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梦醒时分(1 / 2)
第174章 梦醒时分
平心而论,这个时代的闺中少女能够在婚前洋洋洒洒的准备如此长篇大论,已经相当难得了。
被时代和礼教,社会风俗习性束缚着眼界和胸怀等等,女子的才华表现往往也受到了限制。
眼前的荣月兔在很多地方和未来的太后娘娘自然不能比,她还有非常大的成长空间。
由此可见,她也并非天生就拥有把新秦朝野玩弄于股掌之中,最终垂帘听政的能力,而是一直在主动或者被动的学习和成长。
有一点点期待得到夸奖的荣月兔,听到“幼稚”这两个字的评价,已然怒不可遏,男人果然都是狂妄自大之徒,荣月兔握紧了匕首,瞪大了眼睛在他胸前搜索能一下就扎得他飙血的地方。
秦守安对太后娘娘抱着报复的心思,甚至想过要趁她还小掌击其月,但是看到眼前这个大婚之夜被皇帝迷晕,有点可怜又有点凶残的小皇后,却又没有什么恶感。
很难把她和自己印象中的太后娘娘重合起来。
“不过……”
荣月兔藏在厚厚头发下的耳朵动了动,如果他的转折之意不是实事求是的赞美和钦佩,就马上扎他,绝不容情。
“说你幼稚,主要是你具体的建议条文,甚至试图指点和纠正陛下治国理政的措施。”秦守安笑了笑,他去点评先帝自然不够格,让他去治国理政也力有不逮,但是说说小皇后还是够了:
“你有几点说的不错……最有远见的一点是,认为造船和船运都必须掌握在朝廷手中。
也正因为如此,陛下看到荣月兔的奏章,大概也会有些迷糊,这是小皇后脑后长了反骨,还是荣家授意?
陛下要是吃不准,对她的这份奏章估计只会不予置评。
荣月兔年纪这么小,肯定是害怕的,要不是荣家图谋皇后之位,按照一般贵族家庭嫁女的年龄,她还得长几年。
“这……”秦守安有点意外,“姑娘别出心裁,但这真不合适。你这有刺驾的嫌疑。”
“干娘……”秦守安垂死挣扎着,睁大着眼睛,然后一蹬腿。
“小荣姑娘,伱这奏章若是被陛下采纳运用,好像荣家损失最大。荣家在造船和航运上,此时执掌新秦牛耳啊!”秦守安意味深长地说道,荣月兔会写出这样的东西,不可能忘记了自己荣家的产业分布。
“干娘,你且听我说。”黑姬尚且知道行走江湖要运用各种谋略和不知羞耻,秦守安更是江湖经验丰富,当即情真意切地解释:
“同时我也是琅琊王秦恒的儿子。父王从皇后娘娘身边有山主伴随得到启发,打算为陛下也培养出一位这样武道巅峰的强者。
呵斥完,荣月兔又有些不高兴了,原来是他明明害怕地想要求饶了,结果怎么是自己一轱辘地把心中的算计谋略都说了出来?此人果然阴险狡诈,连荣月兔都差点上了他的当,于是荣月兔的眼神又在他的胸口、腹部这些位置瞄来瞄去。
“放心吧,你肯定生的出小孩的。”秦守安对这一点倒是很肯定,其实很多贵族阶级的女子,都非常害怕甚至排斥受孕,只是没有办法,即便再怎么宠溺自家女儿,也没有说因为害怕孕妇极高的生育死亡率而支持女儿不生的。
秦守安想了想,感觉事关重大。
秦守安点了点头,唐家覆灭,荣家真的就能独善其身?所谓枝干相持,秦守安都不信。
秦守安整理着脑子里对过往和现在新秦局势的了解,接着说道:
两把匕首,她和秦守安一人握着一把,它们原本是一对,名为“丁香枝”和“豆蔻梢”,是山主收藏的绝世神兵,由三百年前著名的铸剑师夫妇打造,取自“相思只在,丁香枝上、豆蔻梢头”。
历史上许多愚蠢的皇后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过于倚重外戚和完全站在自己娘家那边。
秦守安本来正准备扑过来和她来个干儿子和干娘相认的感人场面,眼见着那把匕首直接扎在了自己的胸口,不由得愣住了。
“你看明白了没有?还觉得我的奏章幼稚吗?”荣月兔依然反握着匕首,双手顶在腰间,昂着头望向眼前的男人,却依然显得趾高气昂,
荣月兔高明的地方在于大方向正确,幼稚的地方就在于她的奏章中认为主要是陛下缺少勇气,在这方面瞻前顾后。
那些留下英名的皇后,却往往能够非常好地平衡,她知道要让自己成为别人来投靠、来倚重的对象,而不是完全依照亲疏喜好来决定策略。
看到他点头称赞荣月兔最得意最关注的一段,荣月兔把匕首缩回袖兜中,微微昂着头,下巴往前伸了一点,胸脯也挺的高高,这个人尽管意图不轨,居心叵测,但没有皇帝那么讨厌,见识也还不错。
“人心不足蛇吞象。”
因为他现在也说不准,这里到底是他的梦,还是很多年前,荣月兔在大婚之夜的梦境。
如果陛下能够多活几年,他大概就会对荣家下手,这是帝皇的本能,卧榻之侧,岂容它人酣睡?
“荣家已经享尽荣华富贵,爹爹更是位极人臣,加上我的哥哥们,朝中诸臣无人能够抗衡。正是所谓的盛极必衰,眼下由我出面提出削弱荣家的势力,既能够保存荣家的脸面,也是为了让荣家不至于太遭陛下忌,对荣家和陛下都有好处。”
若只是他的梦,倒无所谓,若真的是荣月兔在大婚之夜的梦境,他就得慎重对待了。
“我其实是你的干儿子。”秦守安深吸了一口气,同时眉头抬高,脖子微微往前伸,眼角因为皱起而有了些压迫眼球的泪感,嘴唇张开,顿时形成了激动的神情。
荣月兔的观点,在秦守安看来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是真放到朝堂上去讨论,必然会引起不小的争论。
“哼!”荣月兔冷笑一声,把袖兜里的匕首拿了出来,“看到这把匕首没有。”
这一段……购船何如?曰,不可。能造,能修,能用,则我朝廷之利器。不能造,不能用,则世家豪门之利器。利器在人手,以之转漕运,而一日可令朝廷无粮食。
炉中的熊熊焰火,映照得荣月兔犹带稚嫩之气的脸庞热乎乎的发红,她的语气却反而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