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孤男寡女(2 / 2)
门一关,何川和田孜面面相觑,莫名都有点尴尬,小小的空间突然变得空旷起来。
田孜打开电视,春节晚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倒计时的采访一个接一个,镜头里的全国人民都在喜气洋洋地辞旧迎新。
何川往沙发上大刀阔马地一坐,拍拍旁边的位置,对田孜说:“过来一起看春晚!”
田孜赶紧说:“我去给你准备点零食。”
然后小鸟一般地飞走了,何川在后面无声地冷笑:小样儿,我还能把你吃了?
田孜拿了一个八宝攒盒,往不同的格子里装蜜饯坚果点心和糖果,心里面直打鼓,好半天才慢吞吞地送了过去。
何川心知肚明地看着她笑,笑得她发毛。
他说:“你就乖乖坐这儿看吧,法治社会,我还能把你怎么着了?”
田孜被戳穿了心事,讪讪地坐下了,顺手拿了个靠枕横在他俩之间。
今年春晚换了几个新面孔,一开场载歌载舞,欢呼震天,颇有些普天欢庆的味道。
田孜好多年没有完整看过春晚了,其实春晚是真的越来越没意思了,现在看大都是因为小时候的那点儿情怀。
家里没有人,何川慢慢有点放肆了,他歪在沙发上,双脚大咧咧地架在前面的茶几上,身边放了个碟子,边吃零嘴边点评。
田孜慢慢也看进去了,很多他们童年的男神女神还活跃在舞台,但明显见老态,岁月真是不饶人啊。
俩人一起唏嘘了几句,之前的那点子局促不知不觉散了些。
田孜眼角的余光留意到何川不停地用手摸胳膊上的纱布,好像不太舒服的样子,赶紧问:“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崩开了?”
何川赶紧把受伤的那种胳膊往身后藏,说:“没事!”
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家伙!田孜瞪他一眼,把医药箱拿过来,一圈一圈把他胳膊上的纱布解开了。
伤口果然裂开了,流出来的血把最里面的那两层纱布都粘住了,田孜稍微一动他就龇牙咧嘴,不知道怎么忍了这么久。
田孜用毛巾沾了点热水贴上去,一点点给他揭下来了,何川额头直冒汗,却咬着牙一声都没哼。
换好了药,充满包了纱布,田孜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啰嗦:“”以后一定要小心这个胳膊,不能再使劲了,你说你怎么会碰到那里.......”
说着说着突然想起了什么,后面的话立刻就咽下去了。
何川笑,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她:“你倒是说说看,我这是怎么弄的?还不是你,跟个小野猫一样,手脚一起扑腾,喏,我脖子里这里还被抓了两道呢!”
他凑过来让她看,男人的气息热烘烘地扑了过来。
“讨厌!”
田孜似恼非恼地瞋了他一眼,扭身就走,何川的心里立刻又痒痒的了。
他紧跟在后面,说:“你说说你,就亲一亲怎么了,闹什么别扭?”
田孜没有到这个问题又绕回来了,瞪他:“你说怎么了?”
何川看她又要翻脸,赶紧举双手投降,说:“看电视,看电视!”
春晚刚好演到蔡明的小品,她小嘴一向伶俐,说话跟咯嘣豆似地,俩人都乐起来了,刚才那点暧昧的空气很快风流云散了。
看着看着,何川毛茸茸的脑袋就靠了过来,田孜挪一寸他就跟一寸,最后索性枕在她的腿上。他仰面看着她撒娇:“我胳膊受的伤好像蔓延了,现在脖子都疼了,你帮我揉揉!”
他涎着脸,眼睛里含着笑,像一只可怜巴巴的大狗。
田孜眉毛一竖,刚要说什么,手机响了,她想起身,何川却抱着她的腿不放,突然变成了一个耍赖的孩子。
田孜又好气又好笑,手机铃声催命似的,继续聒噪地响着,她只好就地接了。
是王美蓉,惯常的大嗓门,叽里呱啦说了一堆,大意是赵蜜他爷爷一高兴高血压犯了,刚晕过去了,才醒过来,今天晚上离不了人,就不回去了。
田孜嗯嗯啊啊了一会儿,把电话挂了,半天怔怔地不说话。
何川像是闻到腥味的猫,一下兴奋起来了,问她:“怎么了?怎么了?”
田孜看他一脸狡猾地笑,就知道他把刚才的话全听到耳朵里去了,
她说:“想啥呢你?”
还能想点啥?何川高兴得恨不得在狭窄的沙发上打个滚,孤男寡女,共处一夜,可以发生很多故事的。
田孜好气又好笑,假装打个哈欠,挪开他的大脑袋,说:“我要进房间睡觉了。”
“别介啊,这才几点啊?!”
何川大惊小怪。
他看看田孜的脸色,又变了说辞:“大不了我离你远点,咱们规规矩矩地看次春晚不好吗?我一次都完整的都没看过呢!”
说着一跃而起,坐得板板正正的,胳膊不疼了,脖子也不疼了。
田孜脸色缓了缓,他这人虽然口舌轻薄,但一般不出大格,横竖把今天晚上糊弄过去,大不了回到大连大家再一拍两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