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残酷的决定（1 / 1）
“渊魔？我是渊魔？！爷爷你，你在开玩笑吧？！” 在呆愣住几十秒之后，鸢儿用着难以置信的眼光看向了修睦，随后又低头望了望自己身上那浓郁的黑色能量，那悬浮于自己身旁，令自己充满安全感的黑色液体， “那，爷爷，你的意思是，这些，就是所谓的寂影之力？我被渊魔感染了？” “是的。” 沉默片刻之后，修睦十分郑重地微微颔首， 听闻这话，鸢儿不由露出了不明所以的表情，那美丽可爱的蓝红异色瞳之中已然满是委屈巴巴的情绪。对于一向养尊处优鸢儿而言，现在还没哭出来，属实是颇为难得的。 “爷爷！你一定是搞错了！这股力量是那位黑发姐姐赐给我的！不是什么魔神给我，我也没接触过什么渊魔！而且，寂影之力我又不是没接触过，当初在学院战斗训练时，我也见过啊！那股力量明明是令人作呕，看得就毛骨悚然的才是！可是……” 说着，鸢儿手中徐徐汇聚出了两团充斥着骇人气息的黑色能量光团，并将其展示给了不远处的修睦等人。 “你看啊，爷爷！这股力量，明明多么温暖，多么友好平和，多么的稳定，怎么可能是寂影之力！爷爷你就别和我开玩笑了！” 然而， 在说出这些话之后， 鸢儿错愕的发现，修睦等人的表情并没有好转，而是变得愈发凝重，大有一种大敌当前的感觉。 郑重地走上前，修睦无奈叹息， “鸢儿，你还记得老师和你说过，感染了寂影之力，甚至化为渊魔的人将不会对寂影之力感到厌恶。相反，他们会对魔力，斗气等力量，极为厌恶。那么告诉我…” 说着，修睦徐徐抬手，用着有些期盼的眼神望向了鸢儿， 随着修睦体内斗气的涌动，一道湛蓝色的光芒徐徐涌现于修睦手心之中， “告诉我鸢儿，在感受到我手中力量之后，你是什么感觉？” “感觉？” 听闻这话，鸢儿便露出了十分古怪的表情，其异色双瞳也锁定在了修睦手中的斗气之上， 只不过，还没等她仔细开始感知， 一股难以言喻的厌恶之感，便赫然冲上了女孩的心头， 这一刻，鸢儿惊恐的发现，昔日爷爷手中那温暖的斗气，此刻在其感知之中的气息却变得无比粘稠，令人作呕，如同腐败的臭肉在酸水之中浸泡数日的感觉，让鸢儿在感知到的瞬间，便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抹憎恶的表情， “爷爷！你这释放的是什么啊！” 而得到了鸢儿的这一答案之后，修睦痛苦地低下了头， 这位侯爵大人，在这一刻意识到了， 某件事情已然无法改变， “鸢儿，这就是爷爷的斗气。” “咦？爷爷，你开，你开玩笑的吧？” “抱歉鸢儿，我没有开玩笑。” “这，那，那怎么会……” 随着感知领域的开启，别说修睦身上的气息了，就连那几位暴雪骑士的气息，她都能感知得一清二楚。但，这些昔日可靠温暖的气息，此刻在鸢儿的感知之中，都变得令人作呕了起来，甚至还在不断刺激着鸢儿内心之中的某些本能。 “不，这，不可能，我……我怎么会……渊魔？我？我是渊魔？我，我是那种怪物？！” 低头看着自己的身子，鸢儿难以接受事实地不断喃喃自语着，其周身的黑色寂影之力也开始变得躁动不安， 女孩忍不住哭泣了起来， “怎么，怎么会这样？这不可能啊！这不应该啊！为什么，为什么？！一定是哪里搞错了？！可……呜呜呜呜，爷爷！爷爷！我该怎么办啊！我该怎么办啊！！……” 听闻女孩声嘶力竭般的求助 修睦痛苦地长叹一口气，随后握紧了手中的长剑，缓缓向前走去， 而见到爷爷走来，鸢儿本能地向前跑去，似乎想要冲入爷爷的怀抱之中，获得对方的安抚， 就和以前一样， 然而，在见鸢儿向自己跑来之后，修睦内心似乎下定了决心，做出了某个十分残酷又别无他法的决定。、 渊魔没有理智， 哪怕是魔王阶的渊魔，也基本只会遵循杀戮的本能。 在刚刚成为渊魔之后的人，或许能够短暂回复神智，但最终都会被内心嗜血的欲望所吞噬，化作令人憎恶的怪物…… “抱歉，请原谅爷爷。为了整个临风之城的子民，我必须在你再度失控前……”下一刻， 修睦骤然挥剑，一剑斩向了鸢儿的躯体！ ？！！ “爷爷？？！” 在少女惊恐的注视之下，修睦那包裹着浓郁蓝色斗气的长剑，赫然在自己眼眸之中急速放大…… 不， 不？！ 为什么？！爷爷！ 变成渊魔，变成了那种其认知之中嗜血无情的怪物，本就令鸢儿难以接受。而在见到修睦，这位自己最信赖的爷爷，对自己发动攻击之后，鸢儿内心不由滴下了鲜血…… “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伴随着一阵歇斯底里的悲鸣，在修睦剑刃即将触及到其脖颈之时，鸢儿周身恐怖的寂影之力刹那间疯狂爆发而出！直接将修睦和周围数位的暴雪骑士轰然震飞。 肆虐的黑色光芒再度于城中暴起…… “之后的话，我就被那道黑芒直接震晕了，当再度醒来之时，鸢儿已经不见了……” 回忆着之前的一幕幕， 修睦不觉苦笑一声，并无比郁闷地灌下了一口酒， 随后，这位老侯爵便欲哭无泪般地将一旁的语沫搂入了怀中， “霞儿，你说，我这样做，是不是太蠢了……” “……” 面对修睦的提问，语沫并没有回复什么，而是静静地靠在修睦那满是酒味的怀抱之中。虽然修睦今天才离开帐篷，但从酒味的浓度来看，这位老侯爵已经借酒消愁了数日…… 沉默的语沫，湛蓝色的眼眸之中浮现出了无比复杂的情绪。 通过修睦的述说，她算是清楚了，当时鸢儿的力量为什么突然又暴动了起来，以及她为什么会突然逃走。应该就是怕自己的力量失控，伤到了那些其重视之人吧。 至于修睦的做法，语沫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说什么， 从鸢儿的角度来看，修睦无疑是一个大混球。 但作为临风之城的领主，为了保护民众，而扼杀威胁，也并没有错。唯一能怪的，或许就是这些人脑海之中对渊魔存在的误解。魔王阶的存在，可没有那么容易失控…… 不过， 为什么你会觉得你能砍死魔王阶存在？因为那孩子毫无防备么… 但你这样做… 唉， ‘那孩子，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呀，本来还想委婉点告诉她呢……’ 语沫小姐无奈叹了口气， 不过，说起来， 那孩子，又跑哪里去了？ …… 在沉默许久之后，语沫徐徐从修睦怀抱之中脱离而出，并郑重地看向了眼前这位憔悴的老公爵， “爷爷，如果下次鸢，下次妹妹回来了，请让我来处理吧。” 面对语沫的话语，修睦微微一愣，随后缓缓点头， “嗯，是啊，作为姐姐的你，或许更合适……” “谢谢爷爷。那爷爷，您先休息吧，我就不打搅你了。” 在简要同修睦告别之后，语沫便缓缓起身，向着陵园外走去。 然而， 就在这时，注视着前方儿子和媳妇墓碑的修睦，却略有深意地徐徐开口， “霞儿” 突如其来的呼喊，令得语沫暂时停下来步伐， “怎么了吗，爷爷？” “霞儿，你以前，从来都是叫我‘老爷子’的。” “这样啊，知道了，老爷子……” “对了，霞儿，能答应老爷子我一件事情吗？” “嗯？” “以后，请，别让你奶奶伤心……” 语沫：……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