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第183章 生擒（1 / 2）

天黑是个变数，交战双方都不愿意等到夜幕降临。

经历了初始的不适应，红巾军已经扭转了战场的不利形势，他们投入了所有的力量，希望尽快击溃官兵。

但满都拉图手中还握有一直精锐之师。畏兀儿给郑晟布置了一个陷阱，但猎物迟迟没有上钩，这支骑兵成为了官兵留在最后的杀手锏。

蒙古传令兵走后，畏兀儿调动骑兵在大营门前列阵，做出准备出击的准备。他这支探马赤军隶属江西行省，满都拉图虽然是蒙古人，但并无权限来指挥他。但满都拉图传达的命令，也正是他心中所想。

探马赤军没有立刻出营，畏兀儿驻马往战场方向瞭望片刻。五六百步外，蒙古骑兵分两部轮流上阵，被义军从山顶拖下来的巨大的树枝阻拦住。义军用石块对抗蒙古骑兵的弓箭，虽然不能致命，但弥补了他们军缺乏远程攻击武器的缺陷。红巾军中最好的弓箭手都在盘石镇内，这十几天来让官兵吃尽了苦头。

再往西边的战场，红巾军明显更加勇猛，与早先出击的探马赤军纠缠在一起，一会交战，一会又分开。

他远远的看见满都拉图的战旗返回营地，催马赶过去。

刚刚骑在战马上经历了两个时辰折返跑回来的蒙古人气喘吁吁。满都拉图一见到畏兀儿过来，急道：“不要管郑晟了，如此下去，我们在这里损失惨重，而且没有取胜的希望。如果我们在这里不幸落败，袁州将面临一场劫难。”他是真的着急了。他父子二人在袁州经营多年，如果被红巾军击败，不但多年心血化作乌有，朝廷的责难将不可避免。

畏兀儿亦是如此，他奉命来袁州剿贼，如果战败，也逃不了责罚。

他下马拱手回礼：“大人放心，末将见红巾贼也已是强弩之末，只要我精锐骑兵出击，必能扭转战场局势，攻破贼军。”这倒不是虚言大话，红巾军鏖战一整天，确实已经疲乏。

这支探马赤军在红巾军中连续冲杀了两个来回，所到之处，血流成河，王文才和黄子希疲于应付，短短两刻钟，义军队形已有散乱之势。周才德不得不调集兵马前来驰援。

盘石镇西门方向，满都拉图留下一百个截击郑晟的蒙古骑兵与毛大等人对射了几支羽箭后，仓皇追上达鲁赤大人的脚步。

天地间忽然来了一阵南风，吹拂了旗帜哗啦啦作响。

痛苦的惨叫中，绝望的怒吼中，兵器相交的碰撞声中，……，“砰！”突如其来的一声巨响压倒了战场所有的声响。

“遵命！”畏兀儿转身上马回营。

天色渐晚，直到王瑾催马带来郑晟的命令：“探马赤军投降者免死。”围在畏兀儿身边的士卒纷纷丢下兵器。

蒙古人和色目人一向不把南人盗贼当回事，几年前官兵进入罗霄山剿贼失败，江西行省把原因归咎在弥勒教忽然起兵为乱袁州。他们完全没意识到笔架山的盗贼与红巾贼合流后出现在这片战场会导致怎样的结果。

郑晟站在盘石镇的城墙头，迎着南风挥舞烈火大旗。

“如此最好，速速出击！”满都拉图往盘石镇方向看了一眼，“我留下一百蒙古精骑监视郑晟，其余兵马全力攻破红巾贼。”

败军听见了鼓声，畏兀儿也听见了鼓声，他观战了一天，清楚红巾军的动向，挥刀指向王文才的方向：“那里。”他神态骄狂，仿佛是这战场的主宰。在野战中，这些苦战了一整天的红巾贼无力挡住他精锐骑兵的冲锋。

他脑中天人交战，苦苦挣扎，直到举着“彭”字旗帜的盗贼已经到达战场，咬牙下令：“撤兵，撤兵！”

接到命令的红巾军纷纷停下追杀，只有彭文彬浑如不觉，继续砍杀束手待擒的探马赤军，惹得一伙丢下兵器的探马赤军又重新捡起兵器。

探马赤军中最精锐的四百骑兵正在整戈待发。

一个又一个色目人倒下，他们装备精良悍勇死战，每一个色目人死都会至少拉上一个红巾军士卒陪伴，但这完全阻挡不了红巾军的杀心。

毛大和王瑾打开西城门，领着镇子里最后能战的两百五十个护教武士走向战场。

四面八方、漫山遍野都是扎着红色头巾的山贼。红巾军士卒像是被打了兴奋剂，或者更像是一种宣泄，他们跳上战马，把比他们高一个头的色目人从战马上扯下来，用石头砸断官兵的脖子。

红巾军的队形很快乱了，王文才见局势不妙，连忙下来擂鼓召集败军。这是义军的独创的战法，每当有部众被击溃时，便有人擂鼓聚集败军，很快组织第二道防线。

太阳西下，焦躁的天气也随之离去，阴影笼罩住整个战场。