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 代人受过(1 / 1)
荣老太太目光如练,直接刺了过去,第一次当着众人对荣三爷表示不满,“你这偏心眼也偏的太狠了吧。昭昭是你侄女,从进来你连问都没问一下,只顾着这个女人。一头畜生算什么?你看看昭昭的脸,都要被这畜生毁容了。若是伤口再深点,留下疤痕,你让她以后怎么嫁人?我看你是被这只狐狸精迷住了心窍,孰重孰轻都不知道了!” 老太太一口气闷在胸口,身子微微一晃,三夫人赶紧扶住她,轻轻地给她顺气,“娘您老别动怒,当心身子。” “我还当心什么身子?有他这个冤家气我,我也活不长!”荣老太太尚有力气甩开三夫人,却也将气一股脑的发泄在她身上,“你是正妻,是世平大红花轿从荣侯府的正门娶进来的,你的腰杆子就不能直点吗?被一个妾压在头顶,你说你窝不窝囊!” 被骂也不吭声,三夫人面色涨红羞愧,低着头紧抿着嘴唇,一副受气的模样。 老太太看她这出就来气,整个一闷葫芦。怪不得儿子不喜她,这木讷的个性换成她也不会喜欢。 见老太太动怒,荣三爷对柔姨娘也不再一味的维护,劝慰着老太太道:“娘您不要生气,都是儿子的不是。”又道:“将猫拿出去乱棍打死。” 柔姨娘心中一惊,拽着他,满脸不可置信,“爷——”以前她说什么他都会答应她,哪怕是再不合理的要求,他也会满足她,怎么这次她连番眼泪轰炸百般哀求都不好使? 荣三爷看了她一眼,低声叹息了下,“它确实闯了祸,留不得。” 刚才也是他糊涂,只顾着劝慰柔姨娘,却忘了大哥一向最疼爱荣昭。今日要是别人,他还能保一保,可惜偏不那么巧是荣昭,他还不能为了一只猫而得罪大哥不是。而且猫也就算了,只怕大哥现在已将整件事都迁怒到柔姨娘身上。 他在侯府,不比在益州独门独户,凡事都他说了算。上有母亲大哥,下有一众侄子侄女,一双双的眼睛都盯着他看哪。 见他妥协,荣老太太心中这股气才慢慢消散,她的声量扬高,目光在所有人脸上一一扫过,而其实却是说给柔姨娘听的,“我告诉你们,这侯府不许养猫是规矩,谁要是坏了侯府的规矩我决不轻饶她。这次只是只畜生代替受过,再有下次,拖出去乱棍打死的就是人了。” 柔姨娘脊背一震,似有尖针顶在脊柱上,她拿着丝帕捂在胸口,身子往后一缩,再也不敢为猫求情。 外面传来猫凄厉的哀叫声,一声响彻一声,直到渐渐没了声音,她脸色越来越白,腿微微哆嗦起来,连哭都越来越小声。 荣三爷看她脸色不好,想要先送她回房。荣昭岂会就这样轻易放过她,“哇”地一下哭嚎出来,“我的脸成了这个鬼样子,我以后怎么见人啊?”她望向柔姨娘,愤懑道:“你把我害成这个样子,以为死了猫就算了结了吗?” 柔姨娘一骇,受了惊吓般往荣三爷身后一躲。荣三爷蹙眉,对荣昭不满道:“猫都已经按照你的意思仗杀,你还想怎样?” “一码归一码,仗杀了猫是因为府里的规矩,她毁了我的容,是另外的事。”荣昭不依不饶,擦了擦眼角的泪,抽噎着声音,“我容颜破损的事还没和她算,她休想走。” 柔姨娘柔弱无力的靠在荣三爷身上,语气哀婉,啜泣不已,“我都说了我不是有意的,我也不知道那猫是怎么突然之间发了狂,而且它也已经被六小姐下令仗杀了,为何六小姐还要对我百般不放过的,难道是想让我也同样被乱棍打死吗?”她拽着荣三爷的衣襟,脸上的泪就是断了线,“爷,你要为妾身做主啊。” 被这么一怂恿,荣三爷气愤的盯在荣昭的脸上,“你是不是要逼我这个做三叔的给你磕头认错才行。” 荣昭还没有大逆不道到让长辈磕头的地步,她绷绷着小脸,道:“不敢。”她嘴上说着不敢,但很明显不服气。 “哼,你还知道我是你三叔,我还以为你都已经不将我这个三叔放在眼里了哪。”荣三爷的声音中隐隐含着怒气。 是没放在眼里,荣昭如是想。想让人看得起,也要做出让人看得起的事。 荣老太太注意到荣侯爷的脸色微变,忙不迭出来打圆场,“行了行了,你这个三叔也不怪孩子不在意你,瞧瞧你做的什么事?弄个这么个玩意儿回来,将府里弄得乌烟瘴气。”她拿出大家长的风范,“这件事我为昭昭做主。”她一个眼神冲荣三爷过去,打住他要说的话,“虽然柔姨娘并不是故意为之,但到底是她的猫,不能就这么轻易揭过去。不过她确实不是有心冒犯了昭昭,况且现在又怀着孕,重罚她也不合适。” 这么一说荣三爷和柔姨娘皆松了一口气。 “这样吧,柔姨娘罚奉三个月,这份例就全归到昭昭那里,一来是惩罚了柔姨娘,二来也算是赔偿了昭昭。”荣老太太拍了拍荣昭的肩膀,“你看这样行不行?” 荣昭还能说什么,即便一百个不愿意也得点头。 荣老太太安慰地笑了笑,“真是个通情达理的好孩子。” 这种通情达理是被逼的,荣昭心里存着气,等荣三爷带着柔姨娘离开,这眼泪就止不住的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高氏本是要众人来挑选衣料和首饰,没想到她一时走开竟发生这样的事。生怕荣侯爷因荣昭怪罪到她的头上,于是让人将几匹最好的布料和珠宝拿给荣昭哄她,“昭昭不要哭了,你看这几匹料子都是上等的绸缎,母亲让人给你做成衣服穿好不好?” 她语气颇为讨好,哪知荣昭根本不领情。也不管在这多人面前,就冲她发起脾气来。荣昭现在一看见那些东西就心烦,高氏又偏偏往上敢,她一挥手将绸缎打掉在地,耍起性子来,“穿什么穿,脸都成这个样子,我还能穿出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