大伙儿骄傲。 如果不是其中一场战斗,他们因为贪功冒进,差点全军覆没,大家伙儿肯定不会信服。 那场战斗非常激烈,土匪们似乎提前收到了风声,有所防备的同时,还拼了命的反击,子弹不要钱的砸过来,把所有人都砸懵了。 要不是朱传仁用超神的枪法和个人战斗力单兵突入,将土匪头头儿的脑袋爆掉,那场战斗的结果还真不好说。 也正是因为那一战,让大家伙收起了骄傲的心,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比他们强的队伍不知凡几,他们没资格骄傲。 与此同时,大家伙也对朱传仁的战斗力有了更清醒的认知。 整个队伍所有人,从头到脚、从心到肺,对朱传仁没有不服的。 现在,一如既往的训话又来了,这意味着又一场战争即将打响,他们又可以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大称分金了! … “一年前,你们都在场的人,有没有想到自己能坚持下来?” 所有人默不作声,却也是最好的回答。 “我相信你们都没想到,但结果就是,你们不但坚持下来了,而且做的很出色,伱们每一个人都很棒,我为你们感到骄傲!” 此话一出,已经有眼窝子浅的人留下泪水。 朱传仁权当没看到,背着手继续道: “但是,我们的路决不能止于脚下,我知道你们对现在的生活很满足,有吃的有喝的,老婆孩子热炕头,想想都美。” 一阵阵轻笑从队伍中传出来,朱传仁没有制止。 “可支撑这些的是什么?有没有人想过?” 他扫视全场,大家的神情若有所思,可没有一个人回答他的问题。 “来,畅所欲言,想到什么就说!” “是您啊,三少爷!”队伍后面有人喊道。 朱传仁笑骂: “少他娘拍马屁,孔老二,是不是你?就属你小子油嘴滑舌。” 他对这50个人再熟悉不过了,一年多的朝夕相处,在雨雪里摸爬滚打,怎么可能不熟悉呢。 夸张点说,谁放个屁,他都能知道那家伙肚子里有几道弯。 众人哄笑起来,那个叫孔老二的小子被身边人挤兑取笑,倒也不恼,低头憨笑。 “还有吗?真的没人知道答案?” 这时,一道声音从队伍左侧传出: “回三少爷,是钱!” 朱传仁眼前一亮: “说得好!老谭说的好,就是钱!你们吃的、用的、穿的,包括炕上躺的婆娘,哪个不是用钱换来的?” 众人如醍醐灌顶一般,一个个目光如炬,盯着朱传仁的眼神,都快看出花了。 “既然知道了答案,我再问问你们,这钱从哪来?” 又是老谭,开口喊道: “靠我们手里的枪,靠我们的双手抢来的!” 众人刚要附和,朱传仁却说: “这话对!也不对!” 见大家面露费解,他叹气道: “抢!可以,那些个土匪哪个不是祸害?他们手里的钱,哪怕一个铜板,那也是民脂民膏,抢他们就对了!但是我们能一直抢下去吗?” 他自问自答: “当然不能!因为土匪是有数的,远的不说,就咱元宝镇附近的土匪,基本都被咱们杀干净了,没的抢了,现在怎么办?难道要去抢老百姓?那跟土匪有什么区别?” 朱传仁的自问自答,让全场所有人都陷入沉思,是啊,土匪被他们杀干净了,之后怎么办?坐吃山空?这显然不是最佳答案。 见大家表情写满了迷茫,朱传仁却笑了: “在距离我们几百公里外有一个地方,叫作老金沟,老金沟里有个地方叫五道沟,是一条蜿蜒水系,里面不但有鱼、有虾,还有金子!” 他故意一个停顿,见所有人双眼冒出黄金的颜色,这才继续道: “但是,那个地方被清兵和土匪控制了起来,金夫们想要把金子偷出去难如登天,在他们看来,老金沟出产的金子就合该归他们所有!” 他扫视全场问道: “凭什么?” 没人给他回答,没关系,他自己回答: “因为他们仗着人多,仗着手里有枪,就可肆意盘剥贫穷百姓,他们变得越来越富,而百姓却越来越穷!” 朱传仁这一年多的训练,让所有人变成了他的附庸,随随便便一句话,便能调动起大家的情绪。 此时,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浮现出一抹怒色,但因为纪律性,没有人敢乱说话,更没有人敢乱发火。 “我朱传仁不是什么盖世英雄,从头到尾,我只想保护自己的家人,让家人跟着过上好日子。 老天开眼,现在,又让我拥有了你们这群好兄弟,所以我也得让你们跟着我一起过上好日子,那你们说,这老金沟里的金子,我该不该拿!” 几秒钟的停顿后,朱传武机灵的带头喊道: “该拿!该拿!” 所有人一起吼道: “该拿!该拿!” 他们扯着嗓子,脖子上青筋暴起,双眼爆发出可怕的锐利光芒,那是对金钱的渴求,也是他们情绪的宣泄口。 朱传仁按了按手,刷的一下,原本震天的响声戛然而止,但每个人都觉得自己热血沸腾,脑瓜子嗡嗡的,刚才的声音在他们每个人的耳边萦绕。 “好!既然大家都有这个决心,那我就带着大家伙拼一把,接下来我给你们放三天假,各自回去陪陪家人。 等会儿吃完早饭都去找四少爷领钱,不多,是我们老朱家的一点心意,拿着钱,带上家人,去镇子里逛逛,吃点好吃的,买点好衣裳。 没有家人的也别乱花,攒起来,将来娶媳妇儿用。 这一去,我不知道能不能把你们全须全尾的带回来,但我能承诺的是,枪响以后我冲在最前面,需要殿后的时候,我留在最后面。 我希望,能带着大把的金疙瘩,还有你们每一个人回来过年,过一个好年…” 朱传仁发自内心的宣言,令不少人再次红了眼眶,都是热血男儿,流血流汗不流泪,可今天,短时间内已经哭了两次了。 无他,因为朱传仁满心的诚意,还有对大家的好,让每个人都很感动。 有的时候说再多也不如一次行动来的真诚。 而朱传仁大部分时候都很少说话,一直都在做,这也是为什么他话不多,但只要一开口,势必能引起共鸣的原因! 随着他大手一挥,队伍有秩序的排成两列进入大宅,来到一座宽敞的平房里,也是整个朱家大宅中最大的一座建筑。 屋内做了两张大通炕,中间摆着长桌,这里也是战士们平日睡觉吃饭的地方,除此之外,他们也没机会进来,因为大部分时间他们都在外面训练和例行巡逻。 朱家的田地非常大,不吹牛的说,站在大门口的石阶上向外张望,目之所及都是朱家的地盘,这么大的地方如果没人守卫,早出大乱子了。 今天的早饭是面条,大鼓大鼓的面条端上桌,却无人敢动,每个人都板板正正的坐在长椅上,目视前方。 知道朱传仁最后进来,坐在长桌一端,所有人才拿起碗筷,等朱传仁一声令下,所有人才开动。 他和朱传武一头一尾,从一年前开始,便在这里跟大家一起用餐,大伙吃什么他们吃什么,从没有特权可言。 当然,私下里魏春芳没少给他俩开小灶,可明面上,他们是能够与兄弟同甘共苦的指挥官,就冲这,便有不少人愿意为其卖命。 还是那句话,大家也不傻,谁对他们好,心里都有数着呢。 吃完饭,朱传仁便宣布解散,但大伙都没着急走,而是去了账房,四少爷朱传杰小小的年纪端坐其中,却没人敢小瞧他。 他一手毛笔一手算盘,桌上摆着一个托盘,里面装了十几卷红纸包着的银元,见队伍进来,他开口道: “按照我三哥的吩咐,一人5块银元,大家排好队,挨个签字领钱,明白吗?” 领头的是孔老二,就属他性子活泛,一听这话立马露出笑脸: “四少爷,放心吧,哪次领钱不都这规矩,兄弟们不会乱来的。” 传杰老学究一般的点了点头: “好吧,那就开始了。” 他拆掉一卷银元,刷拉散落在桌子上,银光刺的人眼睛疼,但没有一个人愿意闭上眼睛。 虽然他们平常也领月钱,但大部分时候都以铜板为主,印象中这般大撒银元,这一年来也就只有两次。 可那两次最多也就两块银元,哪像这次,足足5块之多,乖乖,这能买多少火烧吃? 朱传仁背着手,跟传武站在队伍后头观望着,同时小声聊了起来: “这既是安家费,也是买命钱,希望他们能活着回来。” 传武这一年来也成长了不少,不像以前那么大的野性,褪去了毛躁和冲动,多了几分稳重和思考。 “俺觉得可以了,这年头想要挣5个银元,那得打多少工啊。” “两码事,对了,你一会儿去武器库,把枪支弹药检查好,绝对不能出问题。” “好,我一会儿就去。” 这时,小金粒蹬蹬瞪跑过来,气喘吁吁的道: “三哥,爹叫你过去一趟。” “有事?” “我也不知道,你快去吧。” “行,你小子,瞧你喘的,平常让你跟兄弟们一起训练,你就偷懒不来,都胖成什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