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恐惧(1 / 2)
第116章 恐惧
但,这世子之位带来的荣耀如镜中水中月,难以长久。
陆喻之交代之事,如果上纲上线,可定为谋逆。
谋逆,当夷族!
就算是网开一面,宣安候府的荣耀也不复存在。
更不要说,老夫人一心想脱离。
王宝应声打开殿门,陆铭之略显拘谨,甚至同手同脚,耳朵红的似是在滴血,身侧的手紧紧握拳,但这并没有缓解他的紧张,反而越发的尴尬。
这是他第一次独自面圣。
以往就算是宫宴,爹娘都鲜少允许他一同入宫。
名义上,他是宣安候府的二公子。
实际上,他只是被忽略的彻底的应声虫。
如今,父亲受了杖刑卧榻养伤,兄长被收押在宫中毫无音讯,也就只有他能站出来了。
“陆铭之。”
崔灿雯试图放缓声音。
她怕她再端着威严,陆铭之吓得直哆嗦说不出话。
陆铭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臣陆铭之叩见陛下,皇后娘娘。”
“臣今日贸然求见,是替父亲和兄长前来请罪。”
“兄长的外室挽娘子未死,兄长并未杀人,且兄长与睿贤长公主三载夫妻,恳求陛下重新考量兄长,给兄长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
一边说着,一边磕头。
自始至终,都没有抬起头。
满殿都回荡着咚咚咚沉闷的磕头声,那结结巴巴如同蚊蝇哼叫的诉求反而听不真切。
崔灿雯也着实分不清,这其中表演的成分有多少。
勋贵之家,竟还有如此内敛胆小的嫡公子吗?
不少人家,就连庶子都恨不得能支棱成蜈蚣,横行霸道。
就连梁少渊都觉得怂,说明是真的怂。
“陆铭之,你抬起头来。”
“你抬起来将你刚才说的话再复述一次。”
陆铭之依言抬头,额头上已经是一片殷红,隐约还有血迹,面颊则是褪去了血色,苍白的可怕。
身子不住的发抖,上下牙齿不停的打架。
哆哆嗦嗦,眼神闪烁,嘴巴不断开开合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这副样子,与当日在长生殿大放厥词口出狂言的陆喻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崔灿雯叹了口气,仿佛刚才一股脑儿的话用尽了陆铭之所有的力气和胆量。
“朕又不是嗜杀成性的暴君,你大可不必如此害怕。”
难不成,她已经凶名在外了?
“臣不是害怕,是,是,是尊敬。”
崔灿雯:她还没到老眼昏的地步。
本就郁结于心躁意难消的梁少渊很是不耐道“你好歹也是宣安候府的嫡公子,这般小家子气徒增笑料。”
看到陆铭之,梁少渊就不可避免的联想到他自己。
在世人眼中,当年太子之位落在他头顶,就好似如今的宣安候府世子之位落陆铭之。
是不配。
是笑料。
是运气。
当年,他是不是也如陆铭之,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哪怕他是太子,也不敢挺直腰杆,甚至面对老臣们的阴阳怪气,他不敢为自己声讨。
他在训斥陆铭之小家子气,那他自己又何尝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